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举步维艰(1/1)
一场雪过后,柳树的腰身扭动起来便是不那般地婀娜多姿了,叶子也渐次黄了,稀疏了很多,只有一些干枯的树还剩着些显然是不能食用的果子孤独地挂在枝头,自成风景,天空依然有鸟飞过,也是形单影吊的,路边本是葱茏的影像全失了往日的风采,就像我们一样都要缩起脖子来准备过冬了。
昨天还有人别出心裁地编出了下面的段子:听说……下雪的时候,一定要约自己心爱的人出去走走,因为走着走着,两个人就白了头......可是北方这地儿,动不动就雨夹雪,两个人走着走着,脑子就进水了……更可恨的是这地方,还经常有大雾,两个人走着走着另一个就不见了。
群里的舒畅只见说了一句话,而且针对的不是我,好像不说一句,又显得极没有礼貌似的,毕竟他在抢红包的行列里也算是现过身的,悄无声息地隐退了,总有些差强人意吧很可笑的是,自从我实名制进去后,我与他就成了两两相望的了。既然他与我也没有主动搭话的动机,那么我就站在那里,不说也不动,谁能说我就专程为他而去而让群主把我踢出的
我们的生活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集了,能看到的不过是对方的头像了,如果能对上一两句,哪怕是隔着穿不透的屏幕,我还能知道对方在那里或许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果没有任何的消息,我们就仿如在大气层中辩不出哪一丝微弱的气息是对方的了。
等我们再从旅馆赶到杭州的汽车站点即我们的车旁时,又见那昨日也许是前几日就丢了钱的妇人在车前守候着了,郁沛一见了就停下脚步说如果不是非走不可,他真不想再发这趟车了,怎么就那么倒霉,一大早又遇上这个难缠户了,我说还是忍忍吧,倒霉的其实是她,要不谁一大早就在这车旁干等着,看来她的钱是真的被偷了。
艾瑶也有些踯躅,不想向前走还是我从背后把她推了一把,该来的总会来,如果我们都萎缩不前地,倒像是我们做贼心虚了,我们的防盗措施做得不好,是因为人心难测,都是不相识的人,靠的是各人的素质,总不至于人家来搭个车,还得再来个上车前来个素质教育培训吧倘使那样,课还没开始,人就闻风丧胆各各散去了。
那妇人见了我们,忙问我们过去的一晚听没听到有关于她钱丢的消息,当听到我说没有时,她很失望,然后她说能不能再让她上车再在地上寻一遍,如果再找不到,她会立马下车,绝不再给我们添麻烦,我望向郁沛,此时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卜瑾示意郁沛开门,郁沛无奈地掏出钥匙,边开锁边不放心地,嘴里碎碎念着,“我说阿姨,我们让你找,可你得守信用啊,马上车上就要上人了,你要是找不着,可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那妇人一边应着一边瞅准时机,郁沛门一开就极迅速地挤上了车,看着她低头弯腰在各个车座间寻钱的表情,我似乎看到了比她还年长些的孤身一人在家的老母亲,为了让我上学不迟到,每天是天不亮就早早起来把饭做好盛在桌上等着,为了攒钱让我上学,白天在地里忙,晚上就挑灯做针线,至今也没放下,几乎夜夜如此,说是如今农忙是一人没法干,手里再没有点事做,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慌,其实她的眼睛视力是逐年地下降了,可对比心里的空虚她是只能用那一针一线去打发的。我明知道做那些针线活是极眼睛的,也通过电话跟她说了,可是她说没事,还看得见呢。而我却有众多的理由长时间地不回一趟老家,只是想,我即使回去了又如何呢我没有能力给她在城里买房子,也没有时间照顾她,只能求老天保佑给她一个康健的身体,我不是迷信,可是除此以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大概也知道她的女儿在城里的生活也是举步维艰的吧
当母亲的身影在我眼前变得模糊,我努力驱赶掉我的歉意,也上车帮这妇人找,这妇人抬头望了望我,很感激,可是她翕动了好几下嘴唇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努力弯下身子把头放得低些再低些,可是失去的哪能那么就容易找回来的呢况且是现钞啊,看外边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为这个东西忙活着呢为了子女,这东西有时比他们的命还值钱的。
最终那妇人还是下车了,车上也来了三两个乘客,她果真也是极守信用,说是给我们添麻烦了,再也不来叨扰我们了,只是看着她蹒跚而去的背影,我怎么突然有要落泪的感觉呢倘若她是我的母亲,我是不是会有着纠心的疼痛啊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狠心地在她的心上剜上这一刀呢花她的钱的恐怕永远也体会不到那每一张钱上沾着她的血与泪的,那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群体,也许还是有组织的吧生来就练就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技能在这世间苟存着。
其实小偷们现如今也只能对她们这样的年纪的一些人下手了,前几天还看到过群里的一则趣文:小偷…快到年底了,走在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小偷哭了!无现金的生活,让他无从下手,现在几乎人人都不带现金出门,一切都靠手机支付,连买菜都不用现金!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职业——小偷,就这么被毁了。而且现在连手机也很难偷了,因为走路吃饭都在看!时刻不离手!新模式创造新生活!再不接受新事物,只能被淘汰出局!干掉小偷的不是警察,是微信和支付宝…
连我老妈有时都忍不住嘀咕,“你怎么也像小孩一样成天拿个手机不离手啊”
我会强辩,“妈,我是在手机上写文章挣钱的呢。”
她就会一脸懵懂地看我一眼,似是很理解,又不知如何支持地,“哦,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