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借二十六下(2/2)
徐叶羽带她慢慢挪到门后,然后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站在那里。
郑悠也很聪明,知道她在等什么,也放轻呼吸,头皮发麻地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班娜一直在呼唤:“悠悠不在是吗”
确定了里面没有人,班娜走进了洗手间。
郑悠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班娜的高跟鞋笃笃敲击在地,每一步都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也肯定地奔向一个目的地。
徐叶羽站在门口,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差不多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班娜走到垃圾桶边,拾起u盘,如释重负叹一声:“幸好还在,没被发现。”
班娜把荧光挂件扯下扔进垃圾桶,然后抽了几张纸盖好。
下一秒,班娜抬手一掷,把u盘扔进了洗手间做装饰用的假山里。
看着u盘丢进去的时候,班娜还在回想前些时候发生的所有片段。
要不是陆延白带了一个赏识的学生来,而这个学生看起来还对他有意思,自己至于被逼到这步田地么
她和陆延白认识了快三年,陆延白从来没有带她参加过任何项目和饭局,也没有在自己被众人围攻的时候替自己说话、替自己解围。而那样一个学生,凭什么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能看出陆延白对那个学生的不同,嫉妒的同时,更下定决心,要把徐叶羽驱赶出这个圈子。
首先让徐叶羽名裂,让她沾上污点,这样陆延白就会放弃她。就算陆延白不放弃,这个圈子因为她的污点而排斥她,陆延白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她发展什么。
驱赶掉对她威胁最大,陆延白最上心的学生,她离成功就更近了一步。
只是这样想着,酒宴中途她发现徐叶羽对u盘挂件很有兴趣,计划便就这么悄然成型了。
爱情里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班娜知道,所以她放任自己在这种盲目里沉沦,也懒得挣扎。
左右不过一个学生,又怎么能斗得过她。
在门后的徐叶羽目睹了这一切。
很明显,班娜就是放u盘的,知道u盘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要藏起来
徐叶羽能够肯定,她就是设下整个局的人。
徐叶羽真的觉得自己又想笑,又觉得莫名其妙。
这都打哪儿来的栽赃陷害啊
就因为她饭局中途摸了一下u盘,所以班娜觉得可以栽赃她,于是在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徐叶羽推开门,从门后走出来,嘶了声,和和气气地提醒。
“姐姐,你玩儿的这些宫心计,我小学五年级都不写了。”
郑悠用力捶开灯,班娜吓了一大跳,立刻收回手看向她们,脸霎时间红透:“你怎么在这儿!!”
郑悠的脸比她更红,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愤怒:“你太过分了班娜!!!”
班娜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悠猛地走出来。
“你和我说东西是徐叶羽偷的,害我跟你一起骂她,污蔑她,一大早来还这么阴阳怪气说她!”
“明明u盘在你这里,是你藏起来的,你诬陷她,让大家都以为是她做的……你怎么能这样”
郑悠是真的生气了,感觉自己被当猴子一样耍,又像自己被当枪一样使:“你很喜欢用你的智商耍弄大家是吧”
班娜本来就是午餐时候提前离场,这会儿大家都回来了,在门外就把郑悠的吼声听了个清楚。
被捉了个现行,班娜百口莫辩:“你听我说……”
“你说啊,”郑悠握拳,“你明知道我因为跟你认识几个月,所以站在你这边,一听你的推测就会相信,你还这样欺骗我。我现在觉得我相信你真是太愚蠢了,而且我觉得我真情实感把你当朋友也很蠢,你太让我失望了。”
语毕,郑悠推门,头也不回地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毕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的千金,自己一直当朋友的人却把自己玩弄股掌之间,自己还因为她鄙视别人,任谁都接受不了。
门外的大家光是听郑悠的话,就已经把事情听了个真切。
有人蓦地笑一声:“我就猜到了——不是我说,真的至于么,就因为人陆教授带了个喜欢的学生来,看不惯所以这么整过了吧。”
“费尽心机地排这么一出大戏,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污蔑给别人,让别人人生履历里加一笔污点,是怎么样恶毒的事情”
“就不单说小徐了,浪费我们大家这么多时间,浪费项目进程,就他妈为了满足班娜恶趣味玩这种有病吧有没有真真正正为别人考虑过!”
