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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大风起兮黑水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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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沛上刘家大风歌

“唰。”

千钧一发之际,细如水线般的一道银链破空而过,缠住在云冲波的小腿上,将他急扯开去,刚好避开了黑水贺那汹汹一刀。

银链的另一头,却赫然竟握在那小厮的手中!

“对不起,老大,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嗯这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是个女的)

似是在为云冲波的判断下个注脚,当两名刚从惊愕中回复过来的黑水兵恶狠狠的猛扑过来时,那小厮一跃而起,一个空翻将两人避过,顺势一撕一扯,将身上旧衣拽下,摔在两人头上,两人还未挣开时,银链一旋,早将两人勒毙于地。

“哦!”

不唯云冲波,便连那些刚刚被击杀掉两个同伴的黑水兵,当看清楚已抹去面上灰迹,自破衣下现身出来的那女子时,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那女子看上去只不过十八九岁模样,面容俏丽,犹还带着三分雏气,身材却是十分丰满,着一身淡白色的紧身纱衣,上缀几串五色流苏,看上去十分的成熟,和那娇俏面容结合在一起,反而平白又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魅力”。

(她说”老大”,还有人,难道是…)

当云冲波心念急转的时候,黑水贺已是面色森寒,盯住了那女子身后。

“装得好,几乎教你混过去了。”

“哼。”

冷冷的用一个鼻音回应着黑水贺,方才还表现的比野鼠更怯懦的那商队老板,已悄然站起,慢慢踏至了那女子身后。

“香,你究竟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才能记住像这小子这种搞法,并非是你所认为的善良或是正义,而是愚蠢,是一种会让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人全都没法在这时代生存的愚蠢啊。”

(混蛋,这是怎么说话…)

方才黑水贺的两拳着实太重,自被那名为”香”的女子扯过之后,云冲波一直委顿于地,努力调节体内气机行走,那男子的说话虽然难听,但此刻的他却着实没有精力去开口说话,只恨恨的在心里念叨了几句。

那女子躬身道:”明白。”

又道:”那,怎办”

那老板淡淡道:”怎办”

“第一莫作,第二莫休,明白么”

“明白。”

“小心!”

当黑水贺面色大变,急呼”小心”的时候,另一个平淡,没有感情的男声,正把”明白”两个字淡然吐出。

稍次于两人说话的声音,是惨呼,至少用四个不同嗓音发出的惨呼。惨呼声中,四名黑水兵鲜血飞溅,倒在地上,在他们的身后,一名身着月白色衲袍的年轻男子,提着对日月轮刀,正露出着一种很满意的笑容,轮刀锋刃上,犹有血滴坠下。

“老大,你说那些是没用的,小香她的心肠,就永远也不可能和我们一样坚强。”

“所以,小香,你只要保护住你现在想要保护的人就好,其余的’琐事’,便让我十方来解决罢…”

说话间,那名为”十方”的衲袍男子双手挥动,早又将两名黑水兵斩杀于地。他的出手方法极是怪异,每一击总是剖出一道极长极阔的口子,搞到鲜血飞溅,不唯将他的衲袍染红,更扑粘在他的脸上手上,他却似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不仅没有擦去,反而还闭上眼睛,长长呼吸了几口,才睁开眼睛,微笑道:”好,舒服。”

手下正在如鸡犬般被人肆意屠杀,黑水贺却没出手保护他们。

将大刀矗在地上,双手交叠压住刀柄,黑水贺两眼紧紧盯住那老板,狠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老板微微一哂,摊手道:”你可以动手试试啊,若能把我打败,自然就可以逼问于我,或许我会说呢。”

黑水贺双手紧了一紧,手背上青筋毕现,忽道:”好。”

“好”字出口,黑水贺双手急拔,竟以”反手刀”之势剖向那老板,他一刀出手,面前数尺地面皆被掀起,草皮沙土混作一团,结如蛟龙形状,正是方才那一招刀法,却又凶恶了不少。

目注凶恶刀势,那老板连个躲闪的动作也没有,仍是背着手,冷冷的笑着。

“黑水升龙杀,传说中,那是完颜家最强的阵前杀技,可惜,所用非人的时候,再好的招数,也没什么用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哦。。啊”

