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烟花满空中(2/2)
“红笺,去看看表哥在做什么,”真姐儿绺着一缕丁香色的丝线,无端想到吩咐红笺。既去,总要有句话儿说,真姐儿颦一颦眉头,主意就出来:“天天还是有人来贺,去说少吃酒。”
无端把赵赦在心上想了一回的真姐儿,不些不好意思的对赵老夫人看了一眼,像是怕她笑,又怕她说自己。
赵老夫人只伏下身子,又为赵佑扶了一扶被角。
放下心来的真姐儿笑眯眯,小声问道:“母亲,您还有话吗”赵老夫人面带笑容:“我没有话,也是让他少喝酒,你想到了去交待,很好。”
听出来话里有打趣意思的真姐儿飞红了面庞,好似地上那层层锦叠的嫣红花瓣儿。及至红了面孔,又找补了一句:“昨天表哥回来自己说呢,京里来了几个人贺,也不用酒菜,就那么喝起来。说是喝多了……”
这声音渐低下去,赵老夫人看在眼里很喜欢。儿子媳妇恩爱,一手主导这亲事的赵老夫人会不喜欢吗
她笑着又道:“这是你应该想到的,你想不到,是你不对。你想到了,我不是才说过很好。”又是“很好”这两个字,真姐儿面上红云又飞一层,低声喃喃道:“表哥他,心里也常想着我,我也想着他。”
说到这里,见红笺又回来了,笑容满面进来回话:“王爷用多了酒回房歇着,请王妃回去。”真姐儿努力不脸红,听赵老夫人笑吟吟:“你去吧。”
站起来行过礼,又看了赵佑几眼。走到房外,真姐儿才觉得面上发烧。
外面雨点儿刚住地犹湿,虽然有石子香径也会湿绣鞋。
丫头们送上木屐,真姐儿换上,一路“当当”轻敲着石子香径,往房中而去。赵老夫人在房里,又露出一个趁心如意的笑容。笑过问人:“老大人如今,过了黄河了吧”
身边有从京里来的妈妈们,不清楚这里路径;有在封地上当差久的妈妈们,是赶着回话:“昨天就应该过了。”
“他要是个回京的人,就过了;要是个游玩的人,还没过呢。”赵老夫人也想一想自己的丈夫,和房里妈妈们又絮叨几句:“让他坐船回京他不肯,以为自己是年青身子骨呢,一定要一路玩回去。”
赵赦今年离而立之年,还有一年。赵老大人今年不到五十岁,也还是身壮腿健的身体。
赵老夫人有妈妈们陪着说话,回房去的真姐儿在陪赵赦说话。
“商少阳对我开口了,”赵赦又酒意浓重,自在地歪在榻上手揽着真姐儿的小腰身:“你可以好好谢表哥,不是你天天在我耳朵边上罗嗦,我不管他。”
赵赦面上带笑,说到商少阳,眼中没有笑意。商少阳特地缓和了两天,来见赵赦:“王爷所言之事,容我再想一想,当然王爷指的,一定是好亲事。眼前父母亲容我回去,才是大事情。”
“这事情我帮你说几句吧。”赵赦一口答应下来,又只字不提指婚的事情。逼迫人,也容他慢慢想。
酒后指着这事和真姐儿开玩笑的赵赦,说得认真无比:“全是真姐儿帮他说话的缘故。”真姐儿信以为真,果然下榻去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面容上娇娇的笑容:“表哥,生受你。”
赵赦拍拍身边命真姐儿坐过来,手继续在她柔软的细腰上抚着,嘴里不经意地喃喃道:“像是胖了些。”
对着大女人,小女人,这话都是死穴。真姐儿嗔怪着,小脸儿晴转阴。赵赦装作没看到,手里揉着这腰,继续喃喃:“这丰润才是好。”
真姐儿刚嘻嘻笑一下,赵赦又来了一句:“摸着松软软的,”真姐儿小脸儿一白,不乐意地道:“要动动才会紧些。”
“那咱们来动动。”赵赦一个饿虎扑食,把真姐儿立即压在身下。压抑的格格轻笑声中,赵赦不老实的手,已经在解真姐儿衣服。
