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王爷心中想的两个人(2/2)
漫漫白幕从宫中遍京中,掌灯时分,真姐儿在房中亲手打着包袱,再交待回来取衣服的赵安:“告诉王爷,宫门下钥前再让人用大盒子给他送汤水去,晚上睡的时候,自己个儿要保暖些。”
赵安一一答应,接过玉色软花呢的包袱出去。真姐儿出来和赵老夫人闲说几句话,近二更的时候才去睡。
睡梦朦胧中感觉有动静,睁开眼来看,见赵赦坐在床前含笑相望:“把你弄醒了。”真姐儿挣扎着坐起来,露出笑容。确
见窗上白光隐隐才是清晨,对着赵赦身上穿的是送进去的暗青色袍子哎呀一声道:“这件稍薄些,是我问赵安,说灵前人不少,又有火盆怕表哥太热了不好才备下的这件。这大早上的,应该穿那件厚些的才是。”
伸手去揭绣被打算下床自己去取,赵赦扶住她,给她揭好被子,道:“厚的那件,我向来是到军中才穿那样衣服,身上这一件正好,表哥不是怕冷的人。”
真姐儿有嗔怪:“表哥不要任性。”
夫妻忍俊不禁都微笑,赵赦伸出手指刮一刮真姐儿鼻子:“胆子可以包天,敢说表哥任性。”真姐儿不放手,像以前赵赦对她一样,摸一摸赵赦的手温热,才笑着道:“风水轮流转了,表哥倒不知道。”
“淘气丫头,”赵赦满面笑容亲亲真姐儿的柔荑,把宫中的事情对她说过道:“……到这早上,才有闲功夫。我挂念你,虽然衣服送得足够,我还是回来看看你。表哥不在,你要乖乖的吃乖乖的睡,当个好孩子。”
真姐儿仰头对着帐顶子看:“这可怎么行,表哥难得不在,我样样要依着自己的来。”耳朵被揪住,把面庞也揪正了,真姐儿咧嘴,赵赦打趣道:“乖不乖”
连声说着乖,真姐儿把自己耳朵救回来,嘴里嘀咕道:“是要给表哥生一个小小毛女儿,越淘气越会哭越会欺负表哥的最好。”
真姐儿眉开眼笑:“真姐儿就喜欢了。”
王爷也学着她眉开眼笑:“表哥也喜欢,到时候只疼小小毛,把小毛放到一边儿去。”小毛笑嘻嘻不担心:“小毛那就是悠闲人,”再感叹一声:“那日子一定好。”
王爷举手要打,小毛抱住这手臂喊一声:“停!打我好似打你的小小毛。”赵赦乐起来,把小毛抱到怀里小小蹂躏几把:“从来就是水晶琉璃的小毛,打不得的。”
小毛一本正经:“嗯,就是这样的。”
天光大亮,窗纸上白光渐多,王爷放下小毛有些不舍:“表哥要去了,你心里想不想表哥”小毛还在淘气,还在眨眨眼睛再逗上几句,王爷把脸黑一黑,小毛拖长了音喃喃:“这天,竟然又黑了,既如此,再去梦中会表哥。”
“多好的孩子,”王爷很满意,扶小毛睡下,给她盖好被子,负手伏身正满意的检视着,这才负手往外面去。
乖乖睡着的真姐儿又喊住他,略伸长头颈,笑着欲语又止。那含羞样子让赵赦流连,停下脚步笑意闪动:“睡吧,昨儿我问太医,说你是多睡的时候。”
杏红色的绫被,掩盖不住真姐儿面上的红云,她抿着嘴儿笑,轻声叮嘱:“在宫里住,可要老实。”
王爷笑上一声,怜爱地道:“你放心,傻丫头,表哥不在你身边,心里只放两个人。”真姐儿溜圆杏眼:“哪两个”
“一个是你,当然是你,”王爷笑得狡猾无比,真姐儿对这笑容看看,再转头看自己枕头两边,找到常玩的玉连环拿在手上,对准了赵赦,凶巴巴地是喝问:“还有一个呢!”
