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寒了多少人的心(2/2)
这话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隔着电话,也震住了刚刚按下接听键的唐言蹊。
她一下就认出了那是厉东庭的声音。
可那人说出的话,却让唐言蹊眸间黯淡之色渐浓。
轻声问:“仰止,怎么了”
偌大的卧室里,女人身着单衣坐在大床中央,长发洋洋洒洒地铺开,漆黑如鸦羽,衬得她那张清秀的脸蛋,莫名苍白。
陆仰止听到那细弱的声音,感觉它仿佛勒住了自己的心脏,更无瑕去管身后好友的怒火,低声道:“言言,睡了吗”
她娇懒的嗓音带着笑,“睡了,被你吵醒了,干什么”
“先别睡,等我回去。”
唐言蹊心里一动,笑容落得真实了些,可却转瞬僵硬,似有顾虑道:“厉东庭找你不是有急事吗你们的事情解决完了吗”
“他能有什么急事。”陆仰止冷嗤,“我马上——”
话没说完,厉东庭个暴脾气就从身后劈手夺走了电话。
陆仰止眸色重重一沉,一抹杀机凌厉地从他的眉眼中迸射出来,“厉东庭!”
池慕亦是放下酒杯,看不下去地拦住了要上前的陆仰止,“行了,老三,东庭也是好久没和你聚了,你因为一个唐言蹊冷落了我们多久就算她是正宫娘娘你也不能独宠专房不是”
唐言蹊在安安静静的卧室里,一根针掉在地上她都能听见,更何况是几个大男人吵架的声音。
她又试着叫了句:“仰止,你要回来吗那我等你。”
“等什么等,今晚不用等了!”电话里传来的是厉东庭的声音,冷漠又拒绝,“一猜就是你又催他回家,你男人是和我们在一起,又不是出去泡妞,你至于这么半点也离不开他吗现在你还没登堂入室就这么管着他,以后嫁给他那还得了是不是我们和他见面都得经过你批准了”
唐言蹊无声攥紧了手机,眼眉苍白,说出来的话音却如淙淙流水,凉得沁骨,“厉东庭,出去醒醒酒再来和我说话。”
陆仰止亦是单手挥开池慕的禁锢,沉着脸望着厉东庭,每个字都沉甸甸的,压着人心,“你别以为我不敢和你动手!”
厉东庭冷笑,“为了个女人”
池慕也扶额,“老三,不至于的,东庭说话也就是难听了些,他今天喝多了——”
唐言蹊抱着手机,听到那边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似乎是手机被人打掉在了地上。
她脸色一变,想叫出声,却不知该叫谁的名字、他们是否听得见。
只能听到池慕不停劝架的声音,还有厉东庭对着手机,寒声质问:“唐言蹊,他为了你和我动手,你现在满意了五年前我就想问你,有这样的男人你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非要去做那些龌龊事!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配不配得上他,现在我也不说什么了,他就是眼瞎一门心思地栽在你身上,这次你要是再敢有一点对不起他——”
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酒瓶摔裂的声音打断。
“噼噼啪啪”的,碎片和酒液四溅开来。
伴随着陆仰止森冷彻骨的嗓音:“说够了吗”
不必看他的脸,光听他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一股惊人的暗色戾气不停地往外翻涌。
“厉东庭,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你我兄弟情谊到此为止!”
