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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花式考古大发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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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吓到的惊讶,忍足想,惊讶里还夹杂了一丝担忧,她似乎在担心我发现什么。

但我能从她这里发现什么呢

甚至于那个下意识想摸一摸袖口的动作——忍足原本还想探索一下,这里头到底潜藏着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结果随着一阵哨响,远处突然传来了向日岳人的嚎叫声。

“侑士啊啊啊!”

“你到底跑到哪儿去啦啊——!!!”

声调此起彼伏,尾音还有回响。

他那个不靠谱的搭档甚至懒得出门来找他,动作灵巧的蹲在二楼场馆外的露台上,嗷一嗓子下来,喊的大半个园区都能听见他的名字。

忍足直接被这通找人骚操作整懵逼了。

下一秒,向日岳人下了最后通牒。

“是监督叫集合的!”

他声嘶力竭的喊说:“迹部说啦!你要是敢让大家等你一个,他就要安排你去扫厨房了啊啊啊啊——!”

“哈”

“扫厨房!”

忍足当时就想直接吼回去,匆忙间再一回头,周围只剩一片空白:那位貌似对他态度有异的铃木小姐,已经急匆匆的消失在了拐角。

空荡荡的林荫道落满了阳光,忍足少年怅然若失的怔愣在原地,足足十分钟过去,才懵懵的回过神来。

这会儿,他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个“扫厨房”的威胁,叹着气走向了场馆。

那边厢,铃木园子板直着脊背窜进灌木丛的阴影里,四下打量半晌,见没人追来,特别浮夸的松了口气。

然后她面色严肃的摸了摸袖口,从左侧的暗袋里摸出手机,一通直达,打给了七釜户研究中心。

接电话的就是最近天天忽悠她的那个大爷。

“铃木殿下有事吗”大爷似乎在抽烟。

“有事呢,”铃木殿下的声音难得郑重,“你们的记忆消除装备……到底靠谱不”

大爷说当然靠谱啊!

“每年上百起超能力失常案件,需要处理的围观群众数以千计,我们消除了几万次记忆,没有一次失效的。”

铃木园子的脑海里还停留着忍足一言难尽的眼神,叫他这自信的口气直堵的胸口发闷——但她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现在专业人士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

那就……

那就只能当它没问题了。

顺着这个逻辑一想:既然忍足侑士没有了那次楼道遇鬼还惨被研究的记忆,怎么会突然对她反应这么大呢

要说他还记得,这个欲言又止的反应也不太对的上啊……

园子蹲在树丛子里思索了半点,只能将就着得出个自我安慰的结论:当初忍足谦也毕竟是千里迢迢转学来相亲的,说起来可不容易,结果仅仅一面就见光死,这位临时大舅子说不定只是突然认出自己,一时气不过,想抽她一顿出出气!

想着想着,她自己居然有点信了,以至于情不自禁的担心起了人身安全。

要么我还是走吧,园子记得冰帝网球部好几个男孩,虽然个顶个的人高马大,但都是好孩子。

——当时那事确实是铃木家不仗义,要是那几个小孩为了报复她使了点坏,被霉运反噬,再受点不可挽回伤,那就太可怜了!

=====

同一时间,训练基地二楼集合点。

一众种子选手们按学校列队,懒洋洋的等负责人来讲个话。

开场前迹部景吾一直站在窗边,隔三差五就向外看看,不二观察了他许久,也没搞明白他在看什么。

“小景是在等什么人吗”

迹部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眼神。

不二君笑的不动如山,踱到近前打趣他:“说起来我都有点意外了,你居然没有在集合前上台发表个华丽的演讲,毕竟上次——”

“上次是本大爷负责活动费用,这次又不是。”大少爷翻了个特别优雅的白眼:“大头是铃木家那个女人出的。”

他在念到姓氏的时候,不自觉的含糊掉了具体的音节,所以不二周助几乎没听到任何有用信息,于是愣了愣,相当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原来不是冰帝出头联系的合宿吗,怪不得行程这么奇怪,”他若有所思的笑道:“一共只有三周的训练课程,但前头的一周居然都是身体检查”

恰逢此时,嚎完了忍足的向日岳人蹦跶着加入了战场。

他可自来熟(不记仇)的搭上了不二的肩膀,抱怨道:“花一周做的检查也不知道最后制定出来的训练计划是有多神奇……”

类似的笑闹声不绝于耳,然而知道失了踪的忍足侑士,顶着满头大汗推开场馆的大门——直到各校的监督依照安排开始分发号码牌,迹部景吾都没有看到这次的赞助商小姐,有半点露面走过场的意思。

连敷衍都不稀罕敷衍了吗

大少爷不咸不淡的啧了一声,话音居然还带了点温和古怪笑意。

“铃木园子……还真是活成了一朵奇葩啊。”

