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三姝进门(2/2)
唐一仙三人听了大吃一惊,急忙抢步出庭,只见院中站着十多条面目阴森的大汉,双手抱臂,直挺挺地立在那儿,不禁吓得花容失色。这些大汉浑身透着股子嗜血的阴冷气息,叫人看了心里就毛毛的。
三个小美女不知将要侍候什么可怕的老爷,相互依偎着犹如待宰的羔羊,怯生生地进了一秤金的堂屋。
钱宁半靠着软绵绵的锦榻,一瞧见这三个活色生香的美女,不禁两眼放光,他贪婪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滴溜溜转了几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对一秤金懒洋洋地笑道:“好啦,老板娘是明白人。呵呵呵,不用哭丧儿似的,你该感谢我兄弟,要不然哼哼,以后有什么事找到我头上,我替你说句话,可是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一秤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认出杨凌,马上千恩万谢的拍马屁,说他神通广大,严宽昨儿一早就让人退回文书,取了银子走了。
钱宁一听寿宁侯服软了,立刻就硬气了,马上亮出身份,耀武扬威地要丢下俩钱儿就把三个女子赎买回去,杨凌见一秤金哭得可怜,听她说从小培养几个撑台面的清倌儿不容易,心中一软,不顾钱宁的拦阻,给她硬留下了一万两银子。
苏三一进门瞧见软榻上坐着杨凌,满腔忧惧立即化作心花朵朵,开心的两颊飞红,那眼神儿再也移不开了。
钱宁等一秤金在文书上摁了手印,笑嘻嘻地对门口的侍卫道:“去,招三顶轿子,把三位姑娘送到杨大人府上去,呵呵呵,事儿办完啦,咱们走吧”。
文书签订,今后玉堂春三人是作妾作婢,全凭买主做主,与一秤金再无半分瓜葛了。一秤金眼瞅着三棵摇钱树就这么飞走了,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唐一仙三人被带到杨凌府上,才知道他就是名噪京师的杨凌,这一来连唐一仙都开心的不得了。象她们这样的出身,根本没有指望做人正妻,若能被个文士或官家买去作妾,已是最好的归宿,至于这官家或文士是老是丑,那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杨凌要功名有功名,要官身有官身,年青英俊,又是名噪天下的情种,简直成了她们眼中的唐僧肉,做梦也梦不到这么好的归宿了,若能给他作妾,她们是千肯万肯。可是杨凌安排三人在厢房住下后,对她们将来的身份却只字不提,这可叫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杨凌其实也为难的很,太子既没说要赎谁,又没说赎了人之后怎么办,就这么往他这儿一丢,他能怎么办。
暂时给她们个奴婢身份吧,里边可有太子要的人,能让她伺候么而且这事儿现在又不能和她们直说,所以杨凌只好装傻,把三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也弄成了闷葫芦。
她们满心疑窦的,可虽说是青楼出身,毕竟是姑娘家,难道还能腼着脸主动问他何时纳自已为妾不成于是三个姑娘就这么在杨家不主不仆、不妻不妾地住了下来。
杨凌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去宫城后门传了讯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候到太子回话:“知道啦,没丢我人就好,替我照顾唐姑娘,有机会我去看她。父皇现在看得紧,六个侍读随身,奶奶的,王琼真是老匹夫!”
