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薛老死了(1/2)
“咳咳。”门外,炎珺适时的轻咳一声,见此屋内情况,如果自己再不出声打断,怕是就得保持安静的退出去了。
萧菁规规矩矩的躺回床上,面颊微微泛红,“婆婆什么时候过来的”
“反正我没有听到你们说的那些话,大致就是宝宝听不听懂的这些话,我也老了,也听不懂了。”炎珺自顾自的说着。
萧菁羞赧的拉过被子,企图把自己绯红的脸藏匿进去。
“你也别憋着自己了,我给你们带了一点吃的。”炎珺揭开刚刚买来的几份营养餐,一一陈列在桌上,似乎她也料不准孩子喜欢吃什么。
萧菁闻着味儿的坐起身,只是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形形色色挺健康的食物,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就这么从胃里冲进了喉咙处,她单手掩鼻,最后忍不住了就这么踩过地毯跑进了洗手间里。
沈晟风下意识的坐起身,不顾身体的疼痛同样朝着洗手间跑去,听着里面一阵阵剧烈的干呕声,他直接推开了门。
萧菁站在盥洗池边,呕的眼泪哗哗,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之后,才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
沈晟风拿过干净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好受些了吗”
萧菁注意到他下了床,着急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沈晟风不以为意道,“这只是一点小伤,不需要顾虑。”
“……”队长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血止住
萧菁见着他身上渗透了纱布的鲜红血液,也不戳穿他的这句昭然若揭的谎言,握上他的手任凭他牵着自己走回了病床。
炎珺已经将桌子上的餐盒收拾的干干净净,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怎么还是吃不下东西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再健康的身体也会被拖垮了。”
萧菁喝了两口水,“大概是这些东西味道太重了。”
炎珺恍然大悟,“那我去给你买一点清淡的。”
话音未落,炎珺已经拿着皮夹出了门。
萧菁看着躺回了床上的队长,拿起呼叫铃。
沈晟易听见呼叫铃径直朝着病房走来,靠在门边,“怎么了”
萧菁指了指大概是被疼晕过去的队长,“伤口好像裂开了。”
沈晟易走近一看,就差破口大骂,这叫好像是裂开了这完完全全就是裂开了,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质够强大,看到浑身是血的沈晟风又得大骂三声活该了。
萧菁焦急道,“二哥你怎么还不处理他的伤口”
沈晟易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我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给搞成这副德行了”
“这重要吗”萧菁反问。
“不怎么重要,我就是很好奇,这家伙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那身皮真的是铜皮铁骨子弹打不破,大火烧不坏,我看这场火烧的不是他的皮,而是他的脑子,这家伙需要治一治脑子了。”
“二哥,他是我丈夫,你当着我这个妻子的面这样侮辱我的丈夫,我怕我会忍不住出手攻击你。”萧菁一本正经的说着。
沈晟易看了看旁边病床一脸严肃状态下的萧菁,这可是沈家的活祖宗,万一哪里不对劲了,他家父亲母亲肯定会来一场男女混打,伤及性命。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以后我会尽量背着你说他坏话。”
萧菁将剪子递过去,“严重吗”
沈晟易抿唇一笑,“不是很严重,顶多出点血,顶多再缝合几针,顶多再躺几天,顶多再进一次手术室,反正总而言之,死不了。”
“……”
“不过真的不能和你家二哥说说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吗”沈晟易忍不住再问。
“这过程重要吗”萧菁重复问。
沈晟易若有所思,他起初很反对两人同住一间房,毕竟大难不死之后的大团圆,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的想法,而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你侬我侬的气氛下,说不准他们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仔细瞧瞧自家老三身上崩开的伤口,肯定是因为动作弧度过大,沈晟易叹了口气,这家伙果然就是丧心病狂,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对自己的小媳妇儿耍流氓。
“二哥有话要说”萧菁从他隐晦的眼中看出了似乎很有想法。
沈晟易摆了摆手,“没什么想说的。”
萧菁坐在一旁,看着重新换好了干净纱布的队长,高悬的心脏缓缓的放下。
沈晟易在洗手间内洗了洗手,正准备出病房又突然间闻到了空气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饭菜香味,他耸了耸鼻子,小桌上的几个餐盒就这么进入了自己的眼脸。
萧菁见他打开了盒子,一闻到这股味道,胃里原本止住的翻腾又一次死灰复燃了起来。
沈晟易笑道,“这些东西你们怎么都不吃呢看看都快冷了,虽然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但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们吃了吧。”
说完,沈晟易大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先是打开汤盅喝了一大口,不忘砸吧砸吧嘴,随后又打开另一旁的两份中餐,就着白米饭一口菜一口饭吃的可香可香了。
