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顾(1/2)
又是一个清晨,赵赦在习惯的钟点醒来。床前烛还在燃,身边真姐儿睡得还很香。侧过身子支肘,王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两个孩子的母亲,额头像象牙一样光洁,在烛火下微有闪光。鼻子尖翘着,让赵赦很容易想到真姐儿翘鼻子的娇俏模样。还有小嘴,嫣红有如红玫瑰,散发着让人采撷的芬芳。
王爷轻拍自己额头,这里没有玫瑰花,只有草原上开着无数成片红云也似山丹丹花。只能把开得遍山遍野的山丹丹花给这个孩子,王爷有些羞惭,此时弄不来粉红牡丹、丝滑玫瑰,只有野花。
山丹丹花本也绚丽,开得太多了,赵赦觉得配不上自己的真姐儿。要知道真姐儿,只有一个。
不用看沙漏,也知道是该起的时候。被衾馨香弥散的如云如烟香氛,系住王爷将起又不愿意起的身子。
苦短,君王不朝。这两句诗浮现在王爷脑海中,他哑然失笑。果然这是真的,换了以前,他在什么时候都起得来。
王爷的责任和将军的使命感,让赵赦一如既往的按时起床去习武。今天……或者说最近,有些不一样。
“咚咚”,战鼓声响起,熟睡的真姐儿失火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身上绣牡丹花的绣被往旁边一推,这一推之后,才惊讶地道:“表哥,你还在……”
真是让人吃惊,表哥还在睡这是一个大发现。
赵赦微有些脸红,坐直身子绷紧面庞:“表哥比你快。”真姐儿欢乐地道:“好,我和表哥比比。”
两个人争先恐后跳下床,穿战甲套靴子。真姐儿有一丝懊恼上眉梢,手抚着自己才系好的佩剑道:“好吧,表哥是快一些。”
赵赦负手,弯腰在真姐儿额头上亲一下:“卿卿,表哥穿了二十多年,你呢,才不过这一年矣。”亲过含笑:“很合格的一个兵,卿卿将军,去洗漱吧。”
卿卿将军笑得很妩媚,娇声道:“是。”
夫妻一前一后出来,床前烛光还余小半支,烛光上,前面的身影高大伟岸,把后面只到他肩头的娇小身影牢牢裹住,裹得紧紧的,分不清谁是谁。
近两个月没有打仗,王爷的中军并不容易经常有仗。晨光中,真姐儿深吸一口气,这里没有血腥气,全是青草香和花香。
校场上甲兵林立,带着习练的将军们走上高台,赵赦今天也在他自己的高台上。负手看下面雄壮威武的士兵们,中间最惹人注目,最让王爷心爱的,是一身金甲的真姐儿。
王爷不错眼睛,可以说是贪婪地看着自己妻子一招一式,多漂亮,多有板眼。这个孩子再回去,可以让别的人全部吓一跳。
那闪着寒光的剑尖,脚下流畅的步子,一举一动都让赵赦爱不够看不够。陷入爱恋之中的赵赦,眼睛不愿意离开真姐儿。
倪观大步走上来,近前抱拳躬身:“王爷,末将们有句话回。”赵赦眼睛仍在真姐儿身上,只给倪观一个字:“讲。”
“王爷莫怪,王妃的这一千桃花兵,实在是惹祸兵。”倪观说过,赵赦了然地笑笑,这话他早就听到。他这才看了倪观一眼,好笑道:“你说。”
桃花兵也在下面习练,可以看到有杏眼桃腮的,有面带红晕的,当然这中间最迷人的一个,是安平王妃真姐儿。
在王爷面上扫过,确定他是笑容,倪观这才大着胆子道:“兄弟们血气方刚,对着这一千桃花兵,眼睛都绿了。咱们最近没有仗打,他们操练得浑身是劲,就会对着桃花兵们乱想。”
“这是你自己的心思,还是和别人商议过的”赵赦忍笑板着脸问他,倪观恭敬回道:“末将和宋将军、陆将军商议过,又回过左将军,左将军说可以回王爷,末将就来回了。”
左俊杰在校场上习练,他眼观六路,看到倪观来见王爷。这愣子下面才出二愣子,他还真的来回王爷。
高台上赵赦嘴角有一丝笑容:“左俊杰怎么说”倪观回道:“他说,男人想女人是常事儿,总想着也不好,说末将既然有这心思,是末将想得到,说可以回王爷,讨王爷示下。”
“你这个不长脑袋的东西!男人有不想女人的吗,一定在这里才想。就没有桃花兵,也是一样想!”赵赦举脚就踢,他听到这话牙恨得痒痒的,脚也痒痒。
男人想女人,只怕没少看本王的卿卿将军。
倪观被踢出来一脑门子浆糊,傻呆呆地看着王爷。赵赦再骂他:“一千桃花兵的亲事全在军中,本王拥兵三十余万,这一千桃花兵的亲事只能先许将军们。要乱想的人,让他想着吧!”
