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钱鼠(1/1)
那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留意三人的举动,依旧好整以暇坐在那里,不停怪笑,而后说道:“看来三位还是有点见识的,这不就对了,多活一刻是一刻嘛,多活一会就是赚的。那就请三位上眼吧。”说着冲着那三只大鼠吹了几声口哨,就见其中两只巨鼠箭一般的窜出,奔着两头山羊相继扑了上去,那两头山羊依旧是浑身发抖,等那两只巨鼠死死咬住后脖子,也没有奔跑逃命。
只见那两只巨鼠,咬住山羊脊背,身体紧紧趴在羊身之上,咬上就未松口,不一会儿,只见那两头山羊口中吐出血沫,身子晃了两晃,扑通摔倒在地,两眼翻白,不停抽搐。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巨鼠竟然身带剧毒,而那两只山羊只一口就毒发全身,比之寻常毒蛇,更加厉害百倍,因而这才一点不怕同样身有剧毒的毒蛇。
而这时旁边的鼠群一下子一拥而上,直奔山羊肚子的伤口,抓挠嘴咬,不一会就将两只羊的肚皮刨开,只见羊肚里的心肝肠肚裹着一个大大的皮囊,伴着黑色的血水淌出肚外,洒落一地,那些小一些的大鼠纷纷在扑在羊身上啃食羊肉,还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啃食内脏,而那三只巨鼠和那些体格较大的老鼠,丝毫不理睬那羊肉和散落的肠肚内脏,一齐扑向那两个大皮囊,群鼠几下就将两个皮囊咬出两个大口子来,瞬间从皮囊里翻滚出无数条相互缠绕,搅成球状的蛇来。
李如松三人一看,这些均是那俗称野鸡脖子的剧毒之蛇。这些毒蛇不知怎地被塞进那个大皮囊中,此刻皮囊开裂,群蛇一拥而出,正打算四散奔逃,那三只巨鼠领着鼠群竟然丝毫不惧,跳入蛇堆,争相啃食毒蛇。
那些毒蛇见了这些怪鼠,竟然一一将身子蜷成一团,用身体盖住自己的蛇头,丝毫没有反击的样子,任由鼠群啃咬。不一会的功夫,两大皮囊的毒蛇均被吃的只剩森森白骨,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原来这所谓的“包子”,竟然是活羊做皮,毒蛇做馅,饲养鼠群的食量。
此刻那两头山羊的身子也被鼠群啃掉大半,已经裸露的胸骨尚在滴着黑血。羊的膻味,蛇的腥味,血腥之气,更有浓烈的大鼠腥臊之气混在一起,眼前遍布残肢烂骨,碎肉内脏混杂交织,再加上群鼠争食,在血肉内脏间不停蠕动的恐怖场面,只让李如松三人不停呕吐,差点将去年的年夜饭都吐了出来,三人就觉得胆汁都要吐净了,还是觉得嗓子发痒,胃里翻腾,不停作呕,直到最后再难吐出什么东西出来。
李如松三人缓了好一会,实在吐无可吐,虽然依旧恶心,不过比刚刚看到之时稍微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适应了这样的场面,逐渐也能呼吸起来,这才发现这么多老鼠并非胡乱窜跑啃咬,而是由三只巨鼠带领分成三波,轮番进食,一波啃咬蛇羊,一波依然围着自己三人,堵着进出的道路,等一波吃饱之后,再行轮替,最后那怪人起身,一群吃饱的老鼠再叠成“鼠椅”,方才的那群组成“鼠椅”的大鼠这才跑去开始啃咬进食。那三只巨鼠好像是三个领军的将军,而鼠群却好似士兵似得,调度有度,丝毫不乱。
三人均被眼前情况惊是目瞪口呆,都吃惊于这么多老鼠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三人没有任何机会趁乱逃跑,而那个怪人却好像极其享受一般,不时闭上眼睛,深吸这混杂的腥臭气味,又津津有味的看着群鼠争食,脸上一直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好像是个厨师辛苦做了一顿上等佳肴,被食客争相抢食的那种满足感一般,让人看去不寒而栗。所幸此刻三支火把依然烧得正旺,那些大鼠也并不敢靠近三人的身前身后。
秦苍羽见这些老鼠以蛇为食,不仅丝毫不惧蛇毒,甚至老鼠自身都带有剧毒,那两头山羊虽然肚腑受伤,但只被三只巨鼠啃咬一口,就毒发而死,脑中瞬间转动,想到尤老爹的死状和那两头山羊是何其相像,而且尤老爹左腿也有鼠类啃咬的新伤。而这些大鼠啃食毒蛇,吸食毒液,而尤老爹也是死于蛇毒,莫非尤老爹就是被这种老鼠咬伤,最终毒发而亡的吗如果真的如此,那眼前的这怪人就是杀死尤老爹的真凶。
