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乡村武斗(2/2)
他妈的什么东西。把老子惹毛了小心老子把你们来门枪崩。心里这样想着,就到了熊大家门口。看看手表,正好九分钟,自从所里更新了交通工具后,这出警的速度真得上去了。
他坐在副驾驶上没动,开车的民警按了按喇叭,才从车上下来。
这时熊大老婆飞快地从家里跑了出来,真奔吕所长所坐的副驾驶,伸手打开车门,就是一声大哭。
“所长啊,您得给我们作主啊!”那情景像极了古代拦轿喊冤告状的样子,就差下跪了。
小吕同志心里暗笑,你也有今天!谁能那么牛b把这家子逼到这份上,回头有空了还真得请他喝一杯。但他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表情。
“怎么了嫂子,别慌,咱慢慢地说。”他慢慢地从车上下来,抖抖肩膀,踱着方步进到他家里。
坐在后座的副所长和政委这才下了车,向四周看看,和另一辆车上的下来的几个民警一起跟着走了进去。
熊大连忙从床上下来到院子中迎着吕所长,双手握住吕所长的手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有事儿有政府,有派出所,咱慢慢来。”小吕自顾走向院中唯一的小板凳上坐下,熊大媳妇赶快搬出了几个小板凳,每人递一个,大家坐下来。一个民警摊开纸夹开始写出警记录。
熊大却不知从何说起,关键问题上还是熊大媳妇嘴比较厉害。
“事情是这样的。咱家不是养着羊吗,今天熊大去放羊,结果那金家在路上洒了药麦子,把我们家的二百多只羊给毒得死了一百六十多只。警察大兄弟,您可得给我们作主啊!呜-呜……”这家伙说得是声情并茂,感人至深。
坐在书记员身边刚调来的民警小苟直听得是热血鼎沸,“腾”地站了起来,“你说得是真得岂有此理!”吕所长轻轻地一个眼神瞟过去,小苟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看风向好像不对,难道还另有隐情
“你家厕所在哪儿”小苟转了话题。熊大指了指东南角,小苟快步走过去,先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掏出作案工具释放了一下剩余能量。
“哪个金家”吕所长已然成长了起来,不再是当初那个爱动感情的小民警了。
“金旋。”熊大这时已经缓过劲来,接上了茬儿。
金旋是金凯的弟弟,几年前贾鑫处理涵星金一章那事儿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就知道金凯是金一章的老爹,他金家还有一个在市里是大领导,这事儿还得慎重。
“这样,带我们到现场去看一下。”小吕同志起身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一起起来朝外走去。
熊大两口子上了派出所的车,熊大指着路,三五分钟就到了现场。吕所长在车上已经给村主任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载着街心超市老板过来。
现场已以聚集了许多人,大家一听说熊家人这次居然报警了,一起过来看好戏。
吕所长下来车,看着路上洒得一小滩一小滩的药麦子,再看看地里那被啃得只剩下根儿的玉米苗,以及地头稀稀拉拉的羊粪蛋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再向前一看,居然看到地里一小片一小片的药麦子,他蹲下来抓了一把麦子闻了,点了点头。再向前一看,嗬,这还有个牌子呢,一看上面还写了字儿!他再次点了点头回到路上。
这时老金——金凯和金旋老弟兄两个骑着一辆电动车就开过来了,一路开还一路合唱着《三哭殿》,引得边上的人偷偷笑着给他们让了路,有好心人提醒他们小心,两个老金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两直接开车到所长的车边,支好电动车就坐在上面看着吕所长在那边折腾。
吕所长再回到路上,抓了一把药麦子闻了闻,呛得打了两个喷嚏。
“你们两个干嘛”政委问道。
“自投案啊,今天不是有人报敬要抓我们吗”金旋随口答道,还是满脸的笑容。
吕所长见村主任带着超市老板过来了,从车上拿出一个喇叭对着大家喊道:“关于金旋毒死熊大的羊的案子现在开始调查,请各位父老乡亲来积极参与和作证,咱们一定要还原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大家自觉地围成了一圈,看派出所现场办公。
吕所长看书记员已经就位,目光扫过两个老金的脸上,再看过村主任和超市老板,最后再看了一下熊大两口子,慢条斯理地开始了现声调查。
“你什么时候买得农药又是什么时候洒得麦子都洒哪儿了那牌子是不是你写得”他一上来就是四个问题连环相扣。别人问时都是一个接一个地问,这所长就是所长啊。
“我是昨天下午买得甲胺磷,昨天下午拌得种,晒了一下午,今天早上午洒到了地里,那牌子是我写得。但路上的药麦子不是我洒得。这大家都可以作证。”金旋不慌不忙地答道。
“不是我洒得难道 是我洒得我还能毒死我自家的羊不成”熊大媳妇接上了嘴,来反呛老金。
这金老头眼皮也不抬一下,好像没听见似的。
“你看都承认了,您可得给我们作主啊!”熊大媳妇再次大哭起来,打起了感情牌。
吕所长瞪了她一眼,她就不吭声了。
吕所长转向超市老板,“金旋什么时候在你哪买得甲胺磷”
“昨天下午一点半,我家的监控可以作证。”老板很准确地说。
“那她家人什么时候在你那买得药”吕所长用手指了一下熊大媳妇儿。
老板看了熊大一眼,想了想:“大约两点钟,他儿子买得,我家的监控可以作证。”这老板真是个聪明人,两次答完了问题都提到了监控,这意思可就明显了,第一,我没说荒;第二,你们自己做得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说监控也会说。这样两方谁也不惹!