萧菁憋不住了,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洗手间。
沈晟易见着风燎火燎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身影,嘴里叼着的菜梗还没有咽下去,有些不明就里的看了看洗手间方向,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人有三急,他继续埋首大口大口的吃着。
炎珺手里拿着重新买来的番薯粥,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那股挥之不去的饭菜香气。
沈晟易吃完了一整碗饭,准备盛第二碗时,突觉一股强烈的杀意朝着自己迎面走来,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者何人,自己手里的碗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炎珺气喘吁吁的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败家玩意儿。
沈晟易的手还保持着盛饭的动作,他皱眉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你在吃什么”炎珺不答反问。
“吃饭啊。”沈晟易清晰明了的回复。
“啪。”炎珺将饭碗一章拍在桌上,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病床,又听见洗手间方向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急忙跑到洗手间前,轻轻叩了叩门。
萧菁瘫软无力的靠在门上,“婆婆。”
“好点了没有”
萧菁摇头,刚想说话,又闻到了那股饭菜的油腻味道,转身关上了洗手间门,里面又一次传来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沈晟易犹如丈二和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原本自己还坐在沙发上,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风朝着自己吹拂而来,下一瞬,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呵呵,自己这是被丢出来了
他趴在地上,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嘴角猛烈的抽了抽,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自家母亲给丢出来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这事传出去了,他颜面何存
沈晟易雄赳赳气昂昂的站起身,愤怒的准备敲开这扇门,他高高的举起手,还没有敲下去,紧闭的门再一次的打开。
炎珺面无表情的将剩下的饭菜一并丢在了他的身上,哐当一声,沈晟易觉得自己的脸面碎成了玻璃渣子。
沿途周围有不少路过的研究院工作人员,一个个见此一幕只得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那般低头走过。
沈晟易由内而生一毁天灭地的耻辱,他僵硬的扭动脖子,企图让他母亲知道自己怎么伤害了她家二儿子,高高举起手,准备拿出十成力重重的敲下去。
“咔嚓”一声,炎珺再一次打开房门,她道,“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陈家四小姐的联系方式,有时间就跟人家好好的聊聊,别来你三弟这里蹭吃蹭喝。”
话音一落,房门又一次合上。
北风萧萧,沈晟易嗅的周围腾升而起的阵阵寒意,他摊开手掌心,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
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当真是能屈能伸,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司马光能受宫刑之痛,勾践尚能卧薪尝胆,这点小屈辱算什么。
沈晟易骄傲的挥了挥自己的白色大褂,昂首挺胸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信步而去。
城郊的殡仪馆,各大将领专车悉数到齐。
作为四大元帅之一许茅也是一脸悲天悯人的从车内走出,他身穿着一身庄严的正装,目光沉重的看向殡仪馆前放置的灰白照片,叹口气,“真是英雄迟暮遭此一劫啊。”
许静静跟在自家父亲身后,她昨天完成了任务就被自家父亲给八百里加急的弄回了家里,当然也是为了掩耳盗铃,毕竟昨天出了那种大事,或多或少会有传闻跟赤鹰铁鹰队有关联。
许茅靠在许静静身侧,小声道,“等一下别乱跑,这里眼多口杂,免得引起不必要猜忌。”
许静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保持安静的紧随在自家父亲身后。
许茅站在遗像前,放下一朵洁白的白菊花,再次感叹道,“薛老前阵子还跟我邀约一起下棋,未曾料到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就时过境迁成了我们永久的回忆。”
“元帅您也不要太伤心,薛老也是英雄,他走的匆忙,咱们都始料未及。”另一侧一名将领单手掩鼻,同样说的很是痛苦。
“祁老来了。”一人通报一声,周围的所有宾客纷纷让道。
祁老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进入殡仪馆,摘下自己的帽子,对着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祁老您来了。”
祁老叹口气,“是啊,我来了,我来送我的老战友最后一程。”
“寻老来了。”一人再通报。
寻老面色凝重的从大厅入口徐徐走来,他是被一左一右两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刚一进灵堂就这么跪了下去,“我的好战友啊,你怎么说走就走,说好了我们三个老不死一起去见咱们的先辈,你怎么就食言了”