杨凌听了太子爷不伦不类的旨意,哭笑不得地回到家,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打发剩下的两个女人,后世京戏《玉堂春》的曲目肯定是没啦,所以苏三嫁了谁,今后的命运如何,连他也不知道了。
想了半天,他忽地想到韩氏父子就要来了,那哥俩儿也不知娶了媳妇儿没有,要是还没有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呀”。杨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直到瞧见幼娘在一旁狐疑地看着他,这才想起召韩家父子进京的事儿还没告诉她。
反正他们也快到了,就再瞒两天吧,到时给幼娘一个惊喜。杨凌想到这儿又贼笑两声,对幼娘道:“我问过钱宁了,不必急着去神机营报到,这两天在家养伤。住在西厢房的三位姑娘,叫小云好生照顾着些,千万不要得罪了人家”。
幼娘应了一声,想想不管怎么样那里边有太子爷喜欢的人,自家相公在朝为官,和她们处好关系至关重要,于是对小云吩咐一声,对几位姑娘的起食饮居小心照顾。
彼此就住在一个院子里,又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整天闷在屋子里一来二去的,幼娘和她们熟稔了,这才发觉她们和自已想象的大大不同,不但不是烟视媚行、举止妖俗的女子,而且三人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典雅,十分招人喜欢。
那时候大富之家对女儿的教养都没有青楼上心,只要上点档次的青楼,琴棋书画、歌舞仪态,是清倌们从小就接受的培养,教出一个色艺俱佳的女子极其难得,所以名士才子常往风liu之地寻找红颜知已。
幼娘听说她们是自小儿被父母卖去青楼,身世让人垂怜,心中大为同情。三个女孩儿只道幼娘便是自已将来侍候的大妇,更是曲意奉迎、故意结纳,两三日的功夫,三人竟和幼娘处得极其融洽,宛如姐妹一般。
杨凌在家歇了三天了,伤处已好的差不多了,明儿一早就要去神机营报到了。一早上,幼娘替相公炖好老母鸡,见相公仍在熟睡,就溜到西厢房看望三个姐妹。
雪里梅三姐妹习惯早起练功,现在虽不用每日吹xiao弹琴、练习歌舞,却仍起得甚早。幼娘一进门儿正瞧见苏三披着头逶地的乌黑秀发,正在练着舞步。雪里梅坐在镜前,乌发红颜,对镜梳妆,那动作也是说不出的优雅,心中顿时羡慕不已。
当初在鸡鸣驿时,她曾与马怜儿共处几日,马怜儿早起梳妆时仪态便是这般动人,当时幼娘瞧了,就是自已也是女儿身,都觉得怦然心动,私下里极是羡慕。
如今看了三人宛如大家闺秀的模样,幼娘忽地想起昨日钱宁登门,错把自已认成丫环的事儿来。小妮子知道相公官儿越做越大,结识的人越来越有身份,自已毕竟是从小地方来的人,虽然平素十分注意,言行举止仍不免带着些儿土气,要是能跟她们讨教些仪态行止、答对学问
幼娘想到这儿微微赧颜笑道:“三位妹妹多才多艺、仪态端庄,姐姐却只懂得舞枪弄棒,看了你们真是好生羡慕呢”。
唐一仙正在调配砒霜,听了韩幼娘的话,她丢了砒霜瓶子,跑过来拉住幼娘的手笑道:“舞枪弄棒才好呢,看哪个登徒子敢欺负人,当头就给他一棒子,不如姐姐教我武艺,我把自已最拿手的功夫也教给姐姐好不好”。
幼娘喜道:“好呀,妹妹最擅长什么”
唐一仙得意地道:“妹妹最擅长吹xiao”。
幼娘说道:“嗯,只是姐姐笨得很,不晓得能不能学会,妹妹且把你的箫拿给我瞧瞧,等相公睡醒了咱再学不迟”。
唐一仙格格一笑,搂着她肩膀儿递了个媚眼儿,得意地晃着脑袋道:“妹子这箫技呢,是不用箫的,全凭一张嘴,姐姐要学,得看你嘴上功夫的天赋了”。
韩幼娘怔了一怔,不用箫的箫技她心中忽地想起相公要自已吹过的那羞人的“箫”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里臊的要死:“这小妮子!这小妮子!果然是青楼里出来的人,怎么这种事儿也能对人讲起的,还还说什么技巧,可真真的羞死人了”。
韩幼娘捂着发烫的脸颊,又羞又恼地跺脚道:“该死该死,唐家妹子,你你你说的什么疯话,这这也可以说得,可以学得吗”
唐一仙愣了,她茫然四顾,奇怪地道:“怎么啦怎么学不得了好多人还夸我这功夫了得呢”。
正在对镜梳头的雪里梅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猛地把梳子一丢,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苏三原本雪白的脸蛋儿涨得通红,她眼里溢着泪花儿,双肩抖动着忍了半晌,忽地一头抢到炕上,拉过床被子盖住脑袋,一串沉闷的笑声从被底传了出来。
唐一仙左瞧瞧、右瞧瞧,猛然明白过来,这一来她的脸也象着了火,忍不住又羞又臊地叫起来:“天哪,幼娘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可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