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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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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毅听贺云昭这般直言不讳地偏袒两个堂弟,气得咬牙,两颊都变大了,他压着声音道:“婶婶请说,以前我母亲是如何亏待两个堂弟了若是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贸然要明着欺负我和弟弟,莫

说侄儿不依了,便是祖父祖母也不肯为了你这般私心坏了家里的规矩!”

贺云昭冷哼一声,若是两个侄儿是胡搅蛮缠的人,她硬打他们一顿反而出不了几分气,这会儿还能言语上教训他们,行诛心之举,她才甚是得意!勾唇冷笑,贺云昭道:“你真打量我嫁来不久所以什么事都不清楚以前照顾允哥儿的妈妈你总记得吧若不是你母亲默许,她敢欺上瞒下欺辱允哥儿还有麾哥儿身边的人,挑拨离间贯会耍嘴皮的人,背

后是谁授意,你真要我拷问拷问”曹正允知道自己身边的奶妈不好,不过人已经被处罚过,并且调走了,他倒不多在意了。曹正麾却是十分惊讶地看着贺云昭,娘亲才嫁进来不足一月,好似都没把武定侯府整个的跑一遍,怎么连他身边的

事都清楚了!

没错,曹正麾身边却是有这样的人,不过自他与父兄关系好转之后,这些人便被他有意疏远了,有的已经被他寻借口调走,有的如今虽在盛柏院当差,却也进不得正屋,更遑论在他耳边饶舌。

只是奇了……娘亲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嘛!

贺云昭暂时没有回应曹正麾的眼神,而是目光严厉地看着曹正毅道:“本来侯爷不再追究这事了,今儿你若非要挑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受不受得住”刚开春的天儿,天气正在回暖,却也不多热,曹正毅额上冒汗,背脊寒凉,他已经晓事了,当然知道这些事的严重性,若真查起来,他母亲留下的蛛丝马迹和把柄当然是有的,这可比他们哥俩今日打架一

事要严重的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曹正毅作揖道:“请婶婶体谅侄儿母亲的一片怜子之心,她一个人管理偌大的侯府,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却也不能算是故意苛刻两位堂弟。”

贺云昭逼视着问道:“想让我体谅你母亲,那你如今体不体谅我的一份怜子之心”

曹正毅咬了咬牙,有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的痛苦之感,垂首道:“侄儿当然肯体谅……”话音未落,贺云昭便道:“那好,今儿我便断个明白案子,待会儿各自领罚的时候,可别怪我狠心!”

曹正毅自然没有话说,曹正健却是不依,仗着自己年纪不大,也是平日里被骄纵惯了,跳着脚哭道:“凭什么!我才比麾哥儿大一岁不到,为何我要让着他,我不让不让!”

曹正毅呵斥了亲弟弟一声,待曹正健闭嘴之后,才对贺云昭道:“婶婶,弟之过,兄有责,他的错过,侄儿愿意承担一半。”

“好,你是个明事理的,我便不多费口舌了。”视线扭转,贺云昭看着曹正允道:“允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我听听,可不许替自己开脱,错便是错,明白没有”见贺云昭这般明目张胆地维护他们兄弟,曹正允丝毫不怕了,都顾不得疼,上前一步恨不得坐在母亲怀里诉说,到底是碍着人多,在离贺云昭一步之遥的地方,道:“明儿是我生辰,儿子便让小厮去启院看

着,若是两位堂兄回来了,让他们禀我一声,我好去亲自请他们陪我一处吃饭。本来儿子正在读书,先生放我休息片刻,正好小厮又来说堂兄们回来了,我便向胡先生请了一刻钟的假,去往启院。”

许是哭的累了,曹正允口干舌燥,舔了舔舌头,贺云昭跟前早备着一碗茶,她递给小儿子,待他喝下了,方听他继续道来。

这期间,曹正健身子都绷着,似是很紧张的模样。曹正允又细又甜的嗓音继续传到贺云昭耳朵里:“去了启院先见着的二堂兄,我便同他说了我要过生辰,请他明儿一处去吃酒,他问我在哪里设宴,我说在栖凤堂,他便跟我急了,说不去。不去便不去,我

听见他小声辱骂您……我便转头问他一声,骂的什么话。”

说到这儿,曹正允便闭了嘴,剩下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贺云昭便道:“你说个大概就是。”曹正允捏着小拳头,垂首说会儿停会儿道:“他说那种脏地方,他死也不去……还、还用我不太懂的词语说您,我听着不像是好词,便与他争执了起来。堂哥贯爱欺负我,这次……也没手软,三言两语就跟