徐叶羽站在那儿,感觉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陆延白怕班娜被骂急了,做出什么应激事件,走到洗手间里,把徐叶羽牵了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徐叶羽扯扯陆延白袖子,示意有话要跟他讲。
陆延白低下头,徐叶羽附在他耳侧:“u盘被她扔到假山里了,你找人去拿一下吧,我怕她等下把东西冲进马桶了。”
陆延白抬头跟一边的人说了两句,几个人往洗手间走去。
里面传来一阵拉扯和啼哭声,班娜崩溃道:“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们是不懂,”有人终于开口,“这个项目你不用再参加了。”
“以后也是,不用再联系了,我不会再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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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盘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徐叶羽成了大家谈论的对象。
有人拍着徐叶羽肩膀向她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你别往心里去,推文还是写的很好的。”
“班娜不代表大家,你很棒,在这种时候还头脑清醒地分析论证。”
甚至有人上升到陆延白:“真不愧是陆教授的学生啊,聪明还识大局,比班娜好多了。”
一场闹剧落了幕,大家各回各家。
徐叶羽问陆延白:“教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他像是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准备回去”
“不……不庆祝一下吗,”她恬不知耻地开口,“庆祝你的学生我,终于摆脱了莫须有的噩梦,迎来了崭新的人生这样。”
“……”
考虑到她这几天的确是为这事忙断了腿,而且这件事,也有几分因他而起的味道。
想了想,陆延白遂道:“你想去哪里庆祝”
“您和我一起,去哪里都好,亡命天涯我都愿意。”她眯着眼笑。
“……”
因为时间卡在下午这种不尴不尬地地方,徐叶羽决定去喝下午茶。
和陆延白在甜品店找了个位置坐下,他随意点了杯饮品,她点了喝的,还点了抹茶千层。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两个人之间,好像不一样了。
在班娜针对她的时候,他保护她,这种保护是建立在任何场景任何条件下的,近乎于本能的原始性守护。
而班娜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又因为担心她,而把她从那个地方拉出来,这种照顾,也不单单停留在浅显的层面。
他是想要保护她的,而这种义无反顾的保护,好像已经超过了某条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线……
下午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密密疏疏地落在他肩和衬衣上,衬衣扣上泛了一道清晰的光点。
徐叶羽撑着脑袋,看他端起瓷白的杯子,垂眸,缓缓品了一口。
衬衫在肘窝里堆起褶皱,每一个走向都像画家落下的惊艳笔触。
陆延白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
偷看被抓包,徐叶羽脑子一轴,也不知是怎么的,瞥见他杯子里的一层淡淡奶泡,忽然扯了张纸,来解释自己明目张胆的偷窥。
“您……我……您……”
陆延白看着她:“我怎么”
徐叶羽指了指他嘴角,胡扯:“您嘴边有一点白色的奶泡。”
陆延白拿纸巾拭了拭唇角。
“不对,不是这里。”
他又右移了一点。
“也不是。”
左移。
“不是。”
徐叶羽忽的站起身来,向北美洲森林借了一颗熊心豹子胆,拿着纸巾倾身往前,手指落在他唇角。
“我帮你擦。”
感受到他明显的一愣,徐叶羽舍不得松手,细致地在他唇角揩了揩,借机观察了一下他好看的唇形。
手指似有若无刮过他脸颊,徐叶羽抿了抿唇,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她想,也许自己可以往前一步了。
对上陆延白的眼睛,徐叶羽缓缓地、轻声问。
“我现在对你,可以不用尊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