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米 一秒决定命运!(1/2)
“快点,开快点——”
“快,再开快点,没吃饭怎么的”
路虎发现4出了大别墅,迎着别墅区的水泥路面驶入了京都城区。不多一会儿的工夫又出了城。在八月微凉的夜风里,载着三个人一路呼啸着往京石路方向而去。在蒋清平一路不停发疯般的催促声里,艾伦两只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张得不停发颤。
奶奶的熊!
她暗骂着给心里解压,很快打开了汽车的窗玻璃。夜风呼呼地刮了进来。在这样的夏季里,明明就不冷,可她却觉得脊背冰凉。
很快,离京都城远了。
离城越远,道路似乎越窄。
汽车轮胎扎在公路上,发出一阵阵的哧哧声,刺耳又尖利。车厢逼仄的空间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占色浅蹙着眉头,一直没有说话。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途,她已经接受了被绑架的事实。可却还没有想通权少皇说‘不要怕’的意思。被一个浑身绑着炸弹与手雷的男人绑架离京,难受是一件不应该怕的事情么权少皇又哪里来的自信让她不要害怕
夜风很冷!
而她很狼狈。
深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心里不期然就抬头的恐惧与紧张,她眯着眼睛不时打量着绑架她的蒋清平。
这个男人,不太对劲儿。
按她的专业来分析,就是有点精神不正常。
他身上的温透的衣服早就已经人工烘干了。在他频频纷乱的叫嚷里,一张带着绝望的脸,苍白、粗糙。一双惊恐的眼睛,有着一种未知的迷茫。整个人在车厢里微弱的光线下,像一个无奈遁入了魔道的鬼魅。他在伤人的同时,其实也在自伤!
“蒋清平……”占色迟疑一下,试着唤她。
蒋清平看着她,目露惊恐,还有一抹她揣摩不透的情绪。
“你,闭嘴。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你的名字怎么了他不是很好吗”
“不!不许叫,不许你叫……”
占色眉头微蹙,紧盯着他的眼睛,用一阵几近空灵的声音与他对话,“蒋清平,人总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今天晚上的行为是很不理智的。等你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你想想,你为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女人,做这些值得么”
“不……我不要你管!”
蒋清平死死咬了一下唇角,面孔扭曲而狰狞地盯住她,直到把自己的嘴角咬破,溢出一抹血丝来,才张开嘴,大口喘着气,停止了这种自残的举动。
那鲜血,看着很刺眼!
占色抿了抿唇,不敢再刺激他了,静默一下,她换了话题。
“你做什么工作的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土制炸弹、土制手雷,虽然都是土制,可不懂点儿技术,没有原材料,也不是谁都能搞得出来的。占色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还有,如果蒋清平原意是要用它来杀甘兰兰,为什么甘兰兰却死在了游泳池里
蒋清平赤目瞪视着她,手指搭在引线上,恶狠狠地威胁。
“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用。你要再问我。我,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你,还有她,都得死。”
艾伦看着后视镜里的情况,心惊胆颤,颤抖着清了清嗓子,接过话去,“哥们儿,咱们打一个商量好不好你把她放下来。我保证,我会乖乖地跟着你去。你想逃到哪里去都成,直到你安全了再说。我比她做人质好,我能给你做免费司机,还可以给你唱唱歌儿什么的……”
蒋清平瞪着他,不说话。
舔了舔干涩的唇,艾伦以为有戏,又试图说服他。
“哥们儿,我实话告诉你,你找的那个女人我也看不惯来着。我昨天晚上就想帮你搧她了,我觉得你杀得好。所以啊,你想想,我一定会帮你的对不对你先把我这个姐妹儿放下车好不她家里还有小孩儿。没有了妈妈的孩子,多可怜。”
艾伦曾经听占色说过,不论多么凶残没有人性的犯罪分子,对孩子都会有天生自带的怜悯心。在这迫于无奈的时候,她只有搬出这招儿来了。实际上,她自个儿也很害怕,可她觉得保住一个是一个。占小妞儿娇滴滴的小女人,不像她皮糙肉厚……
然而,这时候的蒋清平,情绪激动都得快要爆表了,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大道理挥了挥手里的刀,怒喝道。
“你开……开你的车,不许你再说话,再说我就杀了她。”
“……额!”
在他俩说话的当儿,占色眉头一直紧拧着,不停在思考办法。脑子里翻着筋斗云,前后联系一想,七七八八地到是让她琢磨出了一点儿东西来。
对,就这么办。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黑暗的道路,她隐忍着被反剪双手的疼痛,小声‘嘶’了一下,用商量地温和语气小声说。
“蒋清平,我想去上个厕所。”
“不行!”
蒋清平低吼,嘴唇哆嗦着,扣紧了她。
“很急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就算尿裤子也不行。”
见他狰狞着脸又激动了起来,占色害怕他真云拉了引线儿,赶紧再一次转换了话题。
“蒋清平,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放我们下车好不好!”