近乎木然的反应着,云冲波暂还没法从刚才的惊讶中反应过来。

那,实在是太过简单的一战了。

当黑水贺气势汹汹的掩杀过来时,那老板连手也不动,只微笑着轻轻念了几句没听清是什么的咒语,几道急劲风柱便在第一时间内出现,交错着,将黑水贺的刀气锁困,绞灭,更在黑水贺退身之前,化作数十道风索,将黑水贺的四肢捆绑,令他没法动弹的被缚于空中。而同时,那名为”十方”的男子从相据约莫四丈外的地方背对着黑水贺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后,以双脚挟刀,准确无误的,由顶门劈下,自胯下挥出,将黑水贺斩成了血肉模糊的两片尸体。

…在这样的一击之后,余下的黑水兵已几乎完全崩溃,就连十方在以一种绝不容情的态度将他们一一斩杀时,他们也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简直是大人在揍小孩,差的太多了…)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略有些不悦的说话,总算让云冲波回过神来,忙不迭的道:”我我叫云冲波”

“哦”

那老板哑然失笑道:”这么巧”

“我也姓云,咱们居然是同宗呢。”

“你是那里的云风台云,还是老准云”

云冲波摇摇头,道:”都不是。”

“我家在芹州檀山,本来的宗族所在我也没去过,听爹说,是庆云一带的地方。”

“庆云”

那女子”香”看看云冲波,插口笑道:”真是越来越巧呢。”

“老大,这小子和你倒是同宗…老大!”

听到”庆云”两字,那老板的瞳孔骤然张大,暴出一种奇怪的光芒,死死盯住云冲波。

“庆云迁至檀山”

“小子,告诉我,你的父亲,可是叫做,云-东-宪!”

那老板本来一直也是淡淡的,似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嘶声出”云东宪”三字时,他的态度却极是激动,神色刻毒!

云冲波胆子本来甚大,可,当那老板怒颜相向的时候,一种如死亡般的可怖气势便自他身上浓浓散出,将云冲波重重包围,将他压迫。感到极不舒服,云冲波努力的向后缩着身子,道:”是。”

刚刚说出一个”是”字,”十方”与”香”两人同时疾声道:”老大!”

两声”老大”喊的正是时候,因为,这时,云冲波已几乎可以很有把握的说,说自己已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了…

疾呼入耳,那老板全身剧震,却仍保持着先着的姿势不动,还是死死盯着云冲波不放,只是,先前那阴森气势却弱了许多。

(他的杀意,好象已经淡下去了,但,为什么…)

“十方”与”香”对那老板显然极是敬畏,虽然出口劝阻,却都全无过来相挡的意思,幸好,在长长的吐出一口粗气之后,那老板终于恢复正常,态度又转作如方才般悠然。

“小子,你很幸运,你刚才的行为,便在无意中救了你自己一命。”

“若无这些黑水兵,若果你是在路上遇到我们,若果你早些让我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小子,我可以向你保证,现在的你,会死得惨不堪言,死得极为’核突’和’屈辱’。”

“可是,小子,好运这东西是可一不可再的,所以,小心些,莫再让我遇见你了…”

“恐怖”和带”威胁”的说话,极为无礼,令云冲波极为”愤怒”,可不知怎地,在被那老板盯着的时候,他就如被青蛙盯住的蚁虫一样,全身都感到微微的麻痹,没法动弹,更没法立刻开口回答,只张了张嘴,怎也说不出话来。

冷冷的”哼”了一声,那老板慢慢转回身去,也不知弄了什么法门,便见几匹最为雄壮的骏马似被什么无形之手强行推动,一步步挨向那老板身边,虽则它们都在弓着身,喷着息,四条腿死死抵住地面,可,没用多久,它们还是已被弄至了那老板的身边。

肩头轻轻一耸,那老板已闪身上马,冷声道:”十方,清理掉手尾,走罢。”

十方微微颔首,道:”好。”说话间,身形一闪,连串惨叫声已接踵响起,他竟是在将那些犹还惊魂未定的商队成员逐一斩杀!

