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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这亲事不能早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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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姐儿狠哭一回,赵赦心疼的不行。把真姐儿往自己怀里又抱一抱,让她面颊伏在自己肩头在。红笺绿管在外间看到,只移动一下步子。一手按着真姐儿小脑袋在自己肩头上,一手抱着她腰间的赵赦,转头狠狠瞪了一眼。

这些臭丫头们!没有看到我在哄人红笺绿管得了这样的眼光,也不敢来犯赵赦逆鳞。停在外间眼巴巴地看着赵赦,只望王爷您多想想京里老夫人的话。人言是可畏的!

把丫头收拾过的赵赦,低声来哄真姐儿:“傻孩子,以后有话对表哥实说。”真姐儿哭着道:“你不肯听,你还要凶人,你说我顶嘴。”赵赦微笑:“听听你这孩子说话,不该插嘴乱插话,还不是顶嘴吗”真姐儿只是哭,王爷决定息事宁人:“好了好了,此事不许再提。真姐儿早些好起来,表哥带你出门玩。”

真姐儿“吭吭”哭了半天,背上被赵赦轻抚着,慢慢在他肩头上入睡。赵赦抱着真姐儿,不由自己地想道真姐儿今年十四岁,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母亲这亲事订的也罢了,怎么会答应沈家十六岁才成亲。

听着真姐儿哭声渐止,赵赦又抱了一时待她睡得安稳,这才轻轻放她下来。盖好杏黄色绫被,再回头示意丫头们进来:“这里多守几个人,再惊醒看到人多,害怕也就好些。”红笺绿管低声应是。

立于真姐儿床前再看一眼,赵赦往外面来。缓步慢行出了真姐儿院子,不时侧耳听听房中是不是还会有哭声。想来刚睡下,也不会就惊醒。走出院门,赵赦才想到,要是自己抱着真姐儿睡,有自己这样战场上杀过多少人的人在,鬼也不敢入梦来。

唉,这亲事为什么还要等两年。王爷难得怅然一次,就怅然在今年的中秋月圆夜上。

又过几天,秋雨又霏霏。两天不在的赵赦午后回来,换过衣服来看真姐儿。廊下遇到丫头们请安,先问道:“这两天好些”丫头们回过好。锦帘高打,真姐儿扶着红笺迎出来。赵赦携起她的手,看她小脸儿还是消瘦,但是气色好上许多。两边面颊上原本血色全无,现在已有淡淡红晕。

白猫已成真姐儿一份仪仗,一个一个窝在新换的玉堂富贵锦榻上,对着赵赦和真姐儿“喵喵”数声。真姐儿难得笑靥如花:“表哥,虎将军又长胖了,抱得久了,就压得我手臂酸。”赵赦把肥猫一只拎远些,自己在榻上坐下来:“真姐儿几时长胖,才叫好。”

真姐儿嘟一嘟嘴:“人家不是猫。”说过看看小桌子,道谢道:“表哥不在家,多谢还想着我。”已经秋天,青玉桌子换成红木小桌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桌子上放着五、六样子玩意儿,是赵赦人虽然不在,东西是天天送来。

从外面回来的赵赦,进门就有笑脸儿相迎,他也格外高兴。拉着真姐儿的手到自己面前:“来,表哥看看,可胖了多少。”红笺绿管又提上心,看着王爷扳着姑娘面庞看过,只说一句:“这也罢了,再胖些吧。”才放真姐儿回去:“坐下吧。”

真姐儿有些难为情,为着自己生病,医生住在王府里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表哥一天几看,东西一天送好多过来给自己玩,丫头日夜陪伴。她很想和以前一样,对着赵赦絮语。只是这一场病,真姐儿如实说出心中话。现在好了回想过,自己很是不自在。

低头想了又想,想不出什么话来说。抬头看到赵赦微带笑意的眼眸,真姐儿挤出来一句话:“表哥去了哪里”说了以后更不自在,赵赦去的地方自然多,真姐儿以前从来不问。

赵赦往后推一推迎枕:“骑了一天的马回来,累了歪一会儿可使得”听到真姐儿嗯一声,赵赦歪在迎枕上,慢慢和真姐儿说话:“在军中,你病了我也不能走远,就是城外住了两天。”真姐儿有些向往:“远的地方要去几天”

“去我的中军快马来回也得半个月,沿途再看看,就得一个月。”赵赦说得无意,真姐儿听得有心。面上飞起两朵红云羞赧道:“那自我来,表哥就没有去看过。”赵赦漫不经心:“你看你,又多心上了。你问我就随意说说,这不关你的事儿。你再好些,我再去也不迟。”