我动起手。是他先打了我,我才打的他!后来我哥来了,再后来大堂哥也来了,这时候才闹的厉害了。”他奶声奶气的,听的贺云昭眉头直皱,很是心疼。

曹正毅和曹正麾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前者是因为母亲失意,乍然在自己的地盘见弟弟与人斗殴,当然下意识地帮弟弟,却没想到是自己弟弟先动手再动手,暗道弟弟愚蠢,这回可有好果子吃了!后者则是想起以前允哥儿被曹正健欺负的时候

,他不仅不帮忙,还袖手旁观,这会子心里正愧疚着呢。

贺云昭捕捉着每个孩子脸上的神情,略加思索,按下怒气,便问曹正允:“曹正健骂我什么”

曹正允懵懵懂懂道:“老虔婆,还有几个词儿我一时间没记住,他与我争吵的时候,还骂我‘入娘的’,儿子不知是什么意思,却也猜得到不是好话,娘,是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孟婉都涨红了脸,谁能相信侯府世家的公子哥儿竟然说的出这种词语!便是庶出的,也不会这么没规矩!曹正麾当时只听曹正允说曹正健骂了他娘,生了气下意识就不想让让弟弟不受欺负,却没想到二堂哥说的话竟然如此难听!老虔婆他尚且不知什么意思,那句“入娘的”他却很是清楚,若是他爹知道了,只

怕要扒了曹正健的皮。曹正毅的脸色更是难看,惨白地毫无血色,他早要知道弟弟骂的是这种话,他哪里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帮忙拉偏架,只是那时已经三人已经纠缠在一处,他的弟弟明显落下风,他训斥也不管用,除了帮着

打架,还有什么办法。

“砰”地一声,贺云昭狠狠地把茶杯掼在地上,吓得屋里的人缩肩膀的缩肩膀,发抖的发抖。

曹正毅两腿一软,跪了下来,朝贺云昭磕头,结结巴巴道:“婶婶……许是弟弟被什么没脸没皮的龌龊下人带坏了,才学舌了这些,他应当不知道其中意思……您……”

贺云昭在曹正毅头顶冷冷道:“不知道的话,他会乱说你看允哥儿才七岁,乱说了吗我看他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才说得出口罢!”

曹正健的恶行被点破,他哭也都不敢哭了,只嘴硬道:“我没说!是允哥儿编排我!”

贺云昭道:“这里跪着七八个小厮,我随便扯一个问,就知道你说没说谎,你这样骗人,可有意义”

他们身后跪着的,除了启院的小厮,也有盛柏院和长松院的小厮,要想蒙混过去,可不容易。

曹正毅拉了弟弟一把,让他也跪下磕头给贺云昭认错,伏地叩首道:“婶婶息怒,您现在就罚我们吧!”

贺云昭站起来踩着茶杯的碎渣,道:“现在就罚你是肯定的,你弟弟另当别论!”

曹正毅几乎口不能言,呼入一口冷气,差点窒息过去,这事要让曹宗渭知道了,他弟弟还不知道有没有性命!

当事者曹正健终于感觉到怕了,他要被单独处罚,会如何处罚呢

曹正毅心乱如麻,当下强按下曹正健的头,喝道:“还不给婶婶道歉认错,赶紧求婶婶原谅你!”

脑子如浆糊的曹正健忽然就想起当初,陆氏差点被曹宗渭掐死的那一幕,仿佛这一切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痴呆了一会儿,他竟晕厥了过去。

秀眉微蹙,贺云昭吩咐丫鬟道:“去请个大夫来,罚是当罚,病也要治,省得外边人说我刻薄。”

接着,贺云昭不给曹正毅继续唧唧歪歪的机会,她起身对跪着的人道:“启院的小厮站左边,盛柏院和长松院的站右边。”

启院的小厮见主子都自身难保,个个吓的魂飞魄散,有个口齿尚且利索的,爬到贺云昭脚边道:“夫人饶命啊,小的们未曾对主子们动手啊!”

奴才们是没敢打主子,但是打了主子身边的小厮呀,于是打架就成功得变成了斗殴!

贺云昭斥道:“你们对主子身边的仆人动手,导致哥儿们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你以为你们没打主子就脱得了干系”

小厮再不敢顶嘴,恨不得重回那个时刻,把动手的自己拉远远的才好!

贺云昭朝外面道:“都进来吧,把左边这些刁奴给我拉到院子里跪着!”

领头的彭护院人高马大,他一进来,挡住了门口泰半光线,跪着的小厮们几乎觉着天都黑了,个个缩肩含胸,似要把脑袋埋进地砖里。

彭护院喊了几个人进来,又吩咐了几个人出去抬用具进来,打罚下人的事儿,他们都干过,外间休息的地方里还摆着一应用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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