云冲波目呲欲裂,嘶声道:”你!”却被”香”按住肩头,动弹不得。

“香”的表情也很不好看,却只摇摇头,对云冲波道:”小子,莫再多事了。”

“学聪明些,多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

“对。”

冷冷的说着,那老板已将马走到云冲波身前,居高临下,目光森寒,盯着他。

“别以为自己充英雄真能帮到别人,别以为你那父亲教你的简单逻辑就能应用在一切事情上。”

“就如现在,你刚才是想救人对么可,事实却是,所有这些人,恰恰是被你害死的。”

“你,和小香,是你两害死了他们,与我无关。”

云冲波怒道:”你胡说!”他自幼受云东宪调教,心性最正,若见不平,绝不肯放手不管,刚才明知黑水贺厉害也硬要用尽心机去设法相救便是为此,虽然最后还是失手于黑水贺,却也觉得问心无愧,那想到那老板反将这些人命尽数算到他头上来!

那老板冷笑道:”我胡说”

“若果你不出手,黑水兵至多将他们卖为奴隶,奴隶自然是活得才能卖,所以,他们一个人也不会杀。”

“可是,你却多事的出手,不自量力的出手,而失败的你,又令小香出手救你,使我们的身份暴露,使我不得已而杀尽他们灭口。”

“小子,你说,那些人的性命,该不该算到你头上了”

云冲波只觉他全然是胡说八道,一时间却偏又无话可回,只是急怒道:”…胡说!”

那老板冷笑道:”没话说了,只会骂人,那便更证明你的无理,和我的正确。”

“他妈的,你那愚蠢的父亲,他便和当年一样,一样的固执而迂腐,不知变通。”

“是不是他教你,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是不是他教你,身为君子便该急公好义”

“他妈的…”

“这愚蠢的老东西,这永远也看不清楚甚么是现实的老东西,这视他自己那些’道理’和’原则’比一切也都重要的老家伙,他就永也不能进化出’理智’么”

“当站出来只是送死,当帮人亦只会令别人的境遇更糟,当你根本没有打抱不平的’资格’和’实力’时,小子,强行站出来,除了满足一点你那自以为是的虚荣心之后,又难道真能帮到别人什么真能有什么意义么”

“他妈的小子,本来我就该在这里杀掉你,本来我就不该浪费时间再和你这中毒已深的蠢货废话,可既然我已不能杀你,既然你终究也是一个’姓云的人’,小子,我便将这些道理说给你听,而你,也最好给我记住,记住并思考我的这些’说话’,若不,你便迟早也会被你父亲所教的那些’道理’害死,小子…”

森然的说着话,那老板掉转马头,将两人招呼而去,云冲波虽然被他诘的无话可说,却仍是心下气愤难当,盯着那老板背影,大声道:”你到底是谁!”

“有胆子背后骂人,没胆子留…唔唔,你干什么!”最后一句,却是对边正在努力捂住他嘴,边拼命向已回过头来的”十方”赔笑的花胜荣说的。

虽只说得一半,但那无礼的态度已表现的非常明显,幸好,那老板并没有不悦的反应,甚至还微微招手,将十方止住。

“谁说我不留名了”

“小子,我本就打算告诉你我的名字,一个你父亲绝对不会对你提起的名字。”

“同时,那也是一个将会在不久之后将你父亲活生生撕杀,屠戮的名字。”

“好好听着,并记着罢,小子。我的名字…”

“大风起兮,云飞扬!”

“黑水贺也死了。”

拆阅了一份刚刚送抵的报告,那瞧上去至多有二十八九岁的年青男子踱到窗前,负着手,瞧着窗外的小池,淡淡说着。

“唔,那便很好。”

冷冷说话的灰袍男子,正踞坐在一张太师大椅当中,瞧上去大约已有了三十出头的样子,面色十分的阴骛。

“怎做得的”

那年青男子转回身,笑道:”老样子,还是借刀杀人。”

灰袍男子微微颔首,道:”是谁”

那青年男子道:”全队尽灭,一个活口也没,便连遁身的商队也都被杀没。所以,应该是’他们’才对。”

“情报无误,沛上大刘家的’大风歌’,的确已经进入金州,介入到此次的争端中来了…”

灰袍男子眼中放出一种火亮的光,道:”好。”

“久闻云飞扬乃天下第一风系高手,只是铿缘一见,今他既微服入我金州,少不得,我也要匿名与他一斗。”