=====

三天后,某私人会馆地下一层。

这里将要举行的,就是忍足打听到的那个(其实不合法)的私人拍卖会。

迹部和忍足一人戴着一个花里胡哨的黑面具,在引领人员的指导下找到了自己被设计成茧型的包厢。

这个拍卖会是真的很私人,几乎遇不到除了工作人员外的其他顾客,允许捂脸就不说了,包厢里还提供变声器来着。

就连拍卖物品,也是知道正式开始前五分钟,才由白手套正式介绍给宾客。

忍足从那位中介人前田教授手中拿到的照片,只有零星的几个小件儿,资料也停留在“捞出了沉船”这一程度——甚至于那个叫做【高里要】的线索人物,都是因为几年前上过社会新闻而被人所熟知。

据说他失踪那次出现了海啸,这次出现也伴随着一次海啸。

——可惜这位难得的黑麒麟是暴走之下意外打开了蚀,从十二国归来时,不止用能量冲击把自己冲失忆了,顺带把晕倒现场(就是雁国王宫,延王小松尚隆的宫殿内)整的一团乱,连带了一堆延王心爱的御用品,也跟着他穿越了时空。

——然后成了所谓文物贩子沉船的遗留物。

然而此时此刻,对此一无所知的拍卖师先是热情洋溢的向诸位宾客问好,然后猛地拉开了帷幕,向在座诸位展示起来这次会展真正的拍卖品。

“诸君!”

这人的声音慷慨激昂的很:“我们的藏品,其实远比大家想象中的丰富多彩,因为我们这一次打捞所收获的,并不只是一条船!”

话音一落,包厢内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骚动声。

那人摆了摆手,颇具戏剧性的展示说:“我们从这艘船上,找到了一座失落的城池!”

随着大屏幕上画面的闪现,一切的原点,被拉回了濑户内海附近、一个几经改建的村庄。

“沉船打捞点和这个村子,两个地点相距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是一回事”

“证据呢”

证据就在那个村子。

这座村子在五百多年前,名为小松城。

小松城在历史上的存在感不高,属于一鸡死一鸡鸣这一现象的牺牲者,几经战火之下,没留下多少痕迹。

但它附近有个被泥石流掩埋的村子,保存可好,难得是村长居然识字,他不止记录着村子里所有人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还有类似于写日记的习惯。

那本记录的最后几页,记录着类似于【海神的诞辰将要到了】【我们给海神准备了前所未有美丽的新娘】【尚隆公子的侍从今天来到了村里】【新娘被公子带走了,海神会震怒吗】一类的话语。

村子依附于城市,不是家臣的,没有资格叫主公,但既然能称公子,那他们村所依附的那座城池,八成就属于这个“尚隆”。

原本还有人猜测,这位尚隆公子是偶然路过的——毕竟结合上下文,他似乎颇为风流侠义,还从这里带走了一个险些被献祭给海神的少女。

“但是我们在遗迹里找到了其他的证据!”

小松城毁于战火,五百年后的现在,只有一个新建的渔村,但村子里偶尔会有村民挖出些战国时代的器具。

“其中最名贵的,就是这个!”

白手套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舞台中心下陷又升起,原地多了个流光溢彩的玻璃展示柜,

柜子里精心的摆着一副画卷,用的是难得的绢布厚纸,原本该是墨痕清晰色彩明艳,但因为保存方式的缘故,剩下的都是模模糊糊的纹路,只有边角的落款还清晰可见。

但只凭这几点,便可以看出:这幅画的制式,是很标准的“女画像”。

在那个时代,是女方家成亲前,专门用来展示给婆家看的“名片”。

而和普通【女画像】不同的是,这幅画的落款并不是女子的娘家,而是【尚隆】。

“这些破碎的线索链,构成了一个相当动人的故事!”

“那位尚隆公子在治下的村庄里,救了一名险些被沉进大海的少女,两人因此陷入爱河,后公子属意娶她为妻,又拗不过执着于形式的长辈,便以夫家代娘家,亲手为她画了这幅画,交给了自己的父母,定下婚约。”

“而画上这个女人,”他指着画上模糊的身影道:“就是他将要迎娶的妻子!”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别说打着买点东西主意来的迹部,就连看热闹的忍足都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

——甭管这里头的故事有多动人,一者小松城和尚隆公子青史无名,二者东西毁的太严重,根本没什么收藏价值。

难道花钱就为了买那个小松尚隆的签名吗!

迹部正嫌弃这果然是个不靠谱的地下拍卖,那边厢,白手套胸有成竹的再次打了个响指,随着清晰的滑轮声想过,在那份模糊画卷的旁边,慢慢出现了另一个大号展示柜。

“诸君,这,”他双手打开展示到:“才是我哪怕浪费诸位时间,也要讲这样一个爱情故事的重点所在!”