丫头们在外面互相笑一笑,见赵吉大步走来:“有话回王爷。”丫头们掩口轻笑,你推我,我推你,不肯去为赵吉回话。绿管忍笑手指窗户根下:“你自己去回。”
赵吉弄不明白,只能自己去回:“易世子在书房里候着王爷说话。”
往常回话,赵赦会出来的很快。今天回话,听到里面先是一句带着不悦的话:“知道了。”丫头们轻笑声中,赵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敢走的赵吉,只在廊下候着。过了好一会儿,觑见赵赦的身影从竹帘内走来,赵吉也不用小丫头,上前一步打起门帘,第一眼看到赵赦的衣襟系带和刚才已经不一样。
门帘打起,房中似玫瑰似香兰的香气传来,赵吉咧一咧嘴觉得自己傻。王妃在里面,难怪王爷火气大。
沉着脸的赵赦走到门外,就恢复自如。易宗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赵赦自己见了他几次,又找来官员将军们陪他逛,西北的精兵强马,可以给易宗泽看的,都给他看了。
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吧
雨后草丛中有烟雨景色,赵赦走在这烟雨草丛中,见草色朦胧,又想起真姐儿。大白天的不 肯让表哥如意,只是掩着不解衣服。赵赦刚才,也看的是隔着衣服真姐儿朦胧的肌肤。
这孩子养了一个月子,又白又丰润许多。
脑子里全是对真姐儿的暇思,赵赦走进书房。易宗泽身着一件象牙色绣花的长衫,衣上全是百合花香,他起身甫一拱手,袖中香气让赵赦皱皱眉头。这人是男人还是想当女人。
没有一天不是绣裳丝履,白石郡王处是个有钱地方,也不用这么养男人。
“世子请坐,”如果商少阳坐在这里,一定又要心里不舒服。赵赦因为弄不明白易宗泽的来意,所以对他是格外的优待。
毕竟人家送来重礼,所谓礼下与人,必有所求。如果态度太冷淡或粗暴无礼,只会吓跑人,赵赦就不能知道易宗泽的来意。
所以赵赦今天招待易宗泽,是请他随意的坐在榻上,与自己相对而坐。易宗泽谢过坐,也坐了下来。
这样的位置,说起话来才更是方便。
“父亲命我来,一是贺小王爷满月,二是有一事相求。”易宗泽满面笑容说出来,赵赦是笑得含蓄,虚一抬手让茶,脸上是三分笑容:“请说。”
易宗泽目光移到墙上挂着的军用地图上,赵赦会意,先起身做了一个手势:“请。”自己当先而去,和易宗泽一前一后来到地图前站定。
和白石郡王相连的地方,赵赦最近看过不少次。这相连处是一个狭窄的山脉,平时行人稀少,荆棘难行。易宗泽来时也不走这条路,因为太难走,他是从商王封地上借道而来。
想到这里,赵赦无意地对易宗泽的衣服扫一眼,这位世子爷,应该是怕荆棘勾破坏了衣裳。
易宗泽没有注意到安平王的眼光,他手指地图从容不迫说起来:“我们和王爷处,只有这一处山脉相连。这里,虽然山路陡高,却也可以行走。十几年前历年通商,从商王处过、霍山王处过,盐铁酒税都多加一成,也从这里走过。这十几年间,却是走不得了。”
盐铁酒税多加一成,这话听得赵赦脸阴沉下来。民以食为天,食以盐不可缺。和别人的封地比起来,赵赦手下的西北,是个土地贫瘠的地方。因为天气寒冷的时候多,就是种农作物,温暖的地方可以一年产两季,而赵赦这里,只能产一季。
现在西北产湖盐,也产岩盐。不过那时候,湖盐所在的地方,常有吐厥进犯,是个不安全的地方。而赵赦,还没有发现湖盐是相当的多。井盐又产得少,平时用盐,多是从外面运来。