真姐儿听到这里,心被撩拨起来:“我也去行吗带我去我不再乱说话。”赵赦听着要笑,坐起来伸长手臂在真姐儿面颊上拧一把,再回来歪着道:“有话就说,不过表哥可不是件件答应。军中你就不必去了,就是太平时候不打仗,也不如家里样样方便。”

前事就此提起,赵赦尽量放缓嗓音:“这乱不乱说话,以后要改改。不过也是我不好,以后家里不会乱有人进来。”赵赦想到前几天曹大人来说,他女儿贤淑贞德。赵赦当时就回绝了:“纳人我伤了心,以后再说吧。”

来到西北就遇到一干倨傲的官员们,觉得他们样样都好。随便挑了两个人,就是这种样子。作为王爷,只要想要,就不缺女色。赵赦目前对再进人,是一点儿心情也没有。韦姨娘是自己不好,才卷入漩涡中。

赵赦对此,是毫不内疚。官场也好,军中也好,京里也好,处处都有漩涡。往里踏的可是自己,不是别人推你下去。对着真姐儿再一笑:“和表哥生分了,这就没有话了。”只有我的真姐儿,是被她们推进来的。

真姐儿想上一想,最想问的话还是:“表哥的中军是什么样子一定人很多是不是帐篷里住着是什么滋味儿,是不是睡得会安稳些”赵赦放声大笑:“让你想着,不听话的孩子,偏不带你去。”这对于闺中的姑娘们,又是一件新奇的东西了。

“哦,”真姐儿被笑,伸手抱过小些的一只猫在膝上,微偏着小脑袋在想军中是什么样赵赦闭目假寐,偶然看一眼穿着银红色刻比如意云纹薄锦袄的真姐儿,在明窗雨色的陪衬下,面庞盈白如玉。象是房中坐着的她,是白玉雕刻而成。赵赦微笑,还在琢磨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今年不能成亲要让表哥等上两年。

真姐儿突然想到一件事,喊花开进来:“早起说陈姨娘病了,你可去看过了。”真姐儿是全无心思,花开下意识对榻上歪着闭目养神的赵赦看看。姑娘这一病,更病得象透明人儿,王爷现在,何必提姨娘。见问,花开还是道:“才刚去过,就说进来回话。”

花开回来,赵赦就在,花开这机灵鬼儿,当然不进来回话。真姐儿听过放下心道:“我想到的时候要是不问,一会儿我也忘了。”对着明知道没睡的赵赦解释一句:“陈姨娘病了。”赵赦没有睁眼睛,温和地道:“我知道。”

一进家门,管家也好管事的也好,要来回话的都是赶快来回。说过这句话,赵赦才睁开眼睛对真姐儿看看,不出意料之外看到真姐儿面上飞红一片,赵赦再温和地道:“在想什么”

真姐儿在想什么,她在想自己才不是在表哥面前装贤惠装好人,也不是提醒表哥往姨娘那里去。她就是随口一说,被赵赦回一句早知道,弄得真姐儿无心之举,有些象装好人。她急急找话来掩饰:“表哥不带我去玩,就说些打仗的事情给我听听,”

赵赦见真姐儿掩饰,更是微笑。真姐儿在这样笑容下,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赵赦是个精明厉害人,在种种事情上早就明白得很是彻底。真姐儿一急之下,又掩饰出许多话来:“表哥要是不肯说,就让赵如来对我说行不行都说读万卷书如行万里路,听人说行万里路,也和读书一样。”

“军中不是新奇的好玩处,不能带你去。”赵赦所问非所答,回答的意思没跑题。真姐儿听过大窘:“我再也不会害怕,我会学着胆大些。”赵赦见她急了,坐起来拍拍真姐儿小手,安慰道:“不要再提,只想着好玩的吧。”

真姐儿又嘟囔一句:“人家要听。”赵赦含笑:“等表哥几时闲了说给你听,你就不用乱打听了。”真姐儿高高噘起嘴:“我几时乱打听了。”说过低下头来只是抚自己的猫。这小女儿家情态,看得赵赦只是微笑。正要说什么,又看到侍立的红笺和绿管。赵赦下面的话就此烟消云散。

