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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大房有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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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王夫人的意料之中,王家的情形她再清楚不过。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办了。若是在大房,仁儿的性子我还能掌控几分。要过来便是。可若在二哥府里。以往还好,我的打算他尽知道,也是支持的。自打凤哥儿不知发了什么疯,回去了两趟,他便有些动摇。这次元姐儿打宫里出来,我回家,他态度更是不定了。”

王夫人大是为难,心头对王熙凤也更为光火。

贾元春打了帘子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幕,笑说:“这有什么打紧。安儿只怕比我们更想父母兄弟能一同过来府上。一来谁不想一家团聚,二来平儿正是一家人在,凤哥儿更好掌控,才得了器重。

不如叫她去同凤哥儿说。她跟了凤哥儿这么些年,凤哥儿总不会不为她想半分。再有,凤哥儿只怕也想自己手头能多几个得用的人。二舅舅既然如今正是动摇之时,那便是说,他想稳着我们也想稳着凤哥儿,又或者说,他想再看看,我们这大房与二房谁对他最有利。

若是如此,凤哥儿开口,他自不会过多阻拦。若再有太太从中帮衬,便更妥当了。只要安儿父母兄弟来了府上,怎么安排,不还是太太一句话的事。说到底,凤哥儿嫁进来才几个月,而太太掌管荣国府却已十几年。”

王夫人心下大喜,搂过贾元春,“我的儿,正是你说的这个理。还是你有法子,就按你说的办。”

贾元春抿嘴轻笑,眼睫微微颤动。

父亲这些年再升不上去,大哥也没了。宝玉还小。她又……

二房如今这等情形,绝不能叫大房得了势。

做荣国府的正经大小姐,怎么都比做荣国府的侄小姐要来得有身份。去了荣国府,他们二房在这个满是达官贵胄的京城,什么也不是。

所以,他们不能离了荣国府,甚至更要把荣国府揽入怀中。

否则,失了荣国府,二房如何立足

想到此,贾元春自王夫人处出来,便去了荣庆堂。如今,宝玉还住在老太太的碧纱橱里,得想个法子叫他搬出来才好。他已有六岁多,早该进学了,可如今却仍只知与房里丫头玩闹,成什么样子。

他若不成器,她同太太此番费心费力便都只能是徒劳。

醉仙楼。

几杯酒灌下去,贾琏已有些微醺,话也多了起来。但来来去去也不过那么几句,尽是欢喜之情。

即将为人父,还是头一回,哪能不高兴

林砚却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表哥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你高兴,期待这个孩子出世,不代表别人也高兴,也期待。”

贾琏打了个机灵,“你的意思是……不……不会吧不至于……”

林砚轻笑,“表哥不必自己吓自己,我也是随口一说。只是想着你如今得势,他们失势,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倘或你无嗣,便是走得再高再远,所得的一切也终是会归了他们。可你若有了子嗣……”

林砚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谨慎些,若有万一,也好防范。若没有,便只当我们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辈子,二房占尽优势,贾琏还是除了巧姐便再无所出。王熙凤好容易得的哥儿也流了。

当然这也许是王熙凤自己争强好胜所致。可谁知这其中还有没有别人的手笔呢

更何况如今贾府的形势对二房极为不利,贾琏若是出息了,再有子嗣站住脚跟,二房还有什么把戏可耍

对于林砚来说,他是不觉得荣国庆这个烂摊子有什么好争。可对于二房来说,荣国府是志在必得。

贾琏面色发白,连手脚都冷了下来。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踹开。贾琏忽地一惊。

司徒岳直接闯进来,一把拽过林砚,“有酒有肉!合着九爷我为了你给的一个方案,忙里忙外,一两个月不得消停,你在扬州潇洒了好些时日也就罢了,回了京还如此悠闲,可真会享受!”

“九爷,我……诶诶诶,九九九……”

声音渐行渐远,林砚就这么被提溜走了。

贾琏目瞪口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亲,来个人告诉他,这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走,到底闹得哪一出啊!

玻璃厂。

“学生叩见陛下!”

