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话:深夜的复仇(2/2)
勾鼻青年啐一口痰,“偷个屁!”
“不是偷东西”莫非这两人是来报仇的那该找她才对啊,为什么要在老板娘窗前偷偷摸摸地搞事呢含月顿生警觉,问道:“你们另有什么企图”
勾鼻青年正要继续呛声,中年人瞪他一眼,前者立刻把嘴巴闭住了。
“不说就算了。”含月也不着急,蹲下身,抬起青年的手,往对方袖筒里探去。
青年挣扎着想躲开,奈何被绑得严实,无处可逃,便骂骂咧咧道:“臭丫头,瞎摸什么呢!你要不要脸!”
“半夜翻墙的小偷,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含月不以为然,又摸几下,掏出了两样东西。她先亮出方才所见的竹筒,“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拿它对着老板娘房间吹气。”
青年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它可是个好东西。”
说了等于没说。含月好奇地端详片刻,看不出个所以然,便凑到鼻子前,要闻个究竟。
对面两人先是一怔,接着开始憋笑:这丫头,居然还自己凑过去闻,是不是傻
正待吸气,阿宣站到她身旁,抬臂打了下她的手背,警告道:“这是迷烟筒,不能闻。”
含月一脸迷茫,但还是乖乖放了下来。对面两人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又抖出另一样东西,问道:“这个牌子又是什么”一个银光闪闪的小名牌在她指前晃动,上面刻着“火云”二字。
青年没料到她居然从自己身上摸走了名牌,登时大惊失色,旁边扁脸的中年人剜他一眼,目光中满满的责备之意。
见二人神色紧张,含月猜测这是重要物件,便转向中年人,好奇地问:“你呢你身上也有这个牌子”也不待他回答,抬手上前便要搜身。
扁脸的中年人眼珠子转了转,飞快地回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企图吗我们是来报仇的,是来劫财劫色的。”边说边扭动身体往收缩。
“劫财劫色”主屋里,许娘披着罗袍走出来,瞧见这副场景、又听见这句回话,登时吓得花容失色。靠近含月身边,看见她手里的迷烟筒,转过头,半眯起眼打量被捆绑的不速之客,很快便也认出了两人的来历。
怎么又是这帮骗子!好险,幸好之前把含月收留下来了。不然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打了个寒颤,许娘由惧生怒,重重唾道:“这些个地痞流氓,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闹事,还想劫财又劫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两人躺倒在地,不再说话,面上挂着又痞又赖的冷笑。
许娘看得心里发毛。含月虽然厉害,奈何家里毕竟都是些妇女儿童,耗在这里,倒也拿这两个犯罪分子毫无办法。想了想,她拍拍含月的肩膀,说道:“妹子,帮忙盯紧这两人,我去报官。”交待完,转身跑出茶铺。
刚跑到街上,许娘便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中衣单袍,过分随意的打扮,不适合在深夜里行走。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不远处,打更人敲着梆子,绕县城一圈之后、再次慢悠悠朝茶铺走来。
许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嚷道:“什么平安无事!我家出大事了,快帮我叫、叫……”情急之下,竟想不起其它衙役的名字,只得报道:“叫袁捕头来!”这是此时唯一浮出脑海的人。
打更人敲响袁雷家门时,他正睡得天旋地转。自从夜鸢手里抢回字画之后,他白天公务缠身,晚上更是应酬不断,虽然想念许娘,无奈实在抽不开身去茶铺。
今晚的应酬宴,他照旧被捧得上了天、被灌得酩酊大醉,回家一倒头便睡了。没想到迷迷糊糊间,居然有人跑来告知,心上人求助!
翻身下床,衣裳还在整齐地穿在身,正好省去穿衣戴帽的时间。袁雷抓起朴刀,从桶里舀一瓢凉水,猛泼在脸上,感觉酒稍稍醒了几分,撒开步子便朝茶铺奔去。
许娘在茶铺门口焦急徘徊,见袁雷从漆黑一片的大街尽头奔来,额发湿漉,神勇英武,突地有些恍神,一颗高悬的心落下来的同时,还泛出丝丝如蜜的甜意。
“你没事吧”袁雷奔至她面前,喘着粗气问道:“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借着酒劲,大掌情不自禁地伸出,向她的手背覆去。
许娘一双手早已被夜风吹得凉透,在他火热指尖触碰的瞬间,好似触电般,被激得猛然回过神来,立马躲闪道:“前些日子来行窃的那些个地痞混混,今晚又跑来惹事了。”将手缩回,她心有余悸地续道:“他们这次是翻墙偷潜进来的,说是来寻仇的,还说……还说,财色都不放过。唉,幸好含月妹子在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上次来偷钱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冲着人来了!
袁雷大感恼火,快步走进后院,二话不说,对着瘫倒在地的两人、不管哪是头哪是身子、抓起头发来就是一顿饱拳伺候。场面血腥得超出了含月的承受范围,她一惊一乍地直缩脖子;相较之下,旁边的阿宣要平静得多,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般的模样。
“你、你是谁凭什么打我们”见拳头终于消停了,扁脸中年人咳出一口老血,不甘心地问。
袁雷很想接着酒劲吼一句,“我是她男人”,但见许娘立在旁边,满目信任地看着他,又退缩了。毕竟不能趁乱占人家便宜。
“老子是忠河县的捕头。像你们这样的人,正该打!”
“你会……后悔的!”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肚子憋屈,勾鼻青年沉不住气了,咬牙切齿地对着袁雷,撂下一句狠话。
“后悔”袁雷不怒反笑,眼白一横,问道:“你什么来头凭什么本事叫老子后悔”
“我们是……”勾鼻青年才出声,就被旁边的同伴暗暗踢了一脚。扭头,见同伴又在瞪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嘴欠、又坏事了,立马倒在地上闭上眼睛,装晕不答。
含月趁机将从银制小牌递给袁雷,说是自己刚才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
袁雷接过牌子,端详片刻,脸色一沉,冷笑道:“呵,居然是火云寨的人,难怪敢在这里放狂话。”将牌子揣回怀中,他捏着那中年汉子的脸,“最近查的就是你们这帮人。可惜了,既然是火云寨的人,就不能在这儿私了了……”
中年汉子见身份暴露,先是沮丧,继而心惊,暗想你他妈的不是捕头吗难不成一开始还想对我俩上私刑懂不懂大昭律法啊!呼……相较之下,暴露身份反而更好,起码捡回一条小命。
甩开手中拽着的头发,袁雷起身,转向许娘道:“我去找几名衙役来,把他们押回去慢慢审。”说完离开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果然叫来了四名衙役。
一群官差迅速地收拾了现场,将地上两人连拖带拽地押走了。袁雷走在最后,先向含月抱拳道了声谢,接着转向许娘,安抚道:“今晚受惊了,早些歇息吧。”
许娘垂首,感激非常,然而千言万语在心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嗫嚅道:“你呢……”
“最近正好再查火云寨的案子。将那两人押回衙门,我得先审讯一番。若审出了什么和你有关的事,明早便来知会你。”依依不舍地看她一眼,转过身,追入押送队伍,走远了。
官差走掉后,三人折腾了大半夜,也都感到疲惫,回到屋里,不多会儿便睡了。
竖日醒来,许娘想着袁雷可能会来,心里无端多出一份期盼,一丝忐忑。
然而,从开店时起,她便等着,等到早饭卖光,等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直等到日近晌午,也没见到袁雷出现,反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姓许的,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
尖叫声穿门而入,声音中怒气彰然,惊得满堂茶客皆是一抖,纷纷回头朝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