这多加的一成盐税,最后要加在赵赦身上。
酒,只要粮食不缺,酒就不会缺。铁器,赵赦可以正大光明问京里要,自己就地采购的也不太多。
唯有盐这一项被商王等人卡住,赵赦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只能乖乖依从他们的高税走。
而白石郡王的地方,却是盛产井盐。
易宗泽只这几句话,就抓住了安平王的心。赵赦沉着脸看那相连的小小山脉:“为什么走不得”
“王爷容禀,这里数年前就有一队盗匪在。这一处全是山林,他们神出鬼没,又武器不缺。所以这十几年来这条路,就没有人走了。”
这是有年头儿的故事了,是上一位西北王的时候,就处处溃烂的地方之一。现在易宗泽重新提起,并躬身深深地道:“这一股盗匪,不仅霸住这条路,而且不时下山滋扰百姓。父亲几次发兵,反而残败而归。这是一伙悍匪长期盘踞在此,请王爷发兵相助打通。”
易世子深揖再深揖:“此路一通,虽然难走少有人走,不过多一条道儿,总是好些。”
赵赦面无表情,心里飞速地在转动着。此路一通,虽然难走,走的人少。不过有这么一条路在,商王和霍山王,就不敢再在税上弄花样。还有灵丘王这个老东西,他处产的海盐最多,他也从来是高价卖给赵赦。
治理一个地方忍气吞声的地方不少,盐这一条,是赵赦一直的心头恨。可他的地方里产盐不足以自给,要是盐碱地,倒是不少。
这真是让赵赦啼笑皆非的事情。
他默然只考虑了一会儿,就露出笑容。不是先答应,而是慢条斯理的道:“世子,你临近商王,也近霍山王和江阳王,为何不请他们发兵”
易宗泽在这个时候,充分显示了他的聪明之处。他秀气如春山的眉毛先是惊诧地挑了一挑,再堆上笑来回话:“商王正在为小王爷私奔气得不知南北;霍山王新娶美人儿乐得不知东西,江阳王新得爱婿,忙着往京中嫁第二个女儿,怎忍求他动刀兵”
这几句话,易世子表露着,京中的风向虽然远,也是知道的。那眉头诧异,是对赵赦的反问和疑问。出这兵,对你安平王,也是有好处的。就差问一句,怎么,你不知道
眉毛,眼睛和嘴中吐出来的话,让赵赦又笑了一下,这位世子,看着娇如处子,却不是一个草包。
“不怕王爷怪,先时父亲命我来时,我心中还有犹豫。等到见到王爷昂藏七尺好男儿,我才信了三分。这些时日里又见到王爷麾下精兵强将,又信了两分。”易宗泽开始激将:“还有五分,要等王爷出兵后,宗泽才敢相信。”
赵赦哈哈笑了两声,有趣,军中呆过十几年,当着面对自己说信任的人,居然还敢有。这件事情分析一下,对赵赦是有利的。安平王笑得淡淡,语气轻描淡写:“世子肯相信五分,已经足矣,还有五分,你先揣着吧。”
“王爷的意思……”易宗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话,总是不能放心。他请赵赦出兵,总是有他的目的,不会全为赵赦好,也不仅仅为盗匪滋扰百姓。而相信赵赦会答应,是西北一直在缺少的物品上,被别人卡得苦。
这不是今天才开始的,现在盐这一项上,抛出来一个橄榄枝儿,安平王,会不接着
赵赦当然要接,他也能猜到这里面另有内幕,不过大将军是不怕打仗,反而听到战鼓响,就会精神抖擞。
“几时出兵最好”赵赦平平淡淡地道。易宗泽眼睛一亮,再次深揖下去:“越快越好。”赵赦这就干脆之极。两个人就是站在地图前,赵赦抬手一指:“你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你回去大约半个月,我过去,只要三天。”