林砚揉着自己被拧的脖子眼神幽怨,“皇上,你若要见学生,派个小公公来说一声就是,何必劳动九爷大驾。”

皇上鼻子一嗤,“回京也有两日了吧不来见朕,还同贾琏去吃酒,你是不是都忘了”

林砚呵呵笑着,一脸讨好,“哪能啊!这么大的事,学生怎能忘了,都记着呢。只是皇宫内院,哪里是学生能随便进的。学生一直在等着皇上召见。这些日子,学生又琢磨到了些东西。”

皇上神色凝重起来,挥手示意。

林砚这才敢起身,从怀里掏出图纸来,“皇上瞧,这里,这里,还有这,学生将之前的设计稍加改动,这样一来可以进行调节,增大物镜的焦距,减小目镜的焦距而达到最佳的放大率。还有这个……”

林砚侃侃而谈,不过,显然皇上并没有怎么听懂。这是当然,现代的物理学理论,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明白的。不过中心思想是明白的,那就是能看得更远,物体呈现更大更清楚。

皇上笑起来,“你还随身带着”

“这是自然。学生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召见,便只能日日带着,早作准备。”

皇上点头,很是满意,朝司徒岳使了个眼色。司徒岳抱了个大箱子出来,打开来里头一堆的各种圆形椭圆形的玻璃,还有许多木制的筒子和小零件。

“你要的东西,瞧瞧可能用”

林砚给的规格大小,怎会不能用。他直接拿起两面镜子试了试,眼睛亮起来。

光学玻璃!

“自然能用!九爷大才,学生佩服得很!”

司徒岳瞬间翘起了小辫子,“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你这东西可真不容易。我和匠人研究了许久,按你的方案,琢磨了一个月失败了二十多回才得来这些。再有你那设计图,我找人制了,都没成功。”

林砚眨眨眼,当然没法成功!若是人人看个设计图就能制成,那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没错,他画的时候就存了这个心思,所以动了手脚。嗯,就是故意的!包括这次献上改进图。

他不是之前不知道,而是本来就存着一步步来的心思。他要让皇上知道。重要的不是那份图纸,而是他。他所能带给皇室的,比图纸重要。

除了伽利略望远镜,他还知道开普勒望远镜,牛顿望远镜,海尔望远镜等等。

而除了望远镜,他还知道很多。他会让皇上明白,他是一个宝库,有源源不断的好处给他。如此,才能屹立林家不倒的地位。

林砚将手中的玻璃放进去,“九爷招的匠人想来是最伶俐的,可他们不曾接触过这些,自然做不好。

我且先做两个,到时候给匠人们看,叫他们拆了再装,如此有个两次,他们自然就会了。不过,用于行军的恐要麻烦些。且给我几日,我拿回去好好弄。”

皇上眉头一皱,“拿回去”

“自然。皇上总不至于让学生在玻璃厂呆这么久。这玩意儿现在可还不能闹得天下皆知。学生弄出个玻璃,已经多少人眼睛盯过来了,此时若再有点大动静,只怕瞒不住。”

皇上站起身来,“你如今还是住在贾家”

林砚点头,“是!学生一人上京,林家那边没个长辈在,外祖母不肯叫我搬。况且,学生还也想趁这段时日,把府里修整修整。京里冬天冷得很,正琢磨着能不能弄出暖气管子来呢!”

“暖气管子”

林砚摸了摸鼻子,“好比地龙火墙这类,保暖用的。”

皇上点头,倒也没在意,只招了招手,打内室转出来一个人,奴婢打扮,可那模样却一点不像一般的奴婢。

“叫她跟在你身边帮衬,朕也安心。”

林砚自知这是不放心贾家,也有看着他的意思。毕竟倘或他是宝库,皇上便得防着有些打他的主意,也要防着他打别的主意了。只要他不投敌一切都好说。

那丫头得闻此言,朝林砚一拜,“属下见过公子!”

自称属下而不是奴婢。林砚眼珠儿转了个弯,瞧这一身的凌厉之气,八成是暗卫。

皇上瞄了他一眼,“怎么,不愿意”

虽是打趣可言语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警告之意。

林砚笑起来,“自然不是。学生只是在想,学生可能随意使唤”

皇上面色好了不少,“自然。叫她跟着你,便是给你使唤的。”

林砚松了口气,倒是同那丫头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没有名字。”

林砚看向皇上,皇上压根不在意这些,“你随便取个吧。”

哎,果然是暗卫,连名字都没有。悲哀。

“我身边有个丫头叫红曲,你便叫白芷吧。回去我便说今日我逛街,瞧见你爹输了钱要卖了你,我见你可怜,便将你买了下来做我的丫头。”

白芷俯下身,惜字如金,“是!”

