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即将沉没的国家(2)(2/2)
富士山也喷发了,宝永火山口有三处开始喷火,箱根也开始喷火了,还伴有爆炸。中田告诉他们。
富士山也小野寺自言自语道。他心里忽然掠过一阵不祥的阴影,他站起身来,同幸长和中田说:那么咱们再见了,请你们向瑞士联系。
这时,桌子上的茶杯和墨水瓶发出碰撞声,一阵摇晃,一支铅笔滚落在地板上。
三个人跑向窗边。富士山已望不见,只看到一朵巨大的灰色蘑菇云,滚滚地跃向高空。一阵激烈的震荡,使窗玻璃咯哒咯哒直响。
这次喷火也真够厉害的。中田说。
身后的电话突然又响了,幸长去接,听了一会儿他把话筒递给小野寺:是女人打来的
小野寺焦灼地拿过话筒:喂!喂!
电话里传来一声轰响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喂!喂!这次是玲子的声音。
小野寺用手捂住另一耳朵,扯开嗓门大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离开了真鹤公路车被堵了
真鹤公路?小野寺一下子烦燥起来:怎么到那儿了?电话的那一端,玲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昨天到伊豆去了火车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交通阻塞
小野寺急得汗流如雨:喂!喂!听不清玲子的声音后面响起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树枝折断和玻璃破碎的声浪。
玲子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屋外堆积了白蒙蒙的灰尘,烧热的石头在飞。小野寺先生,我今天是赶不上了,您自己先飞瑞士罢,我一定会赶去的。
胡说!小野寺手都出汗了,他叫喊道:你胡说些什么!
忽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小野寺听到一句日内瓦电话就断了。
小野寺怔怔地呆站在那儿,泪水夺眶而出。忽然一阵冲动,他夺门而出,他真想马上见到玲子,哪怕是近一点点也好。
小野寺!幸长在他身后喊道,不要行李啦?而小野寺的身影已消逝了。
幸长身后的收音机里又传出首相的声音,他是在通过电视和收音机同国民直接讲话。
请大家维持秩序,政府和国会会全力以赴地保护全体国民的性命,保障国民的生活
来自距东京80公里以外的真鹤区的一声爆炸,几分钟后便袭向东京市区,房屋开始摇晃。幸长向窗外望去,只见两边的云天笼罩在一片灰色喷烟之中。
这天是3月12日。
3月14日上午1点26分,许多地区都发生了强烈地震,3分钟后,富士山顶发生大爆炸,一条裂缝从山顶中间直把富士山斩成两截。顶端被掀走,坍陷了下去。附近地面下沉一米以上。
同时,三浦半岛、伊豆半岛、房总半岛的突出部位开始迅速下沉。地表严重倾斜。
3月22日,d-2小组报告:日本的东西两地区以大地沟为界,快速断裂为二,分裂的速度正在加快。
日本列岛将于一年内沉没。
这个使全世界人为之震惊的消息,在日本国内的反应却是平静的。人们听了报告及首相的呼吁后,却无动于衷,除了长吁短叹以外,并没有人采取过激行动。也许人们在震惊之余,强烈感觉到的便是茫然和不知所措了。
全国的电话,在首相讲话结束后的一分钟齐声响了起来。
当天就有几千处交换台的保险丝被烧断。
人们没有象对待社会事件、美元问题那样对这件事展开讨论,而是烦躁地思考些什么。人们已经感觉到这次冲击的严重性,所以从下午两点开始,全国铁路线的所有终点站,挤满了不到下班时间而早退的人们。
在人们心里都涌动着这样的呼喊:回家去!无论如何也得回家去。先和家人团聚,成为人们不约而同的急切愿望。
那次大地震后被解除了的紧急状态宣言,再次在全国公布。
海运局长在撤退计划执行委员会的会议上报告说:我们同外国签订的租船合同,无法立即生效,有些老板对自己的船只开进日本有些犹豫,有些想抬高租价。可国际船主协会竟同意他们这么做。
委员长问:谁在国际船主协会里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想怎么样?
无非是想增加些外快罢。
我们已花了不少钱啦,难道还不够?
要知道,到处都少不了这种应酬啊
另有一名委员嘟哝道:也真是没办法,单靠日本的商船,怎么着也运不走11亿人,油轮又载不了多少人。
委员长问:国际民航组织的情况怎样?
