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5章 天授之人(1/2)
常言说的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总会留下痕迹。
有些痕迹,很快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而有些痕迹,则会在时间的长河里,保留很长一段时间。
寇季在华州生活了十六年,自然留下了很多痕迹。
他人虽然到了汴京城,可他生活过的那些痕迹,却留在了华州。
以前的时候,或许没人在意。
但现在他身份不同了,加上他在汴京城里表现异于常人,自然会引起别人瞩目。
而这个暗中关注着他一切的人,就是寇准。
寇季当初初到汴京城的时候,寇准对他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只当他是一个到汴京城里来沾一沾他这个宰相福气的后辈。
所以当王曙拿通天犀带的事情为难寇季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
虽然当时寇准有考校寇季的心思,但是更多的是准备看热闹,看寇季闹出笑话。
只要寇季闹出笑话,他就能趾高气扬的站在寇季面前,训斥他,“汴京城里的富贵不少,可享富也得有本事。没有本事,纵然给你再多的富气,你也留不住。”
然而,让寇准没料到的是,他已经打好了训斥寇季的腹稿,可到头来却没有用上。
寇季不仅拿回了通天犀带,还顺手坑了一把吴家,把吴家推到了灭门的深渊。
寇季所表现出来的心智、手段、本事,都让寇准赶到惊讶。
完全不像一个乡下来的小子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寇准对寇季开始有所怀疑。
他明里派人去华州寇氏宗族,质问宗族族老为何没派人护送寇季入京;背地里却让回华州的人,仔细的调查了一番寇季。
这不调查还好,一调查,着实让寇准惊掉了下巴。
十五岁以前的寇季,跟华州乡间的其他孩子一样,整日里奔走在地里田间,斗鸡撵狗,异常顽皮。
可去岁夏日的时候,寇季生了一场重病,醒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也不去斗鸡撵狗了,也不顽皮了。
整日里除了坐在河边发呆,就是想办法给他们主仆二人弄一些吃食糊口。
寇准烧掉的第一个鱼笼就是寇季抓鱼的时候弄出来的。
华州自古以来,水系众多,泉眼遍布,可大部分的华州人,并没有依靠捕捞为生,多以种田、打猎为生。
偶尔有一两个下水摸鱼的,也是用叉子,或者渔网一类的东西。
鱼笼这东西,在华州几乎没有。
寇准小时候在华州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个东西,他也是在当官以后,在南方才见过这东西。
而寇季从小生活在华州,又没有出过华州,他居然知道这东西,还会制作这东西。
怎能不让寇准吃惊
还有那叉子,是寇季做出来的上山狩猎用的工具。
寇准让人仔细打听过,寇季从小到大,就没有接触过冶铁,他居然能制作出一柄冶铁熟手才能制作出的叉子,怎能不让寇准生疑
还有那一包细细的青盐。
青盐在大宋很常见。
可细细的青盐,却不多见。
除了一些豪门大户,以及官宦人家会用细细的青盐外,市面上很难见到。
偏偏,寇季居然能在华州乡里,弄出细细的青盐。
他先是从市面上买到粗盐,然后拿回家,用自己自制的那些个小工具,把粗盐加工成细盐,然后再拿到市面上贩卖,借此牟利,居然赚到了不少钱。
更让寇准称奇的是,寇季弄出来的细细的青盐,居然比豪门大户用的青盐还细。
还有那秃笔、颜料、画卷。
那些都是寇准在知道了寇季用假画诓骗了吴家以后,让人从刘家酒楼里顺出来的。
秃笔是寇季用过的。
颜料也是寇季用过的。
画卷是寇季造假的时候,笔误画出的残次品。
他扔在了酒楼,没有在意。
酒楼的掌柜也不知道它的重要,所以就随手扔到了一边,被寇准派人给拿回来了。
还有那个盛着丹药的盒子。
里面盛放的是寇季炼制出的仙丹。
还有那一柄直刀,以及那一副软甲。
也是寇季让府上匠人们打造的样式。
寇府上的匠人,多是宫里赐下的,手段高绝。
市面上能见到的器物,甚至市面上见不到的器物,他们都能打造。
可偏偏在寇季拿出直刀、软甲的用料清单,以及设计图的时候,他们有些抓瞎了。
他们还是经过寇季指点,才打造出了直刀、软甲。
这个风声,自然不可避免的吹到了寇准耳中,寇准就让人仿造了一套。
寇准作为宰相,平日里也要处理军务,对于大宋的军备,武器样式,以及宋以前历朝历代的武器样式,他多有了解。
但寇季设计出的直刀、软甲,寇准却从没听过,也从没见过。
以上种种,都让寇准对寇季升起了怀疑。
明明寇季之前什么都没接触过,什么都没学过,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会了。
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怀疑寇季背后有高人指点。
所以明里暗里,派遣了不下十六拨人,调查背后指点寇季的高人。
可他调查来调查去,都没有调查到寇季背后高人的存在。
为此他还派遣出了跟随他多年的心腹,暗中尾随寇季,想找出寇季的马脚。
可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若不是寇氏宗族的几位族老,以及寇礼,证实寇季确实是寇氏子孙的话,寇准差点就把寇季当成妖孽给灭了。
寇季既然是正经八百的寇氏子孙,那么寇准就不可能灭了他。
但寇准又查不出寇季为何突然之间变得什么都懂了。
所以他把这个疑惑,一直藏在心里。
他把有关于寇季的一些痕迹,藏在床下。
直到今日。
寇准听到了寇季那一番类似于预言的话,才明白了寇季到底是什么人。
寇准嘴上说寇季那些话,都是推测,都是骗他的,可他心里早已信了八分。
他要是不信的话,又怎么可能被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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