易宗泽昂然:“我快马日夜不停奔回,只要五天。王爷,请两天后发兵吧。”
赵赦要发兵过去,白石郡王在那里,肯定要点兵来接。听易宗泽这样说话,赵赦心中明白。他们是看准了自己会答应,这兵,只怕是早早就备在那里候着自己答应。
娇弱如女人的易宗泽要日夜不停奔马而回,赵赦也没有怀疑他。与易宗泽出游过两次,上马上马,他都是敏捷的。
两个人当即就决定下来,这场谈话没有费上太长时间。赵赦欣然应允:“五天后,这里见。见我大旗,你出兵援助。不然,我就成了越界之师。”
“多谢王爷相助,泽今天就回去。”易宗泽之心急,要胜似赵赦。他是大喜又能保持彬彬有礼,和赵赦约定下来:“五天后,这里见。”
易宗泽回去住处,就吩咐人:“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他心里是乐开了花,安平王的强兵壮马,肯定会把那一处“盗匪”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只要想到这一条,易宗泽先心花怒放。
半个时辰后,赵赦得到消息,易世子已经离去。又过一时,还在看地图的赵赦又得到消息:“易世子已经出城,是马速匆匆,快马加鞭。”
赵赦笑一笑,也当即命人:“传将军们。”安平王也觉得为了盐,也是一刻不能再拖。没过多久,将军们来到,在赵赦书房里现场开起小型的军事会议来。
又是月上星明赵赦才回来,雨后的繁星更璀璨更明亮,赵赦揉揉有些发涨的额头,漫步往房中去。
真姐儿迎出来,扯着赵赦的手问他:“表哥回来这么晚”不等赵赦回话,又接下来问:“易世子走了和我辞行,我让丫头们传话再留几天,他也走了,想来是有事儿回去”又是一句:“让人去书房里看你,说开军事会议呢。表哥,少打仗的好。你说是不是”
赵赦一句也没有回,直接伸手在真姐儿头上敲一下:“我回哪一句好。”真姐儿吐吐舌头笑着,又露笑靥:“要打仗是吗”
说起来打仗,真姐儿要担心赵赦。她自己去军中是两回事情,赵赦一个人去打仗,真姐儿总是担心不已。
“不打仗,是演练。”赵赦直接骗了一句。真姐儿这才放下心,又对赵赦娇滴滴:“人家有佑儿的时候,你不在,很是想你。”
是担心的不能再担心。
对着这担忧的小面庞,赵赦突然有一个发现,这孩子生过孩子,比原先还像孩子。
“只是演练,你不必担心,演练知道吗不打仗,练练兵。”赵赦逗着真姐儿,真姐儿又想起来,一面帮赵赦解大衣服,一面嘟高嘴告诉他:“胖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赵赦会错了意:“胖了好,佑儿胖,你不喜欢”真姐儿又扁起嘴:“我胖了,”在赵赦面前转了一个圈,比划着腰身瞅然不乐:“我胖了吧是不是,这衣服以前穿有些大,现在穿有些紧。”
梨花白的绣荷花罗衫,把真姐儿小腰身衬得十分突出。赵赦在耸起的胸前摸了一把,真姐儿格格笑着躲开,听赵赦问道:“不是还有衣服,为什么一定要穿这一件。”
“这件可以看出来,表哥,我胖了是吧”真姐儿还是这句话。赵赦坐下来,从桌子上倒了一碗凉茶喝着。真姐儿又过来说一遍,赵赦溥衍的道:“嗯,还好,不算胖。”
真姐儿得了这句话,眉飞色舞起来:“表哥,我要骑马,骑马就瘦了,好不好”赵赦摇头:“不好,我最近没空闲,不能看着你骑马。”
“我自己骑,有小子们看着,也是一样的。”真姐儿一晚上想的,就是这一件事情。要骑马要塑身,要舞剑,要去军中也可以不觉得惭愧。
