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2)
武祯做事从不喜欢拖拖拉拉,于是知道梅家大郎那儿有个不化骨之后,她毫不犹豫扔下一群小弟,自个儿谎称有急事,骑马离开了玉带池。
不管怎么说,她得先把那个不化骨取到手,免得梅家大郎一个不小心就给那倒霉骨头害死了。
梅家大郎家住常乐坊,宅子靠近东边坊墙,武祯轻轻松松查到他家住址,奔着春明门就去了,然后拐过一个弯往南,来到常乐坊东边坊墙附近。她惯常不走寻常路,好好的坊门不愿走,来这边爬坊墙。
武祯将马系在路边一棵槐树下,那枣红色骏马就乖乖待在树荫下等着,一副听话的模样。不过这马在武祯面前看着温驯,对着其他不熟悉的人,那叫一个凶狠,有敢偷马的贼人,能被它活活踩死。
因而武祯也不怕自家马儿红缨被偷,随手摸摸马头,就走到那高大坊墙根底下,左右看看无人,足下踩着墙面,三两下爬上墙,眨眼翻了过去。
翻过了坊墙,她还得翻过梅家大郎宅子的院墙。这院墙不怎么高,武祯甚至不需要借力,直接一跃就上去了。不过,好歹也是人家家中,她还是先一手扒在墙头上朝里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没有人才跳下去。
梅家大郎梅逐雨一年前从渠州过来,家中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在长安最亲近的亲戚就是梅四他们家还有梅贵妃,但据梅四说这大郎不是个热情的性子,不常与人来往,所以一个人住在这边宅邸。武祯坐在院墙上往下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确实是个爱清静的人了,院中竟然都没有一个奴仆。
他的这个宅子在武祯看来是很小的,跟豫国公府完全不能比,但一个人住确实也已经足够了。武祯是直接翻到主人家住的这个院落,前院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人,她凝神听了一会儿,觉得后院好像有点沙沙声响,不过她也不在意。
如果梅逐雨没有把那个不化骨带在身上,那肯定就是放在屋里了,她先到这边翻翻,若是没有再想办法从他身上拿。
明明是来当贼,武祯却坦荡的好似来做客,还饶有兴致的赏了赏这个院子里的景致。时人都爱大红大紫的鲜亮花儿,几乎家家院中都种着几株桃李绣球,月季芙蓉之类,可梅逐雨这院子,放眼望去一片深绿浅绿,竟看不到一丝明媚颜色。
那边院墙底下垂着一层绿色藤蔓,院中种植的是几颗松树,窗边一丛绿竹,庭前还有一棵枇杷树,绿色的青涩果实挂在枝头。廊前挖了个水池,池中新抽出的荷叶两三,亭亭玉立,池边几块大石缝隙里长了几丛菖蒲,也是一片刚长出不久的新绿颜色。
这也就罢了,门窗廊柱同是沉沉木色,连个朱红柱子都没有,整个院子里,一派雅致沉静和……冷淡。
在这已然夏意逼近的时节里,生生将武祯给冷的打了个寒颤。
“要命,嫁给这样的男人,怕不是要无聊死。”武祯嘀咕,去推梅逐雨的房门。
武祯已经算好,今日梅逐雨应当是要去刑部上值的,她还能在这翻腾好一段时间,所以她放心而大方的走进梅逐雨的房间。
屋内确实没人,打眼一看,陈设简单,卧室内除了床衣柜箱笼案几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外间的书房没有完全隔断,用竹帘子挡了挡,书房里东西倒是多了许多,书册尤其多。
武祯在那书架前参观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寻找那不化骨。然而寻了一会儿,她也没感觉到那种微弱的怨气。
难不成不在这里小郎君还真的把那玩意儿放在身上随身携带了真是倒霉催的。
武祯将梅逐雨的衣柜一关,刚想着是不是先离开,去刑部那边看看,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这声音极轻,一般人恐怕听不见,但武祯耳朵尖,听见是有人朝这房间过来了。她不慌不忙,走到窗边想推窗从后院溜出去。谁知窗户还没推开,她又听见了窗外沙沙声。
从窗户小缝往外一看,是个奴仆装扮的老头在外面清扫落叶,如果她从这里出去,定然会和这老头正撞上。书房那边窗户也不行,会被来人发现的,屋内空旷摆设少,头顶横梁也藏不了人……啧,没办法。
武祯开始脱衣服。
梅逐雨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方才去城郊打雁,把衣服弄脏了,便打开衣柜准备找身干净衣服换上,就在他脱得只剩下一件素白中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扭头看了看床。
他床上整齐的被褥,好像被人动过,有点乱。梅逐雨眉头一皱,感觉脑后一道视线,再转头,忽然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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