安平王笑得要跌脚:“你这孩子,你只管砸,让我看看准不准。”
“快说!”真姐儿哼着,王爷含笑:“当然是小小毛,以后和你争宠的小丫头。”说过带着扬长而去的姿势:“我可去了,”回眸笑过,这才出去。
小毛在床上哼唧,抚着稍有隆起的腹部说话:“小小毛,你出来了,一起欺负你父亲。”这样的日子,想想就是美的。
又沉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见世子有信来,真姐儿贪婪地看过,又念给赵老夫人听,再喊丫头们:“送给父亲去看。”
赵老夫人心满意足,又想到世子的亲事,和真姐儿商议道:“等你座胎稳了,咱们请一回客,把各家的小姑娘先请来热闹一回,就便儿,先挑上一挑。”
“世子说,不要宝京王家的女儿,回母亲,这是怎么回事”真姐儿进京,就没有见到宝京王家的小女儿,打听过,也没有人说不好。
赵老夫人笑得不行,一一告诉真姐儿:“她头一回随宝京王妃来,当时灵丘王妃在,开玩笑说两个孩子面庞儿相似,可以成亲事。世子听到留了心,自此不喜欢她。那丫头才这么一点子大,那一年只得三、四岁,全不懂事哪里能惹到他。是世子对我说,要寻个和你一样的媳妇。”
要寻个和母亲一样的媳妇,这是世子赵佑幼年对祖母说的童稚幼语。真姐儿有些泄气:“母亲,他现在不要我这样的,要寻个圆脸儿,和我不一样的。”
“那是他看多了就腻了,这一年在京里又想你,只怕又想找个和你一样的。”赵老夫人这样劝解的话,真姐儿啼笑皆非。
“既然没什么,那请客的时候,也一并请宝京王的女儿也来,我也看看。”真姐儿对这小丫头的印象,只是襁褓中一个婴儿。
“宝京王是旁支皇亲,旧年里带着家人回祖藉祭祖,到时候不知道回不回来。”赵老夫人又推荐别人:“你姨妈的小叔子家女儿,是好的,和世子年纪又相似,”
这里说的姨妈,是赵老夫人的妹妹姬夫人。真姐儿在京里常见她,点一点头道:“是哪一个”那一家,倒是女儿不少。
赵老夫人踌躇:“依我说,庶生的那一个我觉得有心,可咱们不能要。他求了你姨妈,你姨妈烦不了,对我说,我推说你当家,这不,我对你说了,横竖如何,是你们挑去。”
真姐儿格格笑上两声,忽然明白,微笑道:“母亲,庶生的那一个,你果然觉得好,就一并请来,不过表哥说世子的亲事他来定,就是纳妾只怕也要问他。”
“你呀,是不知道怎么着把你表哥这匹没笼头的马给拴得住。想来你也不愿意见世子这样,我不过是提一提,咱们先看一看,到时候要了,也不用着忙是不是”赵老夫人唇边有笑。
真姐儿又多了想法,见房中人不多,陪笑低声问道:“母亲,您当年……施姨娘是您选的”赵老夫人哼一声:“水姨娘和施姨娘全不是我选的,不是对你才说过,你表哥当年,是个没笼头的马。”
“难道一个也没有放”真姐儿心痒痒,只想问个究竟。赵老夫人回想往事,神色悠悠:“还不是为着你,他见天儿和我别扭,十二岁就去京中一去不回,到回来时,他十四了,我说放个人,免得别人家里要笑话。他对亲事不满,对我给的人全不满,摆脸子打人,让他打怕的也有,让他吓到不敢去服侍他的也有。”
怕自己记不清楚,又去看矮几旁站着的多年服侍妈妈:“我没有记错吧”
真姐儿忍笑,听那妈妈笑回话:“老夫人全说错了,王爷哪里敢打您给的人,是王爷晚归不耐烦踢门,他踢门来着,丫头去开门,正好踢到。”
“那后来呢”真姐儿伸着脑袋只要听,赵老夫人和说话的妈妈理论几句:“你们全这样回我,丫头也这么回我,我当时不理论,现在老了,倒不能说句实在话。就是他踢的,不是别人。”