这话重了。
池慕眼皮一跳,不知该怎么拦了。
唐言蹊沉默片刻,单方面挂了电话。
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关了床头的灯。
……原来,不仅仅是陆家人,就连他身边的兄弟,都对她颇有微词。
这话,若是清醒的时候,厉东庭必不会说出来给她听。
今天也就是借着醉意,酒后吐真言了。
卧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仍然觉得冷。
那股寒意像是从脚底一直钻进心里,冻结了她浑身的血脉。
她无法挣扎,动都动不了。
只能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用尽量平和大方地口吻说:没关系,仰止,今天你和他们好聚聚,有个肯为你赴汤蹈火的兄弟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那边没再有任何回应了。
她想,陆仰止应该是留下了。
早就想过这条路不好走,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好走。
艰难到,好像这一路上除了陆仰止,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
而且她这样自私地扯着他,好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让他为她背弃全世界。
他的兄弟,他的亲人。
他还为了她把自己多年经营的心血拱手让给了墨岚。
她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话又说回来,赫克托和霍格尔也不见得有多喜欢陆仰止,他们也像池慕厉东庭那般,把这种厌恶藏得很深。
他们两个在一起,不知是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钟表的时针秒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唐言蹊最后一次看表的时候是23:59。
她放下手机,无声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
陆仰止回到家时,卧室里阒然无声。
他推开门,俊脸上染着一层浓浓的霜色,手表上00:20的字样如此扎眼,扎眼到让他第一次有些痛恨时间,若不是他在路上去买了点东西,耽误了太久,或许就赶上了。
而床上的女人呼吸平稳,侧脸安然,满不在意的模样,又让他心里多了几分不悦。
他褪掉外套,走进浴室冲掉了身上的酒气和烟味,再掀开被子时,她还以同样的姿势躺着。
不禁冷笑,长臂一展把人捞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住。
唐言蹊不出意外地睁开眼,迷蒙又混沌地盯着他瞧,“你回来了”
“还装。”男人的脸色不见好转,硬邦邦的难看,“你哪天睡觉有这么老实了”
她这厮嗜吃嗜睡如命,偏偏吃相和睡相都叫人难以恭维。
若是他不搂着她睡,她自己转着转着掉到床下面去都有可能。
怎么会一直乖巧温顺地保持着同一个睡姿这么久
唐言蹊又闭上眼,轻轻地笑。
不知是不是陆仰止先入为主地将她定义成了不开心,所以看到她这笑颜时都觉得是十成十的勉强,“干什么非要拆穿我,我不是想在你面前留个好印象——唔——”
没说完的话尽数被男人堵进了唇中。
他温热的手掌隔着她的睡衣摩擦着她胸前的柔软,动作远不如往昔温柔,反而有些急躁冒进。
唐言蹊一边喘息着一边从他怀里退开,睁开一双褐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也说不出那温凉的眉眼间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陆仰止却无端感觉到了一股高高在上的慵懒和平静,“仰止,你在不开心什么呢”
她说过,她是他的蛔虫。
哪怕他不说一个字,只要皮肤相碰,她就知道,他很烦躁。
和厉东庭他们吵了架,闹了不愉快,回家拿她发洩吗
退一万步讲,不开心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吗
生日当晚莫名其妙接了通电话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她还只能温柔善解人意地叫他们吃好喝好别因为她闹不愉快。
话说回来,当个淑女真他妈累啊,也不知道庄清时每天挂着客服一样的微笑对待粉丝狗仔赞扬辱骂,究竟是种什么心情。
不会人格分裂吗
男人似被她说中,俊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绷得更紧,沉声道:“言言,不闹了,过来。”
唐言蹊就真的不闹了,又回到他怀里,笑着把玩着男人的喉结,在看到他眼里点燃的一簇慾火时,静静笑开,“想要”
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哑声道:“你说呢。”
她闭上眼,把他推开,“我明天还要出门办事,困得很。”
“什么事,我替你办。”他吻着她白净的腮帮,温声道,“你好好休息两天,别太操劳。”
唐言蹊打开眼帘,突然想说,如果是要去陆家找你姐和庄清时呢,你要怎么替我办
他已经和兄弟闹得不可开交,她没理由再把他逼到更加举步维艰的境地里。
陆仰止虽然不说,可他眼底深藏的倦意她看得出来。
唐言蹊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在男人沉暗幽深的视线里,自己把自己的睡衣褪了个干干净净。
继而反身跨坐在他腿上,轻轻摩挲,感受到身下有什么东西渐渐撑开变形,她眯着眼睛,眼尾勾出细腻的娇媚风情,“想要吗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