目前还可以,但也不能对空运期望过高。民航公司来的委员说:我国的机场,能供国际航线的远程大型飞机起降的,只有成田、伊丹、板付和千岁四处,另外有一些只能勉强使用。但如果发生地震和浸水,这些机场就会使用不了多久,关西的新机场不就是成了那个样子了吗?
估计确实可掌握多少架飞机?
现在磋商还没有结束,但最多也只能集中世界飞机总数的百分之三十,这些飞机在最紧急状态下可以拨给日本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但由于日本的机场有问题,吞吐能力实在太有限,我们只能请美国派大批中型运输机,才能提高运载效率。
虽然印尼和中国提出支援日本,但数量不会有多少,有情报说苏联运输队正向太平洋地区开去,也许会对我们有所表示。
一名委员说:我们不能随意到苏联、北朝鲜和中国这些最近的国家去避难,真是遗撼。
在野党的一名委员有些义愤地说:所以说我们早就应和这些地区加强友好关系嘛。日本明治维新以后,总是接二连三地搞侵略,把自己摆到敌对的地位上,变成了亚洲的孤儿,这叫作茧自缚
委员长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从明治到现在,日本确实热衷于充当西方的伙伴,在经济、军事、工业等方面获得了很大成功,所以日本觉得自己具备安于独立的条件,万一在西方搞砸了,可以溜回来。可是现在这几个可以溜回来的岛子没有了,这对将来有严重影响。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全体国民设法从岛子上运出去。
极右分子造谣说中国和苏联要进攻日本,日本人移居那里,将被当作奴隶来支使,对国民进行恫吓。政府对于这帮人,不能放任自流吧?在野党的一名委员说。
委员长皱紧眉头,说:是的,对他们应采取必要的措施。截止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暴力手段进行逮捕。
外务省来的执政党委员说:人们对于移民地点挑挑拣拣的,如果对策委员会强行分配,会不会引起骚乱?
对这个问题,应让人们了解、认识到这是生命交关的避难,不是去游山玩水。委员长说,下面接着汇报。
机场确实是个极大难题。到目前为止,最理想的情况是每个人的平均飞行距离是4000公里以上,是其他国家的4倍。但问题是,全部机场能够使用多长时间呢?
成田机场还有一个弱点,民航局长说:就是加油问题。由于地震,大部分的油管已不能用,若再发生地震,就只好空运燃料。机场离港湾太远了。
可是港湾的情况也不妙啊。海运局长插嘴道:太平洋沿岸和日本海沿岸有百分之四十的港湾失去机能。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下沉的话,不到四个月日本的大部分码头就没法使用。
委员长说:到时也只好用海上自卫队和美国海军航空司令部的登陆艇了。
接着,他又苦恼地嘀咕了一句:要在十个月内运走11亿人,实在是毫无办法。
九洲的雾岛、樱岛开始喷火,太平洋沿岸的下沉速度趋缓,但半岛的顶端快速下沉。同时,中部有些地方也开始了喷火。
人们都呈现出平静的样子,但是仍压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和焦灼,他们在等待政府的具体指示。
在政府发布公告同时,国际航线停办一般业务了。从4月2日开始向海外输送重要人员,优先照顾病号,从具备接纳条件的国家开始行动。
机场附近的居民眼巴巴地看着川流不息般起起落落的飞机,他们心里的焦躁不安在加重,同时有些不信任起来。说是停办一般市民的飞行业务,那么客机上每天都坐着些什么人?肯定是政府大员的家属、有钱人和在衙门里有门路的那些人吧?是不是到最后关头,政府对我们就置之不理,撒手不管了呢?
虽然这样想,人们还是努力地让自己相信政府,政府是绝不会把我们丢下不管的,无论政治家、还是官僚,他们不也是日本人吗?
交通阻塞的地方不断增多,大城市的缺粮情况也日趋严重。政府在发布紧急状态宣言时,发布了管理令,由政府统一控制必需品及其价格,但此后各种物质从各地代销店柜台上消失。由于交通阻塞所造成的物质供应停滞,大城市的粮荒更加严重。妻子疲惫地问来,拿出很少的蔬菜和几袋方便面,沙哑着嗓子说:从下周开始配给制度,本周内全部停售。
还剩三天。丈夫嘟哝道:家里还有存粮吗?
肉和青菜都吃完了,还有四公斤大米和一些罐头。
丈夫生气地提高嗓门问:为什么不多买点?明明知道会发生这类事情!