算算自己坐的时候也差不多了,歪着还打了个盹儿。马上颠覆半天的赵赦很是知趣地道:“晚上自己用饭吧,表哥要会人,同官员们用饭去。”真姐儿听听这话,再想想赵赦也足够辛苦。一个年青的王爷初封王,根基不稳时应当是熬神的。

把猫从膝上抱下,真姐儿起身送赵赦,想想自己受到表哥约束太多,也优遇是多多。真姐儿蹲下身子行礼:“表哥刚回来,晚上少用酒的好。”赵赦回眸微笑:“我知道了。”转身从红笺绿管身边过时,赵赦心中哼一声,今天我走得快吧,没等这些臭丫头们催。

第二天秋雨依就迷茫,小雨下得院子里花叶如洗,更见苍翠。赵如从院子里走来,满面笑容来回真姐儿:“沈老爷来了。”真姐儿大喜:“真的”赵如笑着道:“王爷让来报姑娘一声儿,一会儿他陪着沈老爷过来。”再对红笺绿管陪笑:“王爷说,让姐姐们给姑娘收拾齐整,好见沈老爷。”

赵如出去,红笺绿管请真姐儿重新梳妆。镜中小小尖下巴,不是妆容可以遮盖的。赵赦让赵如来交待,就是人人都看得出来,真姐儿比初离沈家的时候,瘦了不少。一个原因是真姐儿这年纪正是拔个头儿的时候;一个原因就是真姐儿在沈家,还算是自在过日子。虽然沈家姨娘们吵闹,比起这里姨娘们生事,其实是水平低。有时候真姐儿街上跑一圈回来,听到父亲的姨娘们又争执上了,真姐儿听过笑眯眯,觉得比相声还要好听。

书房中赵赦在见沈吉安。沈吉安遍体行装进来。见王爷先行了国礼:“王爷安好。”赵赦亲手来扶:“并无外人在,岳父不必多礼。”沈吉安愣了一下,这一次见王爷,象是客气许多。

坐下来沈吉安也不客气,赵如献茶毕,就对赵赦道:“我来看真姐儿,王爷接走真姐儿,原说是就送到京里去。可巧儿有个不常见的朋友约我京中做生意,我去到京里,才知道真姐儿还没到。”

赵赦不动声色地问:“岳父是京中母亲处直接过来的”沈吉安一愣道:“这倒不是,我还有生意在手里,先回了一趟家。听说王爷招待了小女们,在此相谢王爷。”

道过谢,听赵赦客气地道:“为真姐儿想着妹妹们,我就接来了。自真姐儿来,也给她招来几个陪伴和她玩耍。真姐儿这孩子,是个念旧的人。我待得尽心尽力不敢有失,她知道感激但是常思念家人。岳父既然回过家,想来也看到我书信了。”

怕沈吉安来是接真姐儿走的赵赦,先表白自己待得十分之好,再把沈吉安的嘴堵上。书信之中不是写得清楚:真姐儿独身上路不能放心,等我进京一并带去。

沈吉安听得明白,进王府前压下的火气又要上来。虽然他这草民一向恭敬赵赦,可是这一次,是王爷做错了。在京里王府和真姐儿外家都没有见到真姐儿,沈吉安回来是先回了家。在家里把生意上料理清楚再来,是做好接女儿要与王爷磨上几天的准备。

“多谢王爷待得好,不过尚未成亲,久居王府不便。”沈吉安弄不明白赵赦为什么不送真姐儿去京里,不过他是知道赵赦以前不待见这亲事,而且悔婚之意的确是有过。他刚从京里会过赵赦的母亲,一切问得清楚。也对着亲家母郑重托付过:“真姐儿年纪幼小,王爷要是不喜欢,求老夫人留在身边只服侍您吧。”

此时听赵赦表白自己待的好,来时就知道这场嘴仗很难打的沈吉安,是一步也不放松,这里哪能久住。你是王爷没人敢说话,我们家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的。又不是没吃没穿的,要住到你王府上不走。

赵赦这样人,怎么会被岳父难倒。他轻描淡写地哦上一声,顾左右而言它:“母亲怎么说”沈吉安立即把老夫人的话亮出来:“请王爷速速送往京中,我也来了,明儿我们就动身,王爷不用担心路上独身难走,我自己送过去。”

“岳父不必着急,”赵赦轻轻巧巧地就是一句:“您来了,我得好好招待才是。来人,摆下酒宴,我和沈老爷看过姑娘,就一并过去。”站起来请沈吉安:“岳父请,我陪你过去。”沈吉安到此时总算是发现一件事情,王爷本人,客气恭敬得可以。这跟以前见他,总觉得是两个人。