看这头脑,不当外交官还真是浪费了。
“那我要问了,他买药毒你家的羊可以理解;我就不明白了,你买农药干什么”吕所长很严肃地问熊大。
“我……”熊大一时语塞,看向了媳妇。
“我们打药啊!”能大媳妇张嘴就说了出来。
“好,我来还原一下事情的真相。”吕所长轻咳了一声,把喇叭调到最大音。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熊大放羊对自家的羊管束不严,啃了人家的庄稼,所以引起了老金的不满。这件事儿咱所里还处理过,对吧熊大”
熊大点了点头。
“然后就像老金说得那样,老金昨天下午一点多钟买了药拌好种还晒了一下午,直到晒干了,再在上面喷了一次水再次晒干,就基本没味了,这才在今天早上把药麦子洒到了地里,完了感觉自己做事儿有点绝,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下狠手,于是就后悔了,所以写了牌子来警告熊大,是不是老金”
金旋马上点头,根自己当时的情况是一模一样,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接下来是熊大偏不信老金真敢下药,为了保险你还特意闻了闻发现没有药味,就赌了一口气,让你的羊吃了那地里的麦子,不错吧,熊大!”边上许多人都曾见证了这一切,不由的都点头称是。而熊大也点了点头,他媳妇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他赶紧又摇了摇头。
“我的羊就是他给毒死的啊!”熊大强调说。
吕所长对他的这种出尔反尔很是不满,“你就说是不是这样的就行了,其它不用你管。你要不愿意说这边上有这么多的证人呢!”
“是。”熊大小声说。
“好,问题来了,那又是谁在路上洒得药麦子呢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们商量这事儿不能算完,所以就报了警。但在报警之前想了想人家老金洒在了地里,还立了牌子,你们是主支让羊去吃得不占理,所以你们就替老金做了一件事,买了同样的药拌了药麦子洒在路上,这样的话就成了老金专门在路上洒药麦子毒你家的羊,最少这样你们还可以占几分理,也许能获得一部分赔偿。但你忽视了一个细节,你拌和药麦子味道太大,羊根本不会吃得!还有老金拌的麦子是干的,你们今天下午才拌得,所以这路上的麦子是湿的。千年的证据会说话。熊大,是不是这样”吕所长很威严地问。
熊大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
边上看热闹地人纷纷点头。
“所长就是所长,真了不起!这是我给他们熊大的两个儿子拍得录相,一看就知道真相了。这蚊子真他妈的大,盯了满身疱。”金旋家老二从人群里钻进来,把一个dv机递给了吕所长。
“所以这件事儿从头到尾是你熊大的错,上次批评了你就该改改以免犯了众怒,可你偏偏变本加厉才有了今天的事儿。用一个词儿来概括,就是‘活该’!如果处理的话我所的处理意见是这样的,老金毕竟毒死了熊大的羊,造成了损失,所以老金每只羊给熊大家补五元,算是一点精神安慰。双方签字调解有效。如果你们双方有一方不同意,事实真相只有一个,你们可能到市民事厅去打官司。今天的事儿就这样了,那个刘丹,调解书写好了没 ”
“写好了!”刘丹答道。
“让他们签字,老金拿钱,赶快的。”吕所长办事儿就是迅疾。
金旋随即从兜里掏了一沓钱,点了九百元给刘丹,然后签了字。熊大接了刘丹递过来的九百,也签了字。
双方每人一式一份,派出所留一份,这场纷争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