青年男子轻笑道:”可莫只看到一个云飞扬呢。”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鬼骨香,安得猛士兮寿十方。三人中虽以云飞扬称首,其余两人却也绝不是浪是虚名的。”

灰袍男子懒懒道:”我省得。”

“南方鬼纳族族女鬼骨香,净土宗破戒僧寿十方。与云飞扬同列为沛上刘家三大异姓高手,只听当家主一人差遣,位在’安刘四皓’之上,这些资料,你不早教我背熟过百十回了么!”说着口气已有些不大耐烦。

那青年男子见他如此,也不说什么,只淡淡一笑,道:”还有,黑水八部众连折其三,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何交待,你可想好了么”

灰袍男子双眉一轩,冷笑道:”交待向谁”“身为完颜家二家主,和完颜家在金州地区的最高负责人,我’完颜改之’又有什么好交待,又有谁敢让我交待了”

青年男子摇摇头,道:”错。”

“一方面,到目前为之,黑水八部众的统领仍未完全臣服于你,否则的话,我也不用费尽心机去用’借刀杀人’之计将他们一一为你剪除,所以,在这些事情之后,你就必须令他们安心,和令他们能较少反弹的接受你选中的三名新统领。”

“另一方面,至多五日时间,千军家主便会知道,虽然此刻的帝京情势令他无暇分心,不克西来,但书信责问却是少不了的,如何应对,你最好还是细细筹画。”

灰袍男子”完颜改之”嘿嘿笑道:”莫吓我,别得倒也罢了,这一条,却是最好应付不过。”

“只要回信的口吻激烈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你痛骂一顿,要求大哥将你重重冶罪,大哥自就会回封书信,教你我同阅,在信中将我狠狠训斥一番,说我什么’轻文重武,非可托之器。’,说我什么’唯恃勇力,不知帏幄之妙’,告诉我说’先生乃我完颜家之谋主,不得轻侮’,自然便完了。”

青年男子轻笑道:”完了”

完颜改之笑道:”在你便完了,在我却没完。”

“大哥自然还得单独与我一封密信,劝我说’打虎还得亲兄弟’,说你终非我完颜宗室,难托心腹,是以金州这十万兵权才会尽付我手,只教你有参赞之权,夸我提防你提防的对,又说他自己也极是不满此次之事,但现下你仍有大用于完颜家,纵有些许失算之处,也还须得先行寄下,留待它日为报。在信最后,大哥多半还会煞费苦心,搜罗些我们儿时旧事,点点我们兄弟旧情,说不定还会提提父母在世时的旧话与我听哪。”

青年男子微笑道:”说得好。”

“那,你怎想”

完颜改之斜眼瞥瞥青年男子,忽地大笑道:”我怎想”

“一个在二十三岁上就已经没有耐心,杀父夺位的人,你要我相信他的兄弟之情他妈的,我倒不如去信我养的那几头豹儿终有一天会不想吃肉哪!”

青年男子鼓掌大笑道:”好,说得真好!”

“完颜大家主若早知道你有这等说话,这等见识,必定大大后悔,不该留你掌握重权,镇守金州哪!”

完颜改之冷笑道:”那怪得谁来”

“若非他生性猜忌,心机深沉,我们兄弟本有九人之多,又怎会被明杀暗诛到只剩下三名男丁老三才刚刚十九岁年纪,我又立有偌大战功,不托于我,他又能托与谁了”

“再者说,难道我又当真掌握到什么兵权了他妈的黑水八部众都是他使老了的宿将,只消有他一封手令,我根本连一哨兵马也他妈的调不动哪!”

青年男子微笑道:”虽如此,他也还不放心,是以才要将我’鬼谷伏龙’留在这里,让我这你明明最为’憎恶’的对象来将你辅佐,将你擎肘。”

完颜改之脸上露出一个诡密微笑,道:”只可惜,他却不知道,你我早已认识。”

那青年男子”鬼谷伏龙”亦大笑道:”对,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若非有军机重事相商,你我便不肯同处一堂,若是为些琐碎事情相遇,你我便必会闹到不欢而散。”

“在他心目中,骄横自大的你,对我这’外人’能够进入完颜家核心极是不满,更没法认同在剿灭三果叛军之后我的功劳会列于你上,所以,你就’应该’对我不满,’应该’将我憎恶,无论你作得有多夸张,他亦不会’生疑。”