由沈吉安这草民身份,想到赵赦这王爷身份。再加上路上进来时,第一次见识王府的沈吉安是很满意的。不管身份高低,这私下里的礼节,这一次王爷是学会了。

小厮打伞身后跟着,出门数步沈吉安先夸赞一声:“这石榴花林好。”偶然还有几点红花晚开在绿叶中,让人看到能想明白树树红花时,一定是盛景。

面上没有笑容,也不显冷淡地赵赦一直是有礼,听岳父说过,赵赦微有笑意:“要是天晴的时候,真姐儿最喜欢在这里玩耍。岳父既来,请安生住上几天容我好好招待。让真姐儿陪着园子里去,也是她最喜欢的。”

粗粗这么一听,沈吉安笑逐颜开,王爷相待果然是不错。想女儿在这花树下玩耍,一定是喜笑颜开。

离真姐儿院外有数步远,赵赦再道:“这就是真姐儿的住处,离我最近。有话要同我说,也极是方便。”

沈吉安用目仔细看,垂花门内是个三进的院子。沈吉安先就哦了一声,喜欢地道:“多谢王爷,这住得是极好。”进来花树锦连,初秋天气菊花大放,桂花犹浓,走在石径上,仿佛是另一个天地。沈吉安越看越喜欢,身边赵赦又指指旁边厢房:“这里给真姐儿派的厨子,大厨房上的东西要是不对她口味,由她自己做去。”

刚才还有火气的沈吉安脚底下有些飘,他千担心万担心的,就是先入为主知道赵赦不喜欢,怕女儿在这里受他不待见。为什么不送到京里去应该是不喜欢,所以往旁边一丢不管了。现在再进一层院子,沈吉安是喜上眉梢,生意人哈腰惯了,对着赵赦很是客气地道:“王爷费心了。”

赵赦道:“这是该当的。”再往前看:“真姐儿出来了。”台阶上的廊下,绣万字不到头的锦帘高高打起,鱼贯而出的是七、八个大小丫头。分两班站立好了,打扮得天仙一样的真姐儿这才出来,等到父亲近前,蹲身行下礼来。

沈吉安至此,是哈哈要笑了。一把扶起女儿来笑着道:“父亲挂念你,所以来看看。”这一眼看去,沈吉安心里“格登”一下,狐疑地对着赵赦看过去。怎么真姐儿消瘦如此。

装作看不到的赵赦,提醒真姐儿道:“请岳父房中去。”真姐儿不无尴尬,表哥不是待得不好,是有些地方不能让人接受。象是从自己病了,表哥也好上许多。虽然不知道下一次惹到他还是不是这样,可是此时他不错。一会儿父亲问起来,这话可不能实说。

实说沈吉安肯定担心,让赵赦知道,也不会喜欢。

房中坐下,沈吉安彻底糊涂了。真姐儿小脸儿尖尖,可气色还行。看她一身衣服,大红刻丝牡丹花的上等锦衣,首饰也是珠光宝气。还有房中摆设,玛瑙碗碧玉砚,以沈吉安这生意人来看,没有一件不是精品。只是女儿瘦得这样,这是为什么

真姐儿坐于下首,赵赦和沈吉安对坐在锦榻上。沈吉安犹不敢坐,是赵赦再三让之才坐下。只顾着打量女儿和房里,不想身后一物“喵”地一声,把沈吉安吓了一跳。

回身一看沈吉安也乐起来:“这几只猫是真姐儿养的”几只雪白可爱的白猫,不然能全伏在锦榻上。赵赦笑,抓起一只小的给真姐儿:“这只轻,只抱着这只吧。”真姐儿也笑,接过来放在膝上,余下几只也过来,依在她裙边蹭来蹭去。沈吉安看在眼里,又放心好些。私下里窃想了,或许是真姐儿自己病了也不一定。

小雨淅淅一直在下,正厅上屏开芙蓉,宴摆奢华。除了真姐儿莫明的消瘦以外,沈吉安看不出来王爷待她哪里不好。眼睛看向厅上站着侍候的两个姨娘,都是美貌佳人。陈姨娘早些又病了不能来,只有施姨娘和水姨娘在这里侍候。为表家宴郑重,赵赦让姨娘们来侍候。沈吉安对着姨娘们打量,妻妾自古不两立,看她们年青又美貌,是她们给了真姐儿这孩子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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