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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六年之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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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别人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你呢,却是越做越小。铺子倒是买了不少,全租给别人营生去了。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之前销声匿迹了好几年,是去打通了西域的商贸之路了吧!”

董公公没用问句,还是直接用了肯定语气,想必是对无羡的行踪了如指掌。

无羡揉了揉鼻子,“姐儿就是好奇,想去外面看看。你说这不是巧了嘛,给姐儿找到了回青,便从江西景德挖了些匠人,来做青花瓷。”

“就知道你心大!如今,晋商巴结上了那些酸丁,出了大批的清露和香油,你有什么味儿的,他们就做什么味儿的,将你的生意都快挤兑出宁夏了,只剩下你那香花皂和嵌糖学不来。”

无羡晃了晃脑袋,“如今我多数的货物,都是卖于波斯商人的。我又不缺那些生意,随他们折腾去呗!”

“人善被人欺,若是退得多了,人人都敢踩你头上!”董公公对她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咱家知道你不是一个贪心的。天道忌盈,人贵知足。”

“还是义父懂我!”

董公公白了她一眼,望向了一边站着的沈钰,“此番咱家此番回京,你可愿意同去?咱家可荐你去神机营效力,多的不少,至少能让你连升两级。”

沈钰行了个礼,刚要回绝,无羡先一步拽着董公公的手臂,撒娇道,“他可是我的宝贝,您可不能将他给挖走了!”

董公公调笑道,“得!还心疼上了!”

无羡状似害羞地笑了笑。

董公公收了笑意,正色道,“你之前从西域带回来的弗朗机火铳,仿制得如何了?”

无羡勾唇一笑,“已经有成品了,刚出了十支,给义父装了一箱,让义父捎带回京。这种火铳比普通火铳大,威力也强,携带比大炮方便很多,却姐儿正在训练马匹,打算安上这种火铳,加强骑兵的力量。”

“生意上的都是小事,火器的事才是国之大事,你必须得上心,知道吗?”

“姐儿做事,您还不放心吗?这次啊,姐儿还得蹭了义父的车,一同北上去昌平。这一回,我让人弄了两台弗朗机后膛炮。”

董公公不解道,“这炮还能从后膛填装?”

“先得来瞧瞧,若是好,咱就立刻仿制。”

董公公点点头,又问,“为何在昌平交易,不离宁夏卫近些?如此,路上也安全些。”

“东西太重,从西域拉来不方便,这次我托的是琉球人,用海船运来的。那人混在了朝贡的队伍中,便将交易的地点,定在了京师郊外的昌平,路途再远,他们可不愿不来了。”

“那你有想过,怎么将东西给运回赤木关吗?”

无羡眨了眨眼,“不是有义父吗?”

“真是个孽债哟!”董公公点了下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丢给了无羡,“这个你拿去,路上万一遇到了盘查,可将此亮出来,就没人再敢拦你了。”

无羡拿着腰牌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哟!这可是东厂档头的腰牌!义父,您回京后要去东厂办事吗?”

“咱家回京后,负责的还是兵仗局,这腰牌是咱家舍下脸面,同朱彬朱大人要来的。朱大人现在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被圣上赐了国姓,兼管东厂和锦衣卫呢!”

“还是义父疼我!”无羡稀罕地摸着腰牌,这下她以后无论去那儿,都能畅通无阻了。

两日后,无羡便随着董公公的车队出发了。

原本,所有人都想跟去的,但是李霸近来迷上了军事演练,带着一队人马去贺兰山操练去了,姜蔺和张平只得留下在营内坐镇。

而沈钰和高升,则要改装弗朗机火铳,实在是走不开,于是无羡只带着胡勒根、何关、柴胡、狗蛋四人,又挑了八名护卫上路了。

一行人走的是官道,住的是驿站,又有董公公这个回京述职的太监在,无人胆敢刁难,走得异常顺畅,一路到了广安门,跨过这道门便是京师了。

临别在即,董公公掏出帕子,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这一别啊,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再瞧见你这个不省事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根羊脂白玉木兰花累丝叶鎏金发簪,给无羡戴上,“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儿。你爹爹是个混不吝的,你可不能跟他学。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自个儿的婚事得上些心了。你的性子太野,不适合嫁入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招个会心疼人的夫婿,日子方才过得惬意。”

董公公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但是每一句都说得中肯,站在了无羡的角度,为她设身处地在着想。

无羡觉得鼻子有些酸,视线变得朦朦胧胧,亲手扶着他上了车厢,挥手告了别。

待他的车架完全消失在了远方,方才调转了方向,往昌平折返。

上了马车,何关一直盯着无羡头上的簪子,啧啧道,“这簪子的手艺不错,只不过,主子穿了男装,戴在头上总有些别扭了。”

“这簪子可不是用来看的。”无羡摘下了头上的簪子,交给了何关,“你颠一颠这分量。”

何关照做后,惊讶道,“董公公送您一个鎏金的簪子也罢了,分量怎会如此之轻?也太抠门了吧,送人的礼都能短斤缺两。”

无羡直接扶额了,将簪子给了胡勒根,“你来瞧瞧这簪子。”

“是!”胡勒根接过簪子,仔细摆弄了一番,在累丝处轻轻拨动了两下,竟然将羊脂白玉雕琢的玉兰簪头给拔了下来。

何关正要笑话他手笨,将主子的簪子给弄坏了,却发现露出的簪杆居然是中空的,还塞了一沓叠了不知几叠的纸。

无羡将其取了出来,一层层仔细展开,小心捋平一看,竟然是三张矿契。

头一张是铁矿的,第二张是煤矿的,第三张是瓷土矿的,全都印有官印,拥有合法的开采权。

无羡觉得心头一暖,手中这三张薄薄的纸,所承载的又何止是纸面所标注的价值,更是一份难能可贵的情谊。

礼重!情更重!

无羡将发簪重新安回原样,掀开身下垫着的毯子,打开了一个暗格,将矿契和发簪小心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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