“所以,他才会放心的进入帝京去开始他心目中的’霸业’,去与曹治,刘宗亮和孙无违这些人去争夺,因为,他相信,被他留在后方镇守完颜家的两个人,有着足够的’能力’来为他守卫这块基业,却又没有起码的’互信’来与他争夺这块基业。”

“好算盘,的确打的好算盘。”

完颜改之淡淡道:”那是自然。”

“在我记忆当中,大哥自六岁起,便未尝在这类事情上犯过任何错误呢。”

鬼谷伏龙笑道:”但,今天,他却错了。”

“错看了你,错信了我,错付大权,错离要地。”

“而不久之后,这’错误’,更会要他将性命付上矣…”

完颜改之的嘴角也终于现出一丝微笑,道:”那一天,我也渴盼已久了呢。”

又道:”但,我还有一事不明。”

“金络脑虑深见远,号称草原智者,并非肯予轻启事端的人,你为何会这般有把握,知道他必会将前去求援的人杀灭了”

鬼谷伏龙笑道:”问得好!”

“我当然有把握,因为,金络脑,他就是一个够聪明的人,一个能够分清什么是’来自敌人的善意’,和什么是’真正敌人’的智者。”

“一个知道何时应该’收礼’和应该怎样’还礼的智者。”

“信我的罢,改之,金络脑他既肯杀掉两人,那便等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用再考虑北方项人的威胁了…”

完颜改之精神一振,道:”哦,你有把握!”

“项人部族逾百,阴山月氏族和大漠沙族的力量都不下于河套金族,离我们又近,光是向一个金络脑示好,未必有用呢。”

鬼谷伏龙微笑道:”放心好了。”

“我说没事,便是没事。”

“咱们忌惮项人,项人又何尝不忌惮咱们所以,很多力量才被白白的牵制,很多计划才没法发动。”

“但,若是透过某种’交流’,使咱们间能建立起一些’共识’,那,情势可就完全不同了。”

“放心的将主力黑水军自边境上撤回罢,改之,很快的,巨大而惊人的变化就要来了呢…”

完颜改之右手屈指,顶住下巴,不住摩擦,许久才道:”撤军…你,想要动手了”

鬼谷伏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对。”

“这,也便是我刚才所说的’交待’,最好的’交待’。”

完颜改之点头道:”是。”

“若能立此大功,莫说三名老将之命,便是黑水八部众尽没,也没人会说,没人敢说我半句不是。”

“可,那却比我们的计划早了半年,你当真有把握吗”

鬼谷伏龙肃容道:”把握不敢说,但,现下,局势已在变化,我们实已不能再拖。”

“五虎将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刺激,若我们再不加快脚步,一直也极想将我们彻底拉下水的的’他们’,极可能会主动与五虎将及一直也未现身的曹家骨干接触,将他们渴求的’资料’交付,将我们与’他们’合作的一切和盘托出。”

“虽然每个人也都有着这样的’怀疑’,可那终究只是怀疑,但,若被人拿着真凭实据,被人知道’黑水完颜家’的壮大的确是依靠与’太平道’的结盟而至,那,完颜家还如何能自立于朝堂之中”

“时不我待,改之,在太平道’出卖’我们之前,我们必须先行’暗算’他们,这中间,已没旁的路留给我们了…”

完颜改之不耐烦的晃晃头,道:”这些我知道。”

“但,张南巾那老家伙怎办若除不掉这名列’天地八极’的老东西,任何胜利也只是暂时的,接踵而来的,必定是数之不尽的暗狙明刺,他妈的,对上这样的刺客,你有信心活多久”

鬼谷伏龙只一笑,道:”放心。”

“若对付不了他,我那敢对付太平道”

“上次和你说的事,已经成了八成呢…”

完颜改之凛然一震,自椅上一跃而起,道:”当真!”语声竟已有些微微发颤。

鬼谷伏龙点头道:”当真。”

“我已与他们约定了一次密晤,先听听他们的条件,若没问题,你不妨再亲自出面,与他们见见。”

完颜改之神色激动,大力点头,道:”好,很好!”,随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却实在按耐不住,只不住的在屋中转圈,口中喃喃道:”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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