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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位强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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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逃过一劫,厄运却才只是开始,在脸色苍白的源五郎眼前,出现了银发剑士的身影。

“花二哥!请听我一言,我┅┅”

“┅┅你去死吧!”

愤怒一剑索魂而来,超越肉眼的速度,但当源五郎有所准备,就能正确掌握虚实。觑准来势,源五郎双掌结印,希望能尽量化卸掉来势後,扣住剑锋。

“砰”的一声,剑威已给化去不少,但当源五郎要合掌拍住剑刃,掌心忽地剧痛,虽未拍实,已是鲜血淋漓,惊得他连忙翻身滚开,免得给这剑连掌带人削成两截。

这一剑的威力,在源五郎闪开後完全显现,後方沈宅的结实偏楼,给破空剑气扫过,斜斜地从中断作两截,还来不及倾倒颓圪,随後的连环剑斩,绞成满空碎木屑粉,骇人之至。

(好厉害!他盛怒之下,心中无我,连天心意识也大幅提升。彼此间天位级数差距太大,我没可能和他正面相抗的!)

源五郎刹那间做出判断,脚下一蹬,身子如箭离弦,往夜空飞射而去,直直往云端冲去。

下方隐然传来冷哼,银发剑士展开身形,急追其後,两人在天上一追一逃,眨眼功夫便穿破暹罗城上方云层。

银发的他,傲立云端,冷眼搜寻敌人踪影。淡淡月光洒在脚下云朵,更显得冰洁明静;他手中持着一柄仅长数寸、像是童玩的短小木剑,但此刻,木剑尖端却延伸出尺馀青白光刃,晶莹如玉,正是当日剑仙享誉江湖的爱剑“明肌雪”。

长久以来,只存在於风之大陆传说中的天位级数,终於在两人正式表态後再现。

成为天位高手的第一特徵,便是不凭藉魔道之术,单单操控体内真气,令自身两脚离地凌空浮起。这点,两人在适才的空中追逐战中,已展露得很清楚了。

打开始,自己便对这自称源五郎的神秘青年有着好感,在东方家他以天位力量强破自己一招後,自己更对他的武学来历感到好奇,有心比武试探一番,只是想不到,竟会在这情形下实现。

为了甩脱兰斯洛、源五郎的夹击,自己功力付出了难以弥补的耗损,倘若一年之後仍去决斗,死将是唯一的结果。事已至此,再去赴约只是愚行,决斗当然只能作罢。为此,满腔怨怒升至高点,誓要把所有激愤发泄在破坏这场决斗的源五郎身上。

“花二哥,住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不打算与你兵刃相向。”

藏身在云层某处,源五郎的声音断续传来,他的反应仅是回手一剑。恐怖的威力将大片云朵剖开,剑气范围扫出数里开外,这正是天位高手的实力,也是源五郎将战斗场所引离地面的原因,否则给他一剑横扫,暹罗城内死伤惨重,而以他此时气昏头的状况,还真没什麽是他不敢作的。

“一年後的那个战约,有那麽重要吗你真的已经有决心,与你曾经敬爱有加的师父生死剑决”

显然是没斩中,源五郎的声音仍不住响起,他闻言炽怒更盛,明肌雪荡起虹霞,剑气连环追踪发出,把满空云朵切得支离破碎,却沾不着目标物的衣角。

“源五郎!你够种的就给我滚出来!你这畜生够胆做事,没胆承担後果吗”

狂愤中,平生恨事在脑中闪逝。

当初,自己承蒙世上顶级宗师人物收为门下,剑术有成,又与知心爱侣婚期在即,世所共羡,正是人生得意时刻。怎知,婚期前夕,自己与素来崇敬有加的二师兄餐叙,却被他在酒中预下奇毒,一杯饮下,毒发晕厥被擒。

醒来,已身处不见天日的黑狱,使剑的天才双臂被废,一身武功化为乌有,从云端掉入炼狱的突然打击,令自己濒临疯狂,之後,他听说艾尔铁诺大军踏平唐国,自己已家破人亡,毕生挚爱嫁入艾尔铁诺王家的消息。

种种机缘巧合,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代价付出,自己侥幸不死,伤势康复,一身武功更飙升到从前梦不到的强绝境界,然而,重出江湖所要面对的,只有更悲哀的现实。

潜入艾尔铁诺王都,重遇一生挚爱,彼此心意不变,也曾伸出手,要携她离开那里,但最後,双方只明白,在两只始终没法相握的手掌间,横亘着太多面目全非的人、事、物,纵使情深意真,他们还是有太深的壕沟无法逾越,结果,他黯然而走。

往後一年多,他三闯中都,手中剑像要发泄所有悲愤怨痛,倾出,败尽斑手无数。陪伴在这条复仇之路上的鲜血、尸首,数也数不清了;当热血不分人我地洒满身上,他每每失声狂笑,但心中却找不到满足,因为当初一把将他推入地狱的二师兄、对此事旁观袖手的师父,始终未有做出交代。

当第三次闯出中都,伤愈复出时,他的恩师,举世景仰的剑圣陆游,透过第六弟子旭烈兀送来密函,约他往白鹿洞一叙。

师徒再见,当恩师表明绝对守护艾尔铁诺的立场後,决战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面对恩师的无敌神话,这一年所累积的战绩并不能增添什麽信心,出剑前,他已经有了同归於尽的打算。

锵!

三招!仅仅三招,自己长剑脱手,在昔日恩师手中一败涂地。

“你的天位力量尤胜於我,但身为天位强者最重要的天心意识却差得不成比例,我给你五年时间。一切恩仇,就等你五年後有了足够实力,再来了断吧!”