两周前铺子里就没什么东西了。天天都去排长队,好容易才弄到这点东西。记得小时候,战争刚结束,妈妈就是去废墟上排长队,还是吃不饱。没想到现在竟又会有这种事。妻子拿起一袋方便面,说:这还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哪。食品店都不肯卖了,说留着自己吃。我正不知怎么办时,一位老大爷说他肯把他们留着的匀出来,不过得用钻石戒指什么的交换,现钱已不顶用了
丈夫颤抖着问:那你把我给你的猫眼石戒指用它换了七袋方便面?
妻子看到丈夫的脸色变了,她不安地说:你别生气啊,我那会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乱昏昏地,就
读小学五年级的最小男孩从楼上走下来:妈妈,还不吃饭啊?接着读高一的大儿子和初二的女儿也走下来:我们饿了,今晚吃什么?
丈夫猛地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今晚不在家吃饭,让给孩子们吧。
妻子惊疑地问:可是,天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丈夫胡乱地走在黑暗中,他本想能买点什么吃的带回家的,可现在想起中学时,他曾和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同农民低声下气地哀求到一些烂白薯,弟妹们还高兴地大喊大叫,而母亲总是嘴边浮着疲倦无力的微笑:你们吃吧,我不饿。而现在他的耳畔又响起了这无奈的声音,夹杂着小儿子嚷肚子饿的凄切声音。
想到这些,他几乎崩溃地喊道:受不了哇!过了半响,他呆呆地望了四周一眼,心想,那恶梦般的岁月,地狱般的世界,难道会重新在面前闪现吗?曾几何时,他历尽辛酸困苦,拼命地为公司工作,以后和年轻的妻子住在简陋的小房子苦熬,最后咬着牙买了高价地皮,盖了房子,好容易才还清了债务和银行贷款。将近三十年历尽各种艰辛,他曾发誓,一定不让孩子们再受那样的苦,一定要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吃好的,吃得饱饱的。这些一度也成为了现实,可如今,这好容易才熬来的日子难道就要象一场春梦一样,消逝得了无痕迹吗?
日本下沉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似乎在越来越变得象是真的。这个国家的人民现在正争先恐后地搭上船只和飞机,逃向另外的国家,他们将要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今后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日子?在陌生的土地上,能找到工作,让妻儿生活下去吗?我已经快50了他想着,可是现在需要我做的事情多着呢。他开始疲倦地往回走。
轰隆一声,又地震了。屋瓦开始叭哒叭哒地掉落。他走在摇撼的路上,满怀的沉重,从50岁开始,另辟生路吧。
两串泪珠,挂在了他那疲惫而痛苦的脸上。
中国来答复了!邦枝说:他们8日以前先接纳200万人,共接纳700万人。日本希望再多一些。
中田摇摇头:要考虑一下粮食问题,他们的人均产量很小,不能过分强求啊。
对方希望多去些农民和高级技术人员。
那,指定地点是广东省吗?
不,是江苏,居住点设在崇明岛。
中田呆了半响,接着问:苏联那边怎样?
仍是沿海州。他们现在查明千岛受日本沉没的影响,正撤退那儿的居民,因此不可能支援我们多少船只。
联合国终于成立了援救日本特别委员会,开始正式工作。
这个委员会的最大任务是向世界各国摊派日本难民的名额,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加拿大代表庞森提出按各国人口实行按比例分摊的试行方案。这一提案立即遭到小国和发展中国家的反对,欧美国家则表示了消极的支持。
小国代表提出,不应机械地按人口分配,而应把各国的自然条件、国情,政治经济力量等各种具体条件一并考虑在内。
这种作法恐怕在时间上来不及。恩巴约总干事说,最近一年来,日本同许多国家进行了交涉,他们同意接纳难民的总人数不到2000万。现在逃到国外的日本人共一百几十万;另有150万撤离到日本托管的土地上;联合国准备安排500到600万人。这样算来,也有将近四分之三的日本人至今尚无着落。我们当前的任务是为剩下的这部分人寻找避难所,同时我们必须为日本全体国民寻找永久的定居地。
约旦代表茨汗说:虽说是暂时避难,但时间一久,就会使接纳国受到很大影响。也许避难营变贫民窟、纠纷、冲突等等各种麻烦会接踵而至。
恩巴约总干事说:茨汗先生,请恕我直言不讳,也许约旦的经验可供我们参考
茨汗耸耸肩说:我们曾为70多万难民不知花费了多大力气,而现在我们需要处理的人数是它的46倍!象这种规模的难民还是史无前例的
参加秘密会议的成员布劳伯克举手发言:二战结束时,我曾参加遣返日本人的工作,当时他们给我的印象特别温顺老实。诸位知道,盟军对日本的占领就是在奇迹般的平稳状态下结束的。
印尼代表阿尔约插嘴说:可是日本人决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平和的,这次避难,他们的自卫队要解除武装吗?总不能在避难地也让他们带着军队吧?