秦苍羽一瞬之间,豁然开朗,越想越觉得抓到真相一般,尤老爹为何全身并无外伤,腿部却有鼠类咬痕为何铁匠铺并无蛇蝎,尤老爹却能身中蛇毒为何不是毒气攻心即刻身死而是毒发全身之后才亡为何死后尸体有过肌肉收缩痉挛的迹象这些谜团似乎都有和合理的解释,再加上在铁匠铺抓到了这样的大鼠,就更证明了尤老爹是死于这些大鼠的口下。
想到这些,秦苍羽忍不住银牙咬碎,惊惧之心渐消,恨怒之情逐起。手中握紧识君剑,向前舞动火把,迈步向前,高声喊道:“你这怪人,我有话问你。”
李如松和赤哥儿见秦苍羽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都不禁吃了一惊,但也同时挥动火把,驱散鼠群,站在秦苍羽左右。而那怪人正在心神陶醉,突然被秦苍羽这声高喊扰了心境,不由得一愣,而后眼露凶光,恶狠狠盯着秦苍羽,说道:“怎么难道这包子看的你心生羡慕,也急着要成为本座儿孙的口中之食吗”
秦苍羽丝毫不惧,高声问道:“你这怪人姓字名谁,可有名号我有一事,需当面问你。”那人见秦苍羽丝毫没有恐惧之情,心中却也说道:“这三人倒是胆大,寻常人见了这等场面,估计早已吓死,而这小子还能挺胸发问,倒是个硬骨头。”因而哈哈大笑道:“真是怪哉,死到临头不赶紧跪地求饶,竟然还要询问本座名号也罢,看在你小子倒是个硬骨头的份上,让你死前也做个明白鬼,省的你到了阴曹地府,那阎王老子问将起来,答不上来,再怪本座没说。不过你问了也白问,本座姓字名谁连本座自己也不记得了,”说着继续大笑,又伸出手来摸了摸身旁的银山,又抚摸了一下怀里的大鼠,接着说道:“不过本座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最爱银钱,二是最喜硕鼠,因而倒有一个名号,唤作钱鼠王。你可要记好了,钱鼠王就是本座。到时阎王问起,你也好答对。”
秦苍羽不理这钱鼠王啰里啰嗦的一大堆话,而是高声问道:“你叫钱鼠王好,钱鼠王,今日之事是我三人误闯宝地,如果因此殒命,自是不怪旁人,但是我且问你,宁远城尤记铁匠铺的尤铁匠又不曾到了你巢穴,也无冒犯尊驾,更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纵鼠将其杀死在家中卧室”
钱鼠王闻言愣了愣神,而后又是一阵怪笑,说道:“本座原来以为你是个硬骨头的汉子,谁知道竟然是被吓的神志不清,满口胡言乱语。什么油铁匠盐铁匠的,是个什么东西本座从来没有见过,既然你说他死在宁远家中,而本座从未进过宁远城,为何却说是本座将其杀死本座生平杀人无数,如果是本座所为,眼下你等就要葬身本座儿孙口下,又何必瞒你不认本座来此不不久,何曾见过什么尤铁匠盐铁匠的。”
秦苍羽见钱鼠王语速极快,没有丝毫思索停顿,看来不像撒谎,而且的确如钱鼠王所说,眼下自己兄弟三人顷刻间就要命丧鼠口,真要是他做的,没有必要这般隐瞒不认,难道是我又猜错了
钱鼠王说完之后,靠在“椅背”之上,呼呼气喘,似乎颇为气愤,这钱鼠王孤身一人,又生的丑陋无比,因此性格孤僻无常,又终日与老鼠为伍,因而思维做事与常人完全不同。听到秦苍羽质问自己是否杀人,不禁恼羞成怒,正准备呼唤群鼠攻击三人,突然那两颗黄豆般的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住笑意说道:“本座真的没见过什么尤铁匠,不过……”说了不过,实在无法憋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想起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身子在“鼠椅”上前仰后合,如果不是在这血腥恐怖的场景之下,这钱鼠王的样子倒也滑稽万分。
秦苍羽看他笑得夸张,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此刻听钱鼠王说“不过”,不禁一愣,张口问道:“你说不过不过什么”
那钱鼠王不答秦苍羽的问话,又再次勉强忍住笑意,反问道:“本座问你,宁远城里有条白家街,白家街当中有个极大的院落是白任义那倒霉鬼的宅子,你方才说的尤记铁匠铺是否是在那白仁义的宅子周围附近吗”
秦苍羽一听此言,心下大怒道:“你这恶贼,方才说自己并未进过宁远城,却为何知道尤记铁匠铺就在白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