赵赦更不答应,脸也板起来:“不要胡闹!我不在,看摔着!真姐儿,军中要练兵,表哥走几天不在家,你不要淘气也不要任性。母亲总惯着你,我回来听到是不依的。”
真姐儿嘟一嘟嘴,又笑得眉头弯弯同赵赦好商议:“那表哥,也带我去的吧。”儿子不用喂奶,又有赵老夫人看着,真姐儿,还是一个半管家的闲人。
“你不去。”赵赦携起真姐儿的手,同她一起去洗浴。水声哗哗中,不时还有真姐儿的软语相求:“带我去吧,我给表哥牵马,我给你拿马鞭。”
赵赦懒洋洋接上:“然后打你小屁股。”真姐儿很想怒一回,想想力气太悬殊,又正在同赵赦商议事情,继续笑嘻嘻:“打几下,肯带我去,想来表哥,不会打得太重吧。”
“淘气丫头,”赵赦把真姐儿搂到怀里,狠狠的吻下去,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真姐儿喋喋不休的红唇。
这里,才算是只有水声了……
真姐儿是不气馁的,决定继续进行自己的计划。她不满意自己身为一个王妃,身为一个百战百胜将军的妻子,居然马也不会上。
空有一群马,自己还不敢骑。
让人去书房里打听,在赵赦还没有说以前,真姐儿已经知道他第二天就要走。知道消息后真姐儿去好求了赵老夫人,赵老夫人觉得这又是一个淘气主意,在听过真姐儿极其认真的话:“我要学骑马射箭,好陪着表哥去打仗。”
“你不怕你表哥要打你,你只管去吧。好在我还在这里,有事儿还能帮你拦一拦。”赵老夫人是觉得挺有趣,真姐儿女大十八变,称职的当了媳妇和王妃这个角色,现在又要当将军了。
有赵老夫人的支持,真姐儿胆气比较壮。晚上赵赦回来缠绵悱恻过,才对要睡去的真姐儿随意地道:“明天我就走,过了七、八天才回来。”
安平王思前想后,又和将军们商议过,决定自己亲自带兵过去。小小的盗匪,当然不用赵赦过去。赵赦此次过去,是有他的含意。
山路崎岖,又有荆棘,盗匪不多,只用轻骑就可以解决。轻骑快,而且带去的,全是赵赦的亲卫精兵。
真姐儿答应一声,身子往赵赦这里贴一贴,就睡过去了。
赵赦只带一千轻骑出行,又命重兵随后赶到山脉下准备有变可以接应。布置过后,他从容不迫地进来见过赵老夫人,又看过赵佑,再来问真姐儿:“又哪里淘气去了”
“你去外面看看就知道了。”赵老夫人只是笑。赵赦问过沉下脸,走到二门上站着吩咐人:“把王妃请回来。”
花丛中走来真姐儿时,赵赦本来是生气,现在是忍俊不禁。行来的真姐儿,把她的金丝战甲穿在身上,头上是金色头盔,腰间挂的,是她的小木剑。
这木剑是油漆过的,上面镶的有宝石等物。不知道的人看上去,会以为是真的。亲手削这剑的赵赦,是明白这是假的。
“表哥,带我去见识。你时常说我不明白不懂,我没有经过,怎么会明白怎么会懂”真姐儿来到,就打算无视赵赦的冷脸,见他不是生气的样子,更是话语流畅:“我要陪表哥,我也可去看练兵。”
亮一亮自己的金丝战甲,头盔下的面庞是笑逐颜开:“看看我自己,也穿好了不是。”
赵赦虽然不生气了,不过站在那里对着真姐儿的笑语,就一直板着脸看着不说话。真姐儿有些没底气,嬉皮笑脸退后两步又说一句:“母亲说,你要打我,得先问过她。”
“是吗”赵赦有了话,随着话把手举起来,真姐儿又往后退了两步,有些陪笑有些担心:“是真的。”
赵赦把手还举着:“过来。”真姐儿瞅瞅他紧绷着的面庞,往后面又退一步,脸上带上委屈的神色:“不要打人。”
“给我过来。能躲到哪里去”赵赦再说过,真姐儿犹犹豫豫地磨蹭着过来,再无比讨好地道:“我穿着战甲呢,表哥你打我,会把你手打疼。”那小嘴儿说过,又噘了起来。