那是个非常大的屏风,大的只适合摆在制式最高的宫殿里。

“这幅屏风来自于那艘被打捞而起的沉船,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船体。”

“虽然那个古董倒卖团伙——前提是真的有他们这样一伙人——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这件珍宝的来源,只是看在材质和工艺的价值上,珍而重之的保存着它,但到了我们手上,结合这些看似无用的考古资料。”

他指了指旁边那副画像,尤其是落款的部分,复又猛地将画面移到了那大屏风上!

屏风的主体是以某幅画作为蓝本制作的,尺幅大的超乎想象,画的是窗外轰轰烈烈的落日。

但是近景处,也就是窗台前,有个占据了画面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像。

那是个女人。

一个闲闲的坐在榻上,趴在窗前看落日的女人。

画幅的视角在人物的斜后方,似乎是看着她做的画,只画出了女人五分之一的侧脸,却意外的十分灵动。

女人的发丝慵懒的散在背后,其上金色的发饰,分明是拿真金做材质点缀的,束住发尾的金环上,花纹是精细异常的浮雕,而每个米粒大小的镂空格里,都恰到好处的嵌着相应的宝石。

似乎只要现在的人能将它从屏风上拿下来,便能直接送给某位女士当做头饰。

“她”的打扮也很简单,纯色的长袍下露出光洁的小腿,每一片布料都绘制了灵动的暗纹,衣摆下半垂着的脚掌,悠闲的垂在石榻一侧。

少女的脚上没有穿鞋,代表皮肤的部分似乎是整片的玉石削薄后镶嵌的,小腿脚腕到脚掌的线条浑然一体,美观的十分灵动。

而脚腕的部分,轻轻巧巧的挂着一个金色的脚镯,将掉不掉的停在半空中,像是勾着华面前的人赶在它落下之前抬手去借助。

“事实上,”白手套语气暧昧的介绍道:“那位作者作画的间隙里,说不定真的额外花费了些‘功夫’,去帮‘她’重新戴好那根脚镯”

语音抑扬顿挫的颇为缠绵,空留无限的遐想空间,简直是硬生生的逼人去脑补这掉下的桌子是怎么“戴”回去的!

这才是珍品。

人物完成,构图优美,兼具欲说还休的故事性和夏日傍晚的该有的清凉和燥热!

再加上精美到闪人眼睛的装饰和用料,制造者必然只能是所谓的“贵族阶层”,这意味着这物件本身的“血统”,绝对足够“高贵”!

白手套叹息着说:“底框的木质接近乌木,本身就是奇珍,而且并不是拼接,而是整木雕刻的,不逊色于专供皇室的珍品(其实本来那也是造来给延王御用的)……”

“而这里!”

他将摄像机的重点移到了画面的左下角。

那里有一行飘逸的落款,轻轻巧巧四个汉字。

小松尚隆。

此时画面一分为二,那副破烂画像上的落款和屏风的落款,被框在了同一个画面里,白手套慷慨激昂的表示:“我们集合各路专家,用遍了各种手段,进行了详细的比对,可以百分百向诸位保证!”

“这两幅作品,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

小松城是真的存在过的!

那位尚隆公子,真的娶了画像上的少女,并且一直爱着她,甚至于在婚后,作了这样一幅画,然后命令工匠以此为蓝本,造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屏风给她用。

“这样看来,小松城应该很富足啊,”忍足拿着考古笔记若有所思,“怕是亡于有钱不能打,军队特别垃圾哦。”

但这些感叹都不重要了。

不论小松城的存在有多么昙花一现,只要证实了它确实存在于那个时期,在加上这么个爱情故事,在质量如此过硬的前提下,连这个仿佛笼罩着粉红色光环的“闺房珍藏”的主题,都成了价格一倍又一倍翻番的底气。

随着介绍语的告一段落,拍卖师机智的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跃跃欲试的宾客们,巨大的屏幕安静异常,只一帧一帧的,闪过那面屏风局部放大后的清晰画面。

近看似乎更加精致了。

吓的忍足当时就把本子给扔了!

这个头发!

这个墨绿色的瞳孔!

这个五分之一侧脸!

——太眼熟了!

不说长相如何,但这个身型和气质,和那位公主殿下真的是很接近了!

而且公主武士什么的……

忍足侑士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原来他以为那是个武士惨死在公主怀里的故事,原来事实上,是个亡国城主和爱妻生离死别的故事吗

妈呀更感动了怎么回事!

说起来……

忍足少年若有所思的放大了落款部分的汉字:原来我上辈子叫小松尚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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