“王爷,有妻子的将军们,可以赏一个吗”倪观在这事上,是真的有些傻乎乎,又把这话问出来。
赵赦又飞起一脚踢在倪观腿上,骂道:“自己老婆都收拾不了,还想多要。”倪观被踢得后退两步嘿嘿:“不是末将要,是为别人问的。”
“回去告诉你的人,还是那句话,想要老婆的,就奋勇当先。对着桃花兵流口水,不叫好男儿!”赵赦说过,倪观答应一声:“是!”把身子挺直。
赵赦又要笑,再道:“本王虽然没有三十万桃花兵,王妃女学里可以有三十万未婚女子。约束你的人不要再干出半夜里去偷窥女兵的事,王妃要是不喜欢,这个人就自己找老婆去吧。”
“是!”倪观嘿嘿笑:“王爷这话提气。您要知道,弟兄们着急,就是怕打完仗僧多粥少,一千人军官们还不足够分,弟兄们哪里还有分。王爷您这样一说,就是末将也是喜欢的。”
对着倪观的笑脸,赵赦再骂:“血气方刚用在杀敌上,娶老婆着什么急!”说到这里,他想了想,本王就不着急,一直等沈小真到她十六岁。
此时王爷没有想起来,他在真姐儿十五岁时,试图贿赂自己岳父想早成亲,结果被严词拒绝,狠碰了一个大钉子。
安平王由他自己做例子,更对倪观摆脸色:“过来。”倪观又回到赵赦身边,听王爷道:“那几个水灵的,已经有了主儿,我和王妃说过,王妃也答应。伤残没有妻子的将军们,优先成亲。”
“是,经王爷您这一办,将军们理当更争先才是。”倪观听到这话,心里倒是暖烘烘的,他有两个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就是伤残在家中不能再上战场,每年倪观对他们全有接济。
这样的夸奖话,让赵赦嘘唏,斜睨倪观一眼,郑重地再道:“王妃对我说过不止一次,我又拨了两个幕僚给她,让她办这件事。以前伤残的弟兄,本王照顾得不周到。伤残不能上战场的,钱,本王是按月儿发下去。可去年还是有人告诉本王,有州县敢克扣这笔钱!你也听说了,我宰了那官!可这事儿,以后只怕还会有。”
“是是,王爷想得周到,”倪观眼睛里有了泪,他两个伤残的好友之一,就是伤到了腿脚行走不便,钱是衙门里按月的给,换了一个班头,就不按月的给。有时候两个月给一次,有时候三个月送一次钱。三个月送一回的时候,就说他是两个月的,硬生生扣一个月下来。
上哪里去对王爷说,天高皇帝远的,只能对倪观说。
官场上的这些弊病,不能说军中没有。所以说话的人也明白,听话的倪观也明白。倪观能做到的,就是自己按年的接济,是一年也不能少。
对着倪观眼中的泪,赵赦微笑一下:“你小子不是女子,大早上的哭!我知道你每年也接济的有人,只是恨你怎么不对我说!”