“现在安全了不可能。”蒋清平惊恐地转过头去,往了一眼道路后面的车灯儿。摇了摇头,再看着占色,“没有你们在身边,我就安全不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杀了你,还有你。杀光你们这群贱女人,你们全部都是贱女人!”
夜风呼啸而过,像极这个男人呜咽般的绝望申诉,凄厉而残忍。
占色的心沉了沉。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身后一直有汽车在尾随。
四哥一定在后面。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又再次安定了不少。眼看前面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她看了看后视镜,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后面尾随的车厢就会暴露,到时候蒋清平癫狂起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想了想,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冲前面的艾伦喊了一声。
“喂,艾伦。”
“诶”艾伦心里一惊,没有回头。
占色轻咳了一下,声音略略一沉,幽幽地说,“你后悔么”
两个人相识了这么久,平时聊天的时间也不少。就冲占色这表情,这轻咳,这动作,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艾伦就知道她的话里肯定还有别的话。
状似不解的皱了皱眉,她狐疑地问,“什么,我后悔什么”
“为了铁手卷进这件事里来,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把小命给玩完了。”
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艾伦斟酌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得特悲壮,“后悔个屁啊人反正都是要死的。占小妞儿,我说过的话不会变。为了我们家铁手,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傻瓜!”占色低斥一声。眯了眯眼睛,一眨不眨地直逼着后视镜,一字一句说得凌厉而低沉,却又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儿。
“艾伦,你仔细想想啊。手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舍得你去送死他啊,一定会跟着来救你的……”
艾伦心里沉了沉,琢磨着占色的话。
手哥是什么样的人刚才在绑架现场,好像真没有见到铁手。
一定会跟着来会来救你的
艾伦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她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对啊!我们家铁手,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嘴里慢吞吞地说着话,她驾驶的汽车突然就减速了,只听得她‘靠’地高声骂了一句,‘刺啦’一声儿,就将汽车毫无预警地停靠在了路边儿上。
车一停下,蒋清平就尖声大吼。
“你在搞什么想死是不是”
“不想死才停的,好不好”狠狠回头剜了他一眼,艾伦俏脸扬了扬,一脚死踩住刹车,连着发动了几次,无辜地皱着眉头说,“喂,汽车好像出了点儿问题,发动不了啦……”
“怎么办”蒋清平急了。
艾伦一摊手,放开方向盘,“我又不会修车,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哼!你们在耍花样儿是不是”
“耍花样也得有花样耍不是不信你自己来看。”
蒋清平静静地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儿,勒住占色的手腕就推开车门,想要去检查汽车的问题。不过,他也不傻,那一只拽住土制炸弹引线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艾伦下车,直接打开了引擎盖儿做掩护,状若认真地看了看。
“哎,我要早知道,学汽修去好了,学什么画画儿啊……”
“让开!我看看。”蒋清平低吼着,凑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路虎发现4后备箱里随车跟过来的一个人影儿,突然猎豹一般翻了出来,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地扑向了蒋清平。
“嘭!”
蒋清平猝不及防,身体重心不稳,被高大的男人重重地扑倒在了路面儿上,脑袋着地。就在落地的瞬间,他拼全力将肘弯对准身后的男人狠狠一撞,手指飞快地拉了身上的引线,嘴里疯狂的大喊。
“狗日的混蛋!你们不讲信用,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趴在汽车底盘近二个小时的男人,正是铁手。
他抬起膝盖去踢蒋清平的手,可他整个人都疯了,杀了人又存了同归于尽的心,让他毫无技巧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十分可怕的力量,到底还是拉下了引线——
引线很短,在‘哧哧’的燃烧……
不过须臾间,眼看就要爆炸。
风驰电掣间,铁手来不及再多想,抬起一个窝心脚就踹在了蒋清平的身上,准备将他的身体连同身上的土制炸弹和手雷一起踹飞到公路下头去。
与此同时,为了保险起见,他整个人掠地而起,极快地扑向了旁边的占色,用臂肘全力裹住她的身体,往另外一个方向翻滚开去。
“艾伦——”占色惊叫,伸出手来!
艾伦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抱住占色的铁手。
在这个决定生死的一瞬间,其实她知道的,铁手不会选择救她。
然而,她还是不争气的难过了。
仓促之间,根本不懂得土制炸弹和手雷威力的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铁手抱着占色滚开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会不会也被炸伤既然她自己左右都剩一个死,何不保全他俩不受伤害
一秒,可以决定生死。
一秒,其实也可以决定命运。
说来话长,其实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工夫。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只见她恶狠狠地大喊着‘老娘跟你拼了’,就大力地扑向了蒋清平的方向。
“嘭——砰——啪——”
几乎就在同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惊了天际。
其实,在铁手刚才全部力量那一踢之后,蒋清平的整个身体就会往公路的外面出去,或者会在空中爆炸开。以这种土制炸药的范围和杀伤力,艾伦就算会受点儿轻伤,也不可能太严重。
可她……
在爆炸声里,当铁手抱着占色在路面上滚出了四五米之后,再回头,却见蒋清平被艾伦整个推下了路面儿。而艾伦也陷在了炸弹余波的漩涡里。
铁手从来没有表情的脸,狠狠抽搐一下,瞪大了眼睛。手肘在地面上撑起,高大的身躯一凛,就飞身扑了过去,揽住了倒在地上的她。
“你疯了!”