林砚摸着下巴,小心思转起来,回头同皇上说:“陛下,这样的人物可还能借学生两个”

皇上一愣,“你用来做什么”

林砚倒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送去扬州。一个放在父亲身边,一个用来护着母亲妹妹。”

皇上愕然,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海都同你说了”

林砚面色沉下来,连声音也低了。

“父亲没说,但学生猜到了。此次甄家元气大伤。若要恢复,至少得有三五年。可不论是皇上还是父亲,都不会容许他们再有起复的机会。因而,不趁他们刚受打击这最好的时机下手,更待何时

可甄家现今愿意退让,愿意抛出一半的势力,是为了保存实力,觉得还有卷土重来之时。一旦他们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再无其他出路,难保他们不发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狗急尚且跳墙,谁知他们被逼入绝境会做出什么来谁又能知他们手上是否还有别的底牌到时……到时……”

林如海便危险了。

虽然皇上的人在身边,也是一种眼线,有些事情会不太方便。但他不信林如海身边此前一点都没有皇上的眼睛。如今能把眼睛从暗转到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他相信,以他爹的狐狸程度,这种事情是完全应付得来的,说不得还能反过来利用一把,把自己想让皇上知道的传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林如海的性命能够得以保障。

皇上眼珠微微转动,“朕准了。”

不论于公于私,他也不想林如海出事。

林砚心下大喜,“多谢皇上。不过还请皇上帮个忙。”

皇上皱眉,“又怎么了”

“派给我爹的人,找男的,或者找长得丑点的。不然我娘误会那是我爹不知打哪儿找来的新姨娘,我爹一准得把这账算在我头上。我可不想屁股又遭一顿殃。”

皇上想到密报中他被打得好些天下不来床,又见他此时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俊不禁。只是他心底更关心望远镜,沉着脸问:“三天够吗”

林砚苦着一张脸,“七天!皇上,过两天我还得去国子监报道呢。你亲自批的,忘了而且沈老爷子说了明天让我去他那儿,指不定又有一大堆的书等着我抄。”

林砚眼珠一转,“要不,皇上你同老爷子说说,免了”

皇上面色瞬间黑下来,“怪不得林如海说你这滑头最是会投机取巧,得寸进尺!就你那笔字,还想让朕帮你同老爷子说好话,免了你的功课你倒是想得美!”

这便是不答应了,林砚耷拉着脑袋,很不开心。

“五天,朕最多给你五天时间!”说完,不待林砚回神,人已走了。

林砚摸着头,无奈回了贾府。进屋便见小叶子迎上来奉茶。

“怎地是你红曲呢”

“红曲姐姐在整理东西呢!奴婢已跟着府里的嬷嬷学了两个月的规矩。昨日红曲姐姐考教过了,让奴婢先担着给大爷端茶的差事,熟悉熟悉大爷的习惯,日后也好伺候。”

林砚笑起来,没再说别的。

小叶子却瞧见了那个严密封死的箱子,“大爷拿的是什么,瞧着挺重,给奴婢吧。奴婢收起来。”

林砚双手按在箱子上,阻止了小叶子伸过来的手,“不用了。就你这豆丁大的小身板,我若拿不动,你便更拿不动了。”

小叶子不服气,“大爷可别瞧着奴婢年级小,奴婢力气可大了。何况,这种粗活本就该我们下人来。哪能让大爷自个儿动手!”

林砚眼神瞬间变了,内含利光,“这不是你能动的!”

小叶子唬得跪下来,“大爷恕罪,奴婢,奴婢不知道。”

林砚挥了挥手,“出去吧!”

小叶子倒也没多嘴,立即退了出去,看上去倒十分乖顺。

林砚目光在手下箱子上转了几圈,手指一下下轻轻敲着,抬头看向小叶子消失的方向,面色一点点冷下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要不要给她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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