“王爷,每年伤残下来不少人,有的人是西北住,在您治下还可以说一说,有的弟兄们要回老家不在西北这里,对您说,您心里烦。”倪观说出真心话。不在赵赦治下的伤兵,赵赦要管起来,要先回京里,再去同地方官扯皮。
这一扯起来,至少半年一年,而且未必扯得清楚。
赵赦微微点头:“回去对你的兵说,人在哪里都能扎根,何必一定回老家,把家里人搬来西北,荒地还多,野林子也多。王妃年年命小罪的人以植树抵罪,到处是树,随他们盖房子。在本王手下,我是好弄一些。”
“是!”倪观这一次战直身子,是发自内心的感动。被赵赦训过不许哭,倪观还是眼泪汪汪:“王爷,末将的两个好友,已经回原藉了,可以搬回来吗”
赵赦一口答应:“行!地方官给开路条就罢,不给开不要了,过来重新上册按户籍。”倪观响亮的答应一声:“是!”
“这样的事情,找王妃去,慈善人你们不找,全在心里闷着。”赵赦又来上一句,眼珠子继续不错地盯着自己的真姐儿看。
这孩子,功夫不能说多好,招式已经很熟练。王爷露出笑容,这全是表哥晚上教出来的。学不会就揍,来得很快。
鼓声最后敲响,习练结束。天是七月里的夏天,人人一身一脸的汗水,站得笔直没有人擦拭。真姐儿面上也是汗水往下流,不过她已经习惯许多。
“弟兄们!”高台上传来赵赦的声音。他中气十足提气而呼,寂静的校场上立即传遍:“将军们很关心,这仗还没有打完,来问本王你们老婆在哪里!”
笑声一片中,赵赦瞪了回到队列中的倪观一眼:“最关心的,就是倪将军!他甚至关心到,小老婆在哪里!”
校场中笑声更起,因为人人都知道,倪将军是个怕老婆的人。
赵赦略停了停,举起手示意笑声止住,再大声道:“随本王流血拼杀的好男儿们,你们都亲眼看到王妃有一千桃花兵就在军中。你们眼不眼馋”
“眼馋!”将士们齐齐而呼。真姐儿乐不可支,桃花兵脸全红了。
高台上继续传来王爷的大声说话:“流不流口水”
“流口水!”还有人回答:“夜里还做梦!”
赵赦也想笑,他是个男人,对于男人想女人,了解得更深刻。大手再一挥,下面笑声哄闹声立即止住,听王爷大声道:“我和王妃商议过,最水灵的姑娘,先许给伤残的将军!”
这话一出,士兵们立即不笑了,桃花兵也很诧异,只有真姐儿,还是微微的笑容。
“听本王说,刀枪无眼,谁也不想伤残!可每一仗打下来,都有伤残的弟兄!”赵赦很郑重,当着全军做下许诺:“伤残的人,本王也一样管下去。伤残人家不在西北的,本王希望你们能把家人搬来,做什么营生,王妃会给你们!不能做营生的,也不会饿到你们!所以,伤残的人,先成亲!”
倪观刚才就听得心里热烘烘,现在更是身子站得笔直,眼角不由自主瞄一瞄离自己不远的陆重元,陆将军已伤一目,腿走起来也有些瘸,是腿上受过伤。
王爷在高台上就告诉倪观:“给陆将军的人,已经定下来。”
士兵们全听得很认真,上战场的人没有不亲眼见过伤残的。伤残的人有多痛苦,也是人人得知。王爷今天说的话,大家听得都很认真。
除了太挑刺的人以外,别的人都听得很舒心。伤残的人不能再上战场,回去以后自己再没有手艺的话,想成家真的是很难。
赵赦借着今天,又把将士们安抚一番。这一番安抚,也安抚到人心里。
散了习练后,廖石根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发呆。水灵的女子先许给伤残的将军,他是不能接受的一个人。
敢于在王爷大帐中站出来,说漂亮女子许脸白后生的廖校尉,心中早就相中一个人。这个人,是桃花兵的军官尉迟英。
说一声尉迟英是将军,其实不过是虚衔。军中的将军,全是一刀一枪拿下来的。尉迟英是女兵们中功夫最好,又根正最苗红,可以信任的一个。沾了王妃的光,赵赦给了尉迟将军一个称呼。
所以廖校尉相中尉迟将军,心中没有一星半点儿觉得不般配,相反他觉得自己生得不错,理当配水灵女子。
正烦恼着,后面被人一拍:“你在这里想什么”倪观来到他身边:“你小子,给你补充的新兵你不去好好看着,在这里发什么呆!”