赵赦给真姐儿重新整战甲,把有些地方重新平整过,无奈地看了真姐儿一眼:“看看一头汗,大热天的穿这个好过”
“不好过,不过,”真姐儿垂下头认真的道:“我想陪你去。”赵赦哼一声:“要见识,这有什么好见识的。花也开了,又给你新买了一只鹦鹉,在家里教鹦鹉说话不好吗”
真姐儿笑嘻嘻:“我不和鹦鹉学舌。”然后仰起面庞问赵赦:“带真姐儿去吗”赵赦对着这面庞,只是笑了一笑。真姐儿不说一定要去,坚决要去,却问他:“带我去吗”
安平王在二门上很是耽搁了一会儿,才决定带真姐儿一起去。“进去换衣服,这战甲不用穿,又不是正经打仗。包上衣服,带上两个丫头就行,还有你的点心你的果子,包些出来。路上没好吃的,不许哭。”
赵赦说一句,真姐儿点头答应一下。最后好似小鸡啄米,点了好几下头。这样子,看得赵赦又要笑,拍拍真姐儿:“要见识是不是,快换了衣服来吧。”
真姐儿兴高采烈:“我去,肯定不妨碍表哥。”虽然想欢跳,就是战甲太重,跳不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身喊住赵赦:“表哥,你等我的吧”
“快来,”赵赦啼笑皆非,摆一摆手自己往门外去。又回身喊住真姐儿:“不要急,不要跑。”真姐儿笑得好似花朵儿盛开,欢天喜地地道:“知道了。”
赵赦走到大门外,还在回味真姐儿的话,这年青飞扬的面庞上是朝气蓬勃,小嘴儿的话是“我要陪你”。要陪赵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像是真姐儿说出来更真心真意。
身为王妃产下一子的真姐儿不需要争宠,这是赵赦所想的。也不需要担心什么,所以真姐儿说出来的话,应该是真心真意的。
因为赵赦明白,想来真姐儿也明白,她就是不说这动听话,也是一样的安然呆在她的王妃宝座上。
所以这话,应该更真实。
浓荫下站着的安平王,带着一丝微笑在想着。
真姐儿再出来,是换上杏黄色罗衫的一身行装。见自己的红马和黑马都在,真姐儿喜欢了,问赵赦:“我骑小黑去,还是骑小红去。”并没有马车在,想来这一次,是真正的去骑马。
“赵如,你让人赶着王妃的马车,在我说的地方等我。”赵赦先吩咐赵如,再问红笺要了一件夏天穿的带帽子遮阳的薄斗篷给真姐儿披上。
抱她上了红马,赵赦也上马,带着不多的几个家人伴着真姐儿,是缓缓地离去。红笺在这里为了难,她不会骑马,而且这里也再没有多余的马匹。
赵意难得的正经一回:“走吧,反正我们是要成亲事的,你上我的马。”红笺跺脚刚要发火,又想到只能这样。王爷说只带上两个丫头,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要么你们坐马车,那就慢得很了。王爷,是急行军行路的。”赵如也这样说。绿管也没了主意,又知道自己和红笺在王爷王妃眼里,是要定给赵如和赵意的。而且这件事情,丫头们心中也是明白。
两个丫头缓缓的点了点头,一个上了赵意的马,一个上了赵如的马,都羞得脸通红。
赵赦此时伴着真姐儿,已经慢慢行在长街上。他虽然要急行军,不过眼前,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而且不时告诉真姐儿:“不要急,不要太快,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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