秘书长斯波保罗斯说:他们暂归联合国援救总部指挥,执行警备任务,指挥官必须由联合国派人担任。
恩巴约总干事说:现在不是怕日本,而是救日本的时候。想想看,这占总数百分之二点八的我们人类同胞,他们面临的是史无前例的特大自然灾害,远远超过了以往我们所遇到过的灾难的规模,可以说,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未尝经验过的最严重的灾难。所以,我们应把这次的救灾工作当作是对全人类的考验,我们应当团结起来,共同解决各种问题。我认为,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应该采取各种有效手段、动员一切力量、提供一切可能的援助。我认为只有在这种统一思想的基础上,才能更好地磋商名额分配问题恩巴约的讲话热情洋谥,使委员会的成员们为之肃静。
信号器这时响了起来,轻轻跳出一张纸片来,斯波保罗斯秘书长把它递给了总干事,总干事看了一眼,高兴地对委员们说:蒙古人民共和国通知我们,它们申请暂时可收容50万日本难民,以后根据情况还可以增加。
苏联代表邓尼金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因为那个国家地广人稀,极度缺乏劳动力才提出来的。该国正集中力量搞工业化,对优秀的技术人员可是很感兴趣噢。
恩巴约总干事读第二张卡片:韩国代表希望对可能波及到韩国南部的灾害问题,进行考虑,想想对策。
他又拿起第三张卡片,看了一眼后,皱皱眉,对代表们说:请原谅,这是赞比亚代表团给我私人的电报
当联合国特别委员会连续紧张地举行会议时,另一场活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各国首都的国家领导人官邸之间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一些外交官、军人或是国际问题专家搭乘飞机,往来于各大洲之间。机敏的国际记者们当然知道,这些国家频繁活动的主题无非是:日本沉没后,远东和世界形势将发生什么变化?尤其是军事形势将发生什么变化?
在世界舞台上具有影响力的几个大国,急于掌握举足轻重的日本发生了近乎灭亡的大变动之后,东南亚及世界的形势将会怎样?同时,它们也急于决定对付这一局势的方向。因此,摸清不同的对手的分析判断及它们的具体对策,是至关重要的。
美国、苏联和中国已经开始调查地震和海啸对日本周围地区产生的影响。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开始和日本政府、防卫厅和d计划总部进行接融。从那时起,不断发生计划总部丢失文件或该部成员被逼供情报的事情。后来,一名职员连同文件一起失踪,一名年轻的地理学家也不见了。
性情温和的幸长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他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这帮可恶的外国人!他们把日本当什么啦!在紧要关头,我们小组的人缺一个,工作就没法进行了!