“没什么。”廖石根嘴里咬着一根草根,没精打采。倪观察颜观色:“是怕娶不到你的意中人吧”
廖石根忽然伤心起来,对着自己的上司将军不再隐瞒:“王爷这话不对,要是俺们自己互相相中,王爷这是捧打鸳鸯。”
“鸳鸯还野鸭子呢。”倪观开导他:“我成亲以前,心里也有人。可家里订下亲事,不能不娶。”
“后来咋的”廖石根瞪大眼睛。倪观咧开嘴笑:“后来不是大家都知道,都说我怕老婆。其实我是喜欢她,要是不喜欢她,会怕她吗”
廖石根愣愣地道:“可是男人怕女子,让人说。”倪观瞪眼睛:“你小子一脑门子自己相女子,就不怕人说。”
“嘿嘿,俺家里全这样,没钱的俊后生相中一个女子,拐出去呆几天,回来她家里就答应了。”廖石根笑得有得色:“不答应就没有人要。”
倪观听直了眼睛:“你们家是什么地方”私奔之乡不成。
“没钱咋办,只能这样办。有一个这样的,别人就全学会了。所以咱们那地方的女子,都藏得严紧不给人看。生怕看一眼,就让人勾走了。”廖石根说得还是得意洋洋。
“啊,哈哈,”倪观取笑他:“所以你这没看过女人的,在这里见到桃花兵就走不动路。”廖石根被笑得脸红,低声道:“在俺村里,要是不当兵,俺早就有娃了。”
这人嘴硬之极,倪观更要笑话:“你咋不回去生娃,生下来你到养得起!行了兄弟,别乱想了,跟着王爷打仗回去,老婆肯定是有的,哪一个就指不定。你少乱想乱看,告诉你吧,你相中的是尉迟将军,她是王爷定下来许给陆将军的。”
王爷并没有这样说,倪观扯了这个假话,是不希望廖石根再天天发春梦下去。
说过,倪观走了。留在原地的廖石根愣了半天,眼中不满渐多。陆将军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一条腿短了,这样的人,要配尉迟将军
憋着一肚子气的廖石根去找自己的新兵扯蛋,扯了一会儿陆重元从旁边经过,正在教新兵招式的廖石根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人,走路一点一点,全没有将军气若渊亭的威风,他居然敢娶好女子!
“陆将军!”廖石根行礼。陆重元还礼,听廖石根客气地道:“这是新补来的新兵,他们不懂的地方太多,俺不懂的地方也多,请陆将军给我们比划几手好吗”
廖校尉往场中一站,对着陆重元笑眯眯:“就拿俺当靶子好了,陆将军不要客气,俺经得住摔打。”
陆重元当然不能拒绝,他此时没有事情,是从这里经过。有低于自己的人请教,当然是理当指点。不指点,也对不起将军这个称号。
“你们看着,最好抓的是这个地方,”陆重元上手抓住廖石根,对新兵讲解道:“这样用力来摔,看好了,”
几个新兵瞪大眼,见两个人扭在一起,“啪”地重重一声,摔倒在地的,是不防备的陆重元。陆重元面上有伤损,走路也不好看,这一摔到地上,别提有多狼狈。
新兵蛋子不懂事,还在大声叫好:“好,摔得好!”廖校尉站在那里,面上难掩得色,对着陆重元还在表示自己很谦虚很经摔:“陆将军,这次是您大意了,敌人哪有这么好摔,遇到不好摔的敌人,应该怎么样,请给我们讲讲。”
人多了就有刺头,这刺头儿是为酸溜溜的情爱争风而来,更是刺得厉害。
陆重元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但是骤然被摔一下,还听到这些话。对着廖石根面上的笑容,他心里也过不来。
站起身来,身子仍有些歪斜,对着继续挑战的廖石根,陆重元露出一个笑容:“好样的,廖校尉,功夫不错。”
廖石根眼睛朝天鼻子也朝天,人快要飘到天上去:“哈哈,是陆将军指点的好。”陆重元看出这个人严重刺头,我倒是指点了你什么
