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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正道六大宗门联手,将周思危连同十狱剑一同镇压在了上衍宗寒潭峰上。
呵,像江无妄这样的魔头,就应该挫骨扬灰,生生世世不得入轮回。
端坐着的蓬莱仙主眼前仿佛闪过了一道烈烈红衣,他就轻浅的一回眸,心中便悄然的绽放了一朵柔软的花儿,喜不自知。
他闭了闭眼睛,将困扰他百年的魔障从脑海中祛除,朗声道:“周宗主所为何事而来”
周思危干净利落的说明了来意:“请蓬莱仙主卜算江无妄的下落。”
“江无妄。”蓬莱仙主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已经死了。”
周思危从未认为江无妄已经死了。
当年他尤带余温的身体就在周思危的怀中,然后突然就消失得无隐无踪。
那时周思危已经是修真界第一人,可他用尽了浑身的灵力都找不到江无妄的踪迹。
所以他不相信江无妄已经死了。
蓬莱仙主劝了一句:“还请周宗主以正道为重。”
“上衍宗,我不要了。”
周思危立在云上天的顶端,清瘦的身影犹如一簇青竹,孤傲又冷清,说出的话风轻云淡,却无人敢忽略。
“正道,我也不要了。”
蓬莱仙主一惊,以灵气凝聚于双瞳,破开面前的阻碍向外望去。
周思危身上缠绕了无影无形的黑雾,这正道第一人,已经快要入魔了。
蓬莱仙主沉吟片刻,下定了决心,“还请周宗主进来商谈,此事事关重大,一时半刻也卜算不出。”
一直紧闭着的门缓缓开启。
里面站着的一名侍童,他从未见过如此阵势,颤颤巍巍的说:“周宗主,请、请进。”
待周思危进去后,又重新掩上了门。
随后,一只青鸾腾空而起,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它带着一封蓬莱仙主的口信传向六大宗门——周思危入魔,请各位同道相助,前来蓬莱仙斩魔护道!
看完了热闹的江云曦收回了目光,这才发现了哥哥身上的异样。
“哥哥,你怎么了”
江容易伸手一抹,满手都是凝固了一半的血迹,他的面前依旧笼罩着一层黑纱,什么都看不真切。
谭景方正要关切几句,耳边响起的钟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能匆匆嘱咐几句:“我有事先走一步,仙鹤会带你们去弟子堂。”
临走前还记得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入江容易手中。
玉瓶内装着的是治愈伤势的补血丹,称得上是九品灵药。
江容易倒出碧绿色的丹药,如嚼糖豆一般一口气倒入口中,丹药瞬间化为清凉浓郁的灵气,率先滋润着刚刚受损的双眼,好歹又能够勉强看见三米内的事物。
他回头看了眼云上天,那里已没有周思危的身影。
新入门的弟子都居住在弟子堂,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确定了心性后再真正的拜入师门。
因江容易是病号,一到了弟子堂就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听江云曦忙里忙外。
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周思危为什么不肯成仙,不仅不成仙还到处找他
难不成是知道他这个反派还没死透,决定将他找出来再捅一刀不成
他想来想去,最后竟睡着了。
江容易一向睡得深,今日却莫名的做了梦。
梦里什么场景都没有,只是耳边一直响着烦人的声音。
“警告!警告!”
“江容易,特大警告!”
江容易被闹得头疼,喝道:“聒噪!闭嘴!”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叫了起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江容易睁开了双眼,对上了面前的点点荧光。
原来不是梦。
“你怎么回来了”江容易屈指按了按太阳穴,没好气的说。
反派扮演系统卡了下壳,调整出了谄媚的电子音:“请问您有没有返聘的意向”
江容易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它。
周思危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
黑风涧所生长的树木奇形怪状,每一株都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但他却觉得右侧的那一颗树有些眼熟,好似之前看见过。
一阵邪风吹过。
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鬼哭狼嚎。
按照周思危的脚程,三个黑风涧都应该穿越过去了,可他现在还被困在这片树林之中。
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发现了,也不知该如何破解。
周思危观望了片刻,决定接着走上一圈再说。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看见一名少女从森林中飘了出来。
骨女穿着的冷白色锦衣在黑暗中极为显眼,还特意召唤出了几个骷髅头悬浮在身后,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中冒着绿莹莹的火光,照得她皮肤白皙。
骨女自认为浑身上下都非常完美,莹白的双足踩在空中,与底下的污泥呈现了惊人的对比。
还未走到周思危的面前,她就娇娇的“哎”了一声,装作弱不禁风的倒在了地上。
骨女仰头,一双猫眼蓄满了泪水,看得人心存怜惜,“我摔倒了,要周郎亲亲才能起来。”
周思危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脚绕过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女,继续向前走去。
“周郎!”骨女软软的喊了一声。
周思危不为所动。
骨女伸手想要拉住周思危衣服的下摆,但被一股灵气震开,什么都没抓到。
她脸颊鼓起,站起来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周郎,没有人带路,你走不出黑风涧的!”
周思危这才停了下来。
“哎呀。”骨女见自己的策略奏效了,甜甜的笑了起来,左侧脸颊还冒出了一个小酒窝,“不过,要周郎抱抱我才能想起来。”
还未等周思危拒绝,骨女这才发现,她心心念念的周郎怀里已经抱着一个人了。
只是这人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周郎的臂弯中,骨女看不见是什么人。
“周郎,你抱着的是谁呀”骨女的脸上还有着甜蜜的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含着冰冷的杀机。
江容易睁开了双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周思危完全无视了骨女,“被困在这里了。”
骨女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了起来,暗自咬了咬牙,捏着嗓子说出更加软绵的话来,“周郎,怎么就不理人家了啦,刚刚还说人家是你的小心肝呢。”
周思危面无表情的解释,“没有。”
江容易竖起食指戳了戳这人硬梆梆的胸膛,拉长了强调,一字一顿的说:“周、郎”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但周思危莫名的一颤,一股酸麻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他的脸上泛起了不明显的红意,将这两个字在心中来来回回的掂量了一遍,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