中田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他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可是他们搞不到更机密的情报了。
有没有调查周围地区的计划?邦枝问。
中田说:还没来得及搞呢。如果他们想知道,可以自己动手去搞嘛。
邦枝其实早从数学模型试验中得知,周围地区受害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现在,d计划总部原班人马拨归撤退计划执行委员会领导,邦枝任部长的联络员。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日本下沉征兆愈来愈明显,日本的各种社会活动趋于停顿,人们处于紧张不安的等待中,等待关于集合地点和撤退次序的通知。
另一方面,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各国竟相玩弄起五花八门的策略来。美国总统表示,为全面支援日本,除租船给他们外,还派出舰队和空军的运输队参加营救工作。美国政府表示同意先接纳100万到200万的日本难民,有的记者针对这一数字和派出的运输工具之间的悬殊,提出了疑问,总统的回答是:美国军队一部分是向日本自己联系好的避难地输送难民的。另据总统称,美国派出航空母舰艾森豪威尔号不过是去支援美国驻太平洋的军队。
其实,美国的海上活动正是为牵制苏联而采取的。在日本列岛出现大变动前后,苏联的舰队加紧了在太平洋方面的活动。美国巡逻队发现,苏联舰艇在增加,波罗的海舰队通过对马海峡。
对于日本国内来说,上述消息不足以使人们震惊。日本海上自卫队都在大力抢救难民,苏联舰艇是空军反游击机在拍摄受灾情况时发现的,其中一艘驱逐舰强行通过驻津海峡,碰撞了青森-函馆之间的交通船和渔船,日方战斗机紧急出动,命令该舰停驶,但该舰置之不理,随后扬长而去,消逝在太平洋的迷雾之中。
防卫厅向政府做了报告,并建议就此事向苏联提出严重抗议。但不知何故,拖延未办。此时中国政府对苏联在青岛的挑衅行为,提出了严重抗议。苏联一方面做出上述使邻国神经过敏的举动,一方面又派出客轮和货轮帮助日本向纳霍德卡运输难民和货物。
韩国的国内局势已开始紧张起来。早在日本宣布紧急状态的24小时后,韩国就发布了戒严令,并动员了部分军人。由于日本北九州附近小岛的居民陆续乘船到韩国避难,韩国谣言四起,尽管南部地区只是发生了微震,居民仍大批涌向北部避难。
韩国政府向日本政府提出严重抗议,扣留了非法入境的日本人;对韩国领海的外国船只无条件的击沉。若干流血事件终于酿成。
韩国现在的形势因东南沿岸地区的动荡不安和日本的大变动而腹背受到威胁。从某种意义上讲,日本是韩国的坚实后方,如果日本沉没了,韩国只有单独抵御来自北方的压力,到那时,也只能依靠美国的海军力量了。
美国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才投入大量的海军来援救日本,当然,其中兼有示威的成份。美国为对付苏联,从东欧到远东,布置了层层防线,而苏联也通过北朝鲜向远东,做出了针锋相对的反应。
如果,一直在支撑韩国这道防线的日本真的消失了,韩国这道防线毫无疑问地将发生动摇甚至也会消失,那么施加于韩国身上的种种压力,将起何种作用呢?就好象,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在钢丝上出神入化地如走平地。如果钢丝突然断了,等待他的结果只能是坠落。
地下变动,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幅度在列岛上扩大、延伸。沉向海底的倾斜程度也在加大。就象棋盘上,一颗棋子车将被吃掉,中国、北朝鲜、韩国、菲律宾国绕着这行将被吞没的棋子,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远东方面来了。欧洲开始有频繁的活动,如北约组织决定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各种谈判活动在各国首都频频召开。各国都在探索一个问题,即日本消失后,以美、中、苏为中心的远东战略体系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出现何种局面。任何一国都在想趁着这个机会,在新形势下为自己争取有利地位。
日本问题的冲击波甚至影响到了另一半球,如巴西的日本侨民传言,日本军队将进驻巴西,非洲大陆的西南部也引起令人意想不到的强烈反应。
联合国援救日本特别委员会,在紧张的日程安排中,召开着长时间的会议。恩巴约总干事利用会议间隙,同赞比亚代表团的基托瓦参赞进行了会晤。
我们收到情报,南非当局向纳米比亚派遣了大批秘密部队。基托瓦参赞说。
恩巴约说:不会吧?南非当局如果真的采取了这种行动,应当把该问题提交联合国纳米比亚管理委员会。我应找秘书长商量一下此事。
而赞比亚和邻国提出的方案是,准许日本难民向纳米比亚实行大量移民。借此,赞坦两国也可以得到日本的高新技术,又可名正言顺。
这时,休息室忽然人声嘈杂,骚乱起来。
出什么事了?恩巴约问一个工作人员。
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通信卫星节目好象要转播日本西部地壳变动的实况录像。好象挺严重。
基托瓦参赞要过去看看,恩巴约拽住了他:你看那边。
在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东洋人正悄悄地站在那儿,他那削瘦的肩膀在颤抖,只见他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湿润了的脸颊。
恩巴约低声说:他是特邀代表,日本的野崎先生,想想看,他的祖国正在下沉,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将化为乌有那位老人该有多么悲伤,我们想到那些惊哭的儿童,仓惶的母亲,那突遭横祸的一亿日本人,就能理解老人的心情了。难道你还愿意去凑过去看热闹吗?
基托瓦参赞低下了头。
恩巴约拍拍他的肩:咱们去看看他吧。
当他们向老人走过去的时候,听到走廊里传来对话:是什么地方在下沉吗?
只有录相,搞不大清楚。好象是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