“廖校尉,那咱们今天再来,老子火气被你弄上来了。”陆重元如实说出来,对廖石根道:“怎么样,多比几场”
正在飘乎中的廖石根当然一口答应下来,陆重元盯着这个脚步都有些虚浮的二愣子,道:“开始。”
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子一扛,廖石根没有想到这个腿受伤的人来得这么快,一闪念间,人被重重摔了出去。
新兵们瞪大眼睛,这位瘸腿将军好厉害。这一局,陆将军胜了。
真姐儿从这里过,见已经围了不少人。她这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问了问人这里在做什么,再踮起脚尖瞅了瞅,咦,真好看。
随身的桃花兵们分开人群,真姐儿进去也观看起来。
这下子更热闹,王妃在这里看,士兵们一个一个都精神抖擞。不仅自己精神焕发,还去找人,压低声音让站在最外面的人:“去喊张大个儿来,王妃在看,让他来显摆。”
王爷在帐篷里,看着尉迟英和碧花在插花。水绿色的大花瓶衬上红艳艳的野花,王爷看得赏心悦目。再喊:“真姐儿,”
红绢出来道:“王妃才出去。”王爷摆一摆手示意知道,再摆一摆手让尉迟英和碧花退下,自己亲手理了理花枝,出来找真姐儿。
来到这里一看,真姐儿坐在中间,正看得聚精会神。那眼神儿里,全是赞赏。王爷大不以为然,不就是两个人比试,这两个人,还没有表哥功夫好。
再看这些士兵,果然,不少人是来看自己真姐儿的。有两个人场中卖弄着好功夫,就为博王妃一眸。
大家让开道路,王爷过来,走到真姐儿身边坐下,负在身后的手指上,夹着一枝子红花送到真姐儿面前,伏身道:“喜不喜欢”
这红色山丹丹花,好似真姐儿红晕的面庞。果然真姐儿脸色飞红,旁边有人伴着王爷这举动,有口哨声。
“让开让开,这里在做什么!”倪观大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马鞭子,进来粗声大气问陆重元:“陆将军,你私下里打我的兵”
廖校尉后来摔得太多,就有人跑去找倪观告状。见问,正在活动自己身体的陆重元冷笑:“管好你的混蛋兵!没事找老子晦气,趁老子不防备摔了我一跤狠的,我要是不摔他,他不知道谁拳头硬!”
“这个……。”倪观语凝,他第一时间明白是自己的话惹出来的,看一眼廖石根眼中更不服气,他也是被摔出来一肚子火气。因为比不过,那火气更往上冒。
陆重元还没有解气,手指着倪观道:“你的兵要歇,老子不能把他摔断骨头不能上战场。你来,我这儿一肚子气,还没处发呢。”张嘴再骂:“怕老婆的窝囊废!”
“我陪你!”倪观把手中马鞭子给身后的亲兵,撸撸袖子下场。
两位将军不是吹的,不管是手劈还是腿扫,都看得人眼睛眩。赵赦正看得暇意中,眼角看到真姐儿面庞上,是着迷和祟拜。
这着迷和祟拜,烧得王爷心里难过。这就喜欢了没见识的小白眼儿狼。王爷毫不犹豫大步走入场中,满面笑容道:“看得我拳头痒,过来,跟我试试。”
回身看一眼真姐儿,面上更焕光彩。这光彩中,面颊更如玉,笑容更灿然。王爷不由得飘飘一下,对真姐儿道:“你看着些!”真姐儿兴高采烈拍双手:“表哥加油!”
“那是当然,还用说!”赵赦回了真姐儿一句,再交待:“你看仔细。”真姐儿笑靥如花,娇声道:“知道了。”
陪王爷习练,将军们当然愿意。陆重元和倪观迅速交换一个眼色,先不说王爷功夫如何,只尊卑有别,就要让着才行。
再说王妃在座,又有士兵们在。要让王爷赢得体面,又要好看才行。
这两位能当将军,也会揣摩上意。不像廖石根那愣子,以为摔倒上司是光彩!