於是,他从白鹿洞黯然败走。这一战的经过,大陆上无人得知,呈现在台面上的事实,则是他向艾尔铁诺低头,双方达成和解的种种屈辱事实,从此成为风之大陆上毁誉参半的传奇人物。

而他在四年苦练後,自信大有长进,本拟一年後一战了结,谁知被源五郎设计大耗内力,一年後再上白鹿洞,只有落败身死。如此影响,教他怎能不怨忿欲狂了!

“源五郎!给我滚出来!”

剑气交错来去,将数里内云层斩得零零碎碎,所幸时值半夜,不然连番异象早惹来大批人众注意。源五郎展开九曜极速,在云层掩护下电光挪移,饶是剑气范围既广且厉,却总给他在间不容发的空隙避过。

(被耗掉三成功力,还有这种威力,在当今的天位强者中,他的力量稳居首位,剑仙果真是个恐怖的存在啊!)

相识以来,这人总是说不做超过花风liu应有能力的事,现在,当花风liu不只是花风liu,“剑仙”的实力简直可畏可怖,正面相抗,自己绝难幸免。

两人如此再拖上片刻,主攻的一方也察觉情形不对,不再追踪发剑,而是长长吁出一口气,手中剑似舞非舞,荡漾出一片青蓝剑光,紧跟着,一道伟岸的青色气柱撞天而起,裂成片片莲瓣,往四面八方盛放扫过。

强大的冲击气流,在碰触到云朵後,将所有水气摧破散化,数里内的厚密云层,竟顷刻间散得乾乾净净。源五郎不意有此一着,仓促下给气劲撞得飞起,立即成为追击目标。

临危不乱,源五郎从腰间取出一柄光剑,掣开剑刃,与追截过来的剑气拼上一记。

两力互撞,源五郎以玄妙手法化去,却疼得两臂发麻。

不可力敌,便只能智取,最佳策略是攻心为上,但想到要再触怒这头气得喷火的暴龙,源五郎心中悲叹,为何自己总是得负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调停工作

“花二哥!再上白鹿洞,你认为自己真的能赢吗就算剑仙胜过了剑圣,那又怎样呢逝者不会复生,这一切没有任何益处啊!”

连说话者本身,都为自己的论调荒谬而摇头,想当然尔,回应过来的,是一道几乎打得他折腰的霸道剑气。

“你有什麽资格说这种话!唐国国破,艾尔铁诺虐杀我家人的情形,你可曾目睹我为了我的家人、臣民,挑上应该负责的人,又有什麽错”

“当日在金陵的暴行,是艾尔铁诺第三军团所为,纵容此事的军团长曹彬已伏诛於你剑下,你这麽一路杀戮下去,难道要杀光艾尔铁诺所有人才肯罢休吗”

“首恶未除,我怎能停手!”

源五郎心下暗叹,这人真正要追究的,是当日下手暗算的二师兄周公瑾,也是由於陆游庇护,才使得师徒反目;但以目前进境,一年後他再上白鹿洞必死无疑,要保他一命,就得设法阻止这场剑决,问题是,以此人个性,这种事明说无益,只得找些蹩脚藉口来阻止。

更糟的是,他盛怒下心中无我,竟反将力量推至平时难达的强横,超越自己预算。

(唉!没有天心意识控制,出招力度怎麽还强得这麽匪夷所思剑圣三招内能败他,却不晓得回去以後吐了多少血调息了多久)

“花二哥,请你静下来听我┅┅”

“源五郎!我本来对你很有好感的!想不到你根本也是叛徒,背叛了我的信任,就像二师兄那样的背叛我了!”

“不是那样,我是┅┅”

“你去死吧!”

不是开玩笑,对方剑上的威力与杀意,绝对证明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源五郎全力卸化,但来势实在太猛,卸之不尽,给一丝剑殳透入胸口,登时大口鲜血喷出,护身气罩破了个大孔,剑气涛涛涌入,整具身体痉痛欲碎,心头也起了真火。

(可恶!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真想要我的命!我就和你拼命!)

源五郎大喝一声,天位力量源源而发,猛将侵入体内的剑劲全数迫出,散化无踪,跟着凭九曜极速闪挪变位,瞬息间拉远距离,手上连组十数组法印,脚底亦变化万千,最後擎手向天。

“李煜!别以为剑威够强就赢定了!世上能封你青莲剑歌的,未必就是抵天三剑!九。极。星。神。变!”

长喝声中,漆黑的夜空,舫穗、紫微、天机、魉魅、蛊冥、鹫翎、破军、古梦、馥思,九颗鲲仑夜空的主星,蓦地大亮,九道星光急射而下,贯串银发剑士的身躯,将他牢牢锁死。

银发剑士的惊人实力在此时尽现,重要运气经脉被锁,在近乎不可能的情形下,他竟犹能奋起全身功力,额顶根根青筋暴突,预备强破星光封锁。

竭力提运之下,九道星光明灭不定,竟真有被破之虞。

可惜,施术人完全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发生,猛地飞身扑上,在他全力运功抗衡时,一记剑指重重戳刺在他眉心间。

疾若电火、灿若星芒,偏生又冰冷到极点的一道剑气,瞬间贯串过银发剑士脑袋,凭着他对剑学的渊博知识,这道冰寒剑劲似曾相识,它更有个不应再重现人世的名字:星野天河剑!

他怒吼震天,却终究捱不住这记重击,睁目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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