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1/2)
再说另一边。
揍人不成反被揍的秦姚等人被一堆呕吐物打了个措手不及, 先就闹个人仰马翻, 乱做一团。
有人忙着将人送往医院,有人忙着去洗澡换衣服,且刚才也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 哪还顾得上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当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秦姚阴着脸回了家,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家人竟然一个都不在, 问过保姆之后才知道父亲秦岳竟突然发病住院了!
他虽然有些不务正业,可好歹也知道自家父亲是个轻伤不下火线的性子, 如果不是真情况严重, 压根儿连药都不肯吃的, 更何况现在可是直接送到抢救中心去了!
秦姚登时吓得魂不守舍, 赶紧又要往医院跑, 结果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爸妈, 三个人都吓得够呛。
秦岳脸都白了, 要不是妻子冯珍扶着, 这会指定一屁股蹲在地上,说不定刚出医院门就又回去了。
“你说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冯珍忍不住道,“你爸刚从急救室出来!这还没进屋呢, 别再叫你你吓出好歹来。”
自觉理亏的秦姚抓了抓头发, 去另一边扶着秦岳, 又抱怨道:“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我倒是给你打, 可也得有人接呀!”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来,冯珍就是一肚子气,当即指着儿子骂道,“从早上到现在,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接过吗”
骂完了他又骂女儿,“这是上辈子欠了谁的,生了你们这两个讨债的!一个两个一出家门就成了失踪人口,有点事都指望不上!”
秦姚一听,本能的去兜里摸手机,却哪里还摸得到当即低声咒骂一句,又哼哼唧唧的说:“我手机丢了。”
冯珍一噎,更来气,“又丢了!你这手机都是这个月第三个了,手机专柜的人都该认识你了吧”
秦岳现在本来就虚弱,哪里禁得住有人在耳边聒噪当即有气无力的喝止道:“行了,说几句就得了,先扶我进去。”
冯珍这才不说话了,跟儿子七手八脚的照顾他靠着沙发坐下。
秦姚就拧着眉头说:“坐在这干嘛要不直接回屋躺着吧!”
“谁还躺着谁躺,我不躺!”秦岳闭着眼睛道,“老子还年轻呢,用不着躺着!”
大清早上让救护车拉到医院急救就够晦气的了,又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他都觉得自己快废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回家,他才不躺着!
直到这会儿,秦姚才发现冯珍一只手上也包着纱布,忙问道:“妈,你的手又是怎么啦”
感情出事儿也讲究个夫唱妇随
冯珍的脸刷的就黑透了,“早上我陪个朋友出门办事,走到半路上,保姆就给我打电话说你爸进医院了,我赶紧叫司机往医院走,结果谁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催的,车胎给扎漏了气,差点失控撞了,我也给蹭了两下。”
这也忒倒霉了吧秦姚瞪大了眼睛。
冯珍一天到晚的行程都是有数的,她口中的陪朋友出去办事,估计也是凑到一块儿玩儿,要么搓麻将,要么八卦,要么做美容。这些地方往医院的路上都是闹市区,十分繁华,街道24小时都有人清洁,管理的也很严格,这么多年他就没听过谁家的车胎被扎过!
不知为什么,秦瑶突然就有点心虚。
他隐晦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转向秦岳,“爸,那您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情况挺稳定了吗平时一年到头都不见你血压高一回。”
秦岳眼睛都不睁的哼了一声,只是说公司报表出了点问题,而他们公司又在跟几个对手竞标,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失败,也真不怪他大动肝火。
秦姚就不说话了。
可他不说话,在场还有另外两个人呢!
冯珍习惯性的打量着这个一天不见的儿子,忽然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我记得你早上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套衣服,为什么突然换了”
秦姚心头一跳,忙别开头,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蹭”冯珍探起身来,不由分说的按住他的脸仔细看了会儿,又伸出手去用力一按,“这怎么可能是蹭的赶紧跟妈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朋友闹矛盾了”
秦姚顿时嗷的叫了一嗓子,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捂着脸喊道:“干嘛呢,你这是干嘛呢,还是我亲妈么有你这么下狠手的吗”
看他反应这么大,冯珍就更担心了,又是要叫人拿药,又是要去医院的,闹得乱作一团。
秦岳就觉得自己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越加心烦气燥。
他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抬高了声音道:“吵吵什么,大惊小怪的男孩子皮糙肉厚,摔几下子又怎么了”
娘俩都被吓得呆住了,面面相觑,喃喃着不敢说话了。
一家三口沉默无言的对坐片刻,秦岳才突然问儿子:“你妹妹呢不是跟你一块出去的吗,怎么没一块回来”
秦姚摸了摸鼻子,没敢把秦媛因为胡闹而掉到湖里的事儿跟他们说,只是含糊不清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根本玩不到一块去,出了门就兵分两路了。她拉着那群什么小姐妹逛街买东西追星,我当然是跟我的哥们儿玩了,又不是她的保镖,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秦岳一听这个就又有点上火,可儿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了回去。
冯珍还是担心,又小声嘟囔了几句,奈何丈夫和儿子都不搭腔,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次日一早,顾陌城迎着太阳起床,梳洗完毕之后就溜溜哒哒进了客厅,先喊了一句师兄早,结果竟然没人回应。
门口的老黑上前答疑解惑:“井先生说他有点事先出去忙了,让您不必担心,也不用等他吃饭,先自己玩,逛街也行。”
这次的活儿是一年之前定下的,也没办法改期,更不方便带人,不然在这个敏感时期,井溶是绝对不会丢下顾陌城一个人在家的。
师兄不在,顾陌城整个人都没了玩的兴致,蔫儿吧唧的点了头,胡乱吃了早饭,就把自己丢到庭院的吊床上,一边摇晃一边托着下巴看远处苏子湖的风景。
真是奇怪,分明是同样的景致,可只是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就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不觉走了神,又开始想生父的事情。
爸爸啊,这个词对她而言真的太过陌生,以至于她完全想象不出假如生活中多了这个角色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爸爸会是什么样子呢多高多胖黑吗做什么职业的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陌生的男人今年多少岁!