赵赦招手:“谁先来,你们也都是厉害人,一对二,本王可不干!”倪观嘿嘿:“老陆你先。”陆重元冲他也嘿嘿:“你小子想让我先摔,我先上,看你能看出什么门道不!”
不再客气的陆重元几步站上来,赵赦斜身一让,一个肘拳打在陆重元肚子里,把他摔出去。摔出去以后不记看一眼真姐儿有没有喝彩,这一分心,倪观已经到了眼前,那拳头笔直对着赵赦就过来。
真姐儿惊呼一声:“表哥小心!”赵赦硬碰硬的举起拳头,也给了倪观一拳。两拳相交,倪观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喊哎哟。
休息还准备再同陆将军干到底的廖石根看得发愣,他同倪观也是比试过,倪观将军肯定没有这么弱。
抬眼看一眼王爷,素来知道他生得好。虽然赵赦身材魁梧,可面庞上颇有儒雅气。有时候,别人第一眼看到他的儒雅,会多少削弱王爷的威慑度。
只有见过赵赦战场上宰人的人,才知道王爷是多凶猛。
赵赦是为着讨真姐儿喜欢才下来,现在觉得更不快意,这两个人不敢同自己全力,只能算是一次小小的热身。
他手指着场中:“你,你,你,你们过来,还有你。”一下子指了四个新兵,新兵大多拘谨可以看得出来。
但拘谨的新兵下场比试,是手上没有分寸。不像老兵一脸油兮兮的笑,人油滑得多。
王爷要以一对四,大家静下来。陆重元告诉自己的兵:“看好了,打仗的时候,一个人对多人是常有的事情。”倪观也才对自己的兵说完:“眼睛瞪大看清楚。”
这样的时候,安平王赵赦依然有虚荣心,又用眼角瞄瞄自己妻子,她笑逐颜开,简直是心花怒放。
表哥多威武,表哥真威风。这威风,是实打实的。
四个新兵犹有不敢,磨磨蹭蹭地过来。赵赦厉声道:“打起精神,不用心的,军法从事!”这一嗓子喊过,四个新兵立即笔直身体大声回道:“是。”
“一、二、三,开始!”陆重元大喊过,新兵刚摆架势冲上来,赵赦两步迈到其中一个兵面前,飞起一脚踹出去多远,再一步迈到最近的一个士兵身边,一拳把他也打出去,余下两个人轻轻松松全打倒。
看着王爷是彪悍的身子,不想他动作这样快速。没有见过王爷身手的新兵们,全看呆了。将军们,全露出笑容。
倒地的两个人哎哟连声,自己亲身经历是爬不起来。刚才有人以为倪将军是装相的人,现在就心服。那两个踹出去的人犹豫着,不敢再近身来。
真是干脆,一拳一个,一腿一个。真姐儿看得目眩神摇,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倒。幸好自己,不和表哥硬顶着来。
真姐儿忽然窃笑,幸好自己不是先看到这一幕,再和表哥顶撞要离家出走。不然的话,她摸摸自己怦然心动的小心脏,肯定是不敢和表哥顶的。
这怦然心动,全为此时场中威风凛凛的赵赦而发。
赵赦不满意,劈头劈脸把陆重元、倪观和在场的所有军官教训一通:“这样脓包兵,上去好被人宰!这样的兵,不配本王给老婆!”
骂得全场脸红,左上将听到王爷在和人比试,颠颠儿的跑来撑场子,正赶上王爷最后一顿骂:“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看着全威风,打一仗下来就知道谁最熊!”
日头炽烈高升,这里的人汗水潸潸而下,不全是热的,大多是被赵赦骂出来的。
只有真姐儿还有压抑不住的笑容,这种场面最能满足人小女生似的虚荣心,真姐儿这个小女人,也不例外的被满足了。
“咱们走,让他们好好习练。”赵赦骂完,对真姐儿伸出自己的大手。真姐儿赶快迎上来,把自己白晰的手掌放进这大手中去,被赵赦携着走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