吓得几乎失神的占色,惊叫着也扑了过去。
“艾伦!你怎么样了”
咯吱——
几辆一直尾随其后的汽车,也同时停了下来。
权少皇冷寂的背脊一凛,锐利的视线看着三个蹲在地上的人影,慢慢扬起一个手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的旁边,十几个全副武装的zmi战士手里端着寒光闪闪的自动步,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场。早就习惯了为战友抛洒热血的他们,也被刚才见到的那一幕给震住了。
因为艾伦她是一个女人。
她与他们都不一样,一个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女人,敢去拿身体去扑炸弹的信念,只能有一个——因为爱。
“艾伦!”看着艾伦满身的鲜血,占色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呜咽,头晕脑胀间,觉得事情完全偏离了轨道,“快送她去医院啊……四哥,冷血呢。快给冷血打电话……救她!”
“铁……手……”艾伦嘴皮儿动了动,睁了睁眼睛。
她的背后是爆炸后的黑色烟雾,身上是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的血痕,一点点滴落在了公路上。夜风陡然而起,一眨不眨地看着铁手,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眼前旋转。
“铁手……我……是不是……又干蠢事了”
确实很愚蠢!
任何不顾自己性命的救援,都很愚蠢。
当然,愚蠢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铁手目光沉若深海,心思沉在深渊,喉结梗了又梗,一张万年不变的铁青面孔上,难得有了一丝龟裂。
“你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
“不……等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面色苍白浑身染血的艾伦,目光却难得地清明起来,“铁手……你……抱抱我……不。亲亲我……”
铁手敛眉看着她,沉默。
艾伦吃力地昂了一下头,虚弱惨白的面孔上,沾上了血迹,目光里露出一抹自嘲,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我怕……现在不赖着你……亲亲……我……我再没……没机会……了……!”
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铁手闭了闭眼睛,声音低沉沙哑。
“等你好起来。”
“不……就现在……”
一抹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从下颌骨流入了脖颈里,艾伦张开嘴,鼻翼里急促地呼吸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铁手……我……怕……我没机会了……”
“等你好起来。”执著于那一句话,铁手眉目沉沉地又重复了一次。他低哑的声音里,除了一丝无奈的怜悯,还有几乎辩不出来的细微愤怒。
“铁手……”艾伦张了张嘴,满眼失望。
铁手心里,五味陈杂。
死死盯住艾伦脸上的鲜血,他闭了闭眼睛,梗着脖子说。
“活着,才有机会。”
“我,我活着……你给,给我一个……机会么”艾伦吃力得大舌头了。
铁手沉默了。
艾伦嘴唇颤抖,“铁……手……”
铁手深幽的眸光带着凉气,额头上青筋鼓动,胸膛里更是在狂烈的跳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终究他还是点了点头。
“给。”
一个字落下,艾伦的脑袋慢慢地垂了下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来,声音无比清晰地映入他的耳朵里。
“你……说话算……”
要说的‘数’字儿还没有出口,她的手臂就垂落了下去。
“艾伦——艾伦——”占色瞪大了眼睛,一下跪在地上,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孩子,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艾伦没有回应她,整个人没有了意识。
她身上的鲜血,染了铁手一身。在夜风的吹拂下,千言万语卡在男人的喉咙里,凝聚着,可是话到了嘴边儿,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停地抽泣着,占色不甘心地伸出手去,探了探艾伦的鼻息,然后大哭着一把捧住了她染满鲜血的脸。
“艾伦,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有力而沉稳,头顶落下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占小幺,别哭了!”
占色跌坐在地上,哭着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蹲在她身边儿的权少皇。想到艾伦竟然就这么去了,悲怆得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四哥,你不是说没事儿么你不是说不要怕么……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儿呜……为什么啊……”
权少皇眸色沉沉,蹙了蹙眉,环住她的肩膀,欲言又止。
“占小幺……”
占色心里狂痛着,一把扑倒在男人的怀里,肩膀使劲儿抽动着,过了好半晌儿,她的哭声才从他怀里传了出来。而浅浅的呜咽,终于变成了失声的痛哭。
“乖,别哭!我们先回家。”
权少皇紧紧搂住占色的肩膀,语气低沉而温和地安慰着。目光瞥过去,看着旁边的铁手,一言不发地将艾伦的身体抱起来,往旁边停靠的汽车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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