或许他已经有了另外的家庭还有了别的妻子和儿女
他为什么又突然想起来找自己是后悔了吗还是另有目的假如他真的已经有了别的妻儿,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但最令人难过的还是,顾陌城完全勾勒不出父亲应有的定义!
她那么努力的去想,然而脑海中仍然只有乱糟糟一大堆零碎的信息,就好像是从无数个不同机器身上拆卸下来的零件,任凭她再怎么挣扎,却也因为型号不对以及缺乏必要关联信息,而始终链接不起来……
顾陌城咬了咬嘴唇,不可抑制的涌出几分委屈:
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吗难道自己真的是多余的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自觉又有点酸酸的。
顾陌城用力吸吸鼻子,飞快的抹了抹眼角,转头问老黑,“你爸爸今年多大年纪呀,是做什么的他对你好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
老黑满头雾水,呆了会儿才老老实实道:“今年五十多了,原来当过兵,后来转业成了技工,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他总是很忙,我也很少在家,偶尔逢年过节聚一聚,爷俩儿喝点小酒儿吧,也不大说话。”
不听还好,顾陌城听完之后越发的茫然了。
这个完全不能适用到自己身上呀,师兄一直都明令禁止自己沾酒的。
她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软趴趴的贴在桌上,两只手托着下巴,拧紧了眉头胡思乱想。
反正,反正她也不是养不活自己,也不是一定要什么爸爸的,她有师父和师兄呢,她也不是没人疼的!
哼!
要是那个什么爸爸不好,她,她就真的不要他!
老黑见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反而越来越瘫,想起自家老板临走前吩咐好好照顾的话,也有点犯愁。
他挠了挠脑袋,主动提议道:“您看看电视解闷呗!”
现在的小姑娘不都挺喜欢看什么偶像剧的么,兴许顾小姐看看就入了迷呢,自然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
顾陌城想了想,“也行。”
然后一打开,就是崇义做的广告!
如果不看广告的主题,单看铺天盖地的玫瑰花背景,和崇义那深情的眼神、细腻的表演,谁能想到这是一只剃须刀广告呢
导演还挺有才华的,这条广告不是那种生硬的植入或是强行安利,而是具有完整的故事发展情节,除了背景和附加装饰有点浮夸之外,逻辑十分严密。
片刻错愕之后,顾陌城和老黑竟然都看得津津有味!
几分钟过后,顾陌城就觉得有些不妙。
生平以来头一次她产生了电视购物的想法,然而对象竟然是一只刮胡刀!
那个男人的无差别魅力和说服力真的太可怕了,她觉得他可能代言什么都有人买。
而这个时候,老黑已经偷偷的给自己下了单……
顾陌城诡异的沉默片刻,忽然扭头问老黑:“崇义代言的东西是不是挺多的经常放他的广告吗”
老黑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崇义现在的国际知名度相当高,虽然接的代言都很挑,但架不住找上门的多呀听说现在身上也有十来个,厂商的宣传力度又大,基本上换个台,等几分钟就能看到一个。”
顾陌城果断的站了起来,冲老黑一挥手:“走吧!咱们出去逛逛。”
不能再在屋里对着电视了,鬼知道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买许多稀奇古怪自己完全用不到的东西
为了禁止自己瞎琢磨,顾陌城出门沿着苏子湖溜达了一个来小时,中间替好几波游客拍了照,看了两个人放风筝,还哄好了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过得非常充实!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七合斋门口,顾陌城进去替自家师父打包了一堆点心,又确定店家可以帮忙邮寄之后,要了产品目录,又借了纸笔,趴在点心店靠窗的小桌上面埋头写起来。
虽然现在通讯设备已经十分发达,书信几乎被现代人所抛弃,但顾陌城师徒还是十分偏爱这种传统的交流方式,就像他们喜欢其他一些传统元素一样。
“师父,展信安。不知不觉我下山已经有小半年了,一切都很顺利,师兄的身体也很好,勿念……我赚了很多钱,也替师兄改良了药方,不过貌似比以前更难吃了……师父真的不下山吗我现在能养的起你了,我真的挺有钱的了……师兄和我都很想你,你一定要保重。徒儿陌城字。”
本来她还写了井溶告诉她的认亲的事,想问一下师父的看法,但转念又一想,犹豫了下,还是将那一行字划掉了。
她看着皱巴巴的信纸,觉得不满意,而且划掉的字迹依旧能分辨出来,索性重写了一份,这才连同点心一起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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