“寻老您快起来,咱们让薛老好好的上路。”两名将军将寻老从蒲团上搀了起来。
祁老抹了抹眼角,“寻老弟啊你说这些话不是扎我的心吗”
“咱们三个这些年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没有想到退下来了会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说不准某一天闭上双眼,就这么过去了。”寻老望着灵堂正中那满含慈目的微笑,摇了摇头,“说不恨不怨,那都是自欺欺人啊。”、
众人闻声不敢多言,寻老这一席话不是明摆着把事情推到了风头最盛的四大元帅身上吗。
许茅冷嘲热讽一番,“寻老这话可就说错了,这是不是天灾人祸我不知道,我一心想着死者为大,不说那些事了,没曾想到倒是让寻老借题发挥了,也罢我也来说一说,这大概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许茅,你的良心呢”祁老怒不可遏的指着对方,“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小士兵的时候,是谁给你机会飞黄腾达的,是谁给你机会引领千军万马的”
“祁老你这话也说错了,我许茅凭的是自己的一身本事,你这么说倒成了我深受你们三人的惠顾,这怕是就是空口白话了,谁人不知我许茅在战场上的能力,需要走后台给我机会吗”许茅不卑不亢道。
“是啊,你现在是能力大了,看不起我们三人了,今天我们尊重薛老,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寻老背对过身,闭上双眼,静听着回荡在殡仪馆上上下下的大悲咒。
“看来我这个老婆子是来迟一步了,错过了这出好戏。”沈老夫人高调的入场,放下手里握着的两束白菊,望了望已经安详归去的薛老,叹口气,“咱们花国古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薛老这样离开,算不算是自食恶果”
“沈老夫人,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祁老怒目。
沈老夫人冷冷道,“听说薛家发生爆炸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库房里放置着几吨的汽油,试问一个普通家庭放那么多可燃物做什么,在出事之前一天就发生了小面积爆炸,薛老还通报了军部有人滋事,我得问一问,他这像是被人寻事滋事,还是故意设局诱人深入最后炸的对方一个尸骨无存却是没有想到老天开眼把自己给炸死了。”
“你——”
“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祁老和寻老也比我懂得这个道理。”
两人沉默。
沈老夫人看向许茅,“元帅有一句话说的对,咱们问心无愧,又何惧别人的流言蜚语。”
“老夫人说的在理。”许茅附议。
沈老夫人走出殡仪馆,淅沥沥的小雨湿了一条路,沿途两侧警卫兵肃然起敬,她大步坐上了自己的专车。
许静静原本也打算离开,却是刚走了两步就见到迎面走来的炎漠。
炎漠应该是听到消息之后才从h市赶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军装,行色匆匆的进入殡仪馆。
许静静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竟是随着他所去的方向一同走了过去。
炎漠很清楚的感受到身后有人,他回了回头,不明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静静站直身体,敬礼,“长官。”
炎漠自上而下的审视她一番,知晓这里人多口杂,指了指旁边僻静的地方。
许静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炎漠确信周围并没有可疑人物之后,再道,“是不是小菁有话差你对我说”
许静静摇头,“没有。”
“那你这么神秘的跟着我做什么”
“没事。”许静静再道。
炎漠长叹一声,他竟然还企图这个女人能够跟他正常交流,知晓了她还是习惯了言简意赅的交流之后,摆了摆手,“我还有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长官。”许静静再次喊了一句。
炎漠不明她的用意,“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官,您的衣服扣错了。”许静静脱口而出。
炎漠低下头这才发觉自己的两颗纽扣错了位,他尴尬的解开之后又扣上,“现在没事了”
许静静有些发愣,自己刚刚是说完了一整句话
炎漠走上台阶,刚走一步,就发觉一道身影从自己右后方一蹦来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许静静有些不敢确定,她试着再说,“我有话要对您说。”
“你说。”
许静静诧异的捂了捂自己的嘴,“我可以说话了”
“……”难不成刚刚都是自己幻听了
许静静不敢置信的咬了咬嘴唇,她指了指自己的嘴,“长官您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我不是聋子。”
“我真的可以说话了”
炎漠轻叹一声,这女人是受什么刺激了
许静静心花怒发的朝着大厅跑去,全然没有再理会愣头愣脑一脸茫然状态下的炎漠长官。
许茅见到一路目不斜视跑来的女儿,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许静静平了平自己起伏的心跳,她站直身体,狠狠的喘了两口气之后,本是呼之欲出的话却突然间卡了壳,她就这么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许茅见此情形,忙道,“咱们有话慢慢说,不着急不着急。”
许静静憋着一口气,那些流畅到很自然的谈吐好像又死机了,当话音一出口,又变成了单调的一个字,她说,“好。”
许茅轻轻的拍了拍自家闺女的肩膀,“不要强迫自己,父亲听你说。”
许静静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到了从自己身前走过的男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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