又对真姐儿笑:“你那认真样儿,是字字记在心里了。”真姐儿笑眯眯:“没记呢,这些旧事记他作什么。”
“我是对你提个醒儿,你这样不容易,别人可不这么看,前天西平侯夫人来看我,酸溜溜的说,王爷如今越发的老成,这房里再没有别人。我说西北有两个,你要看,几时送来给你看,要没有便船,你就去一趟。”
房中真姐儿和丫头一起吃吃笑,赵老夫人双手抚在手炉上,又叹气:“可怜我的干女儿,去了有这么多年,这西平侯府忘了她们逼死过人,现在倒来笑话咱们。我的儿,”喊一声真姐儿:“世子,要开枝散叶的才好。”
真姐儿赶快坐直身子答应着:“我知道了。”赵老夫人又伤心上来:“我年纪大了,今年这一个冬天过得,自已觉得比往年艰难。你外祖母病着,让人去看,说撑着要看你的孩子。我听到为她这话哭了一回,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曾孙子出世。”
好好的说着话,把赵老夫人引得伤心上来,真姐儿赶快起身来劝:“母亲不必伤心,前天邹太医来,说您这身子,比人都强,您要当咱们朝里的老寿星才是。”
“还老寿星呢,哼,我不指望,”赵老夫人对着真姐儿看看:“我只要看到曾孙子就满意。”真姐儿微红了脸,一迭连声地答应下来:“给世子多选几个,母亲您放心。”
赵老夫人有了笑容:“我不是逼着你一定答应,只是觉得要说一声。”她笑容可掬眯起眼睛,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哪有人和你一样有福气,成过亲就给我生孙子。”
丫头们扶着真姐儿重新坐下,真姐儿款款地解释:“我不会拦着,母亲放心。”赵老夫人微微笑,真姐儿在这方面的性子,她是全看在眼中。
别人背后也有说真姐儿嫉妒的,不过王爷是个风流人,这些话就翻不起来。而世子的亲事,赵老夫人早就算过,一个人生,哪有几个人生快,她别的全不管,只要曾孙子。
下午赵老大人也去宫中祭拜,婆媳两个人又作伴儿。丫头们送进来一个食盒:“姬家又送东西来。”
里面几样精致点心,还有一个拜贴,上面写着:“手酿甘怡,请王妃指正。”这一个怡字,又少写了一笔。
这是避真姐儿的讳,避开她全名沈怡真中的怡字。
赵老夫人吩咐丫头们:“拿去分了,再把咱们的点心送上来,我饿了,真姐儿也该点补。”见真姐儿手拿着贴子只是不丢,问道:“这写字的又是一个才女不成”
“这字匀净,是下过功夫的,不过不是才女。”真姐儿一笑丢下来。这一家就是赵老夫人的妹妹,姬夫人的小叔子家,他们家里有嫡庶好几个女儿,比世子小一岁,或小两岁的全有。
这见天儿送吃的来的,署名是姬二爷家的嫡长女姬如烟。
婆媳两个人又有了话题,赵老夫人道:“我听人说如烟有些娇纵性子,到你这里,就成了孝顺人。”
“母亲,您说的庶女有心,是哪一个”真姐儿有心打听一下。赵老夫人道:“就是和如烟一年生的,比她只小几天的如月,她有心呢。前年贺你姨妈生日,我多吃了酒帕子不够吐酒的,她装着请我指正,送了帕子给我。”
真姐儿嫣然:“母亲,您吐了几口酒”赵老夫人面有得色:“先敬寿星,你姨妈说不行了要去净面,又来敬我,又说王爷大捷,又说王爷有功的,反正左右不过是这些话,我推不得,只能那有名儿的吃一杯,没有名的我推了。”
赵老夫人说得好似顽童,面上笑得也有三分孩子的淘气,老小老小,老人老了,有时候像孩子。真姐儿想想当时热闹场面要笑,再想想这敬酒句句是指着“王爷”的名头,又听着赵老夫人说的“有名儿的吃一杯,没有名儿的就推去。”
她轻叹一口气不再笑:“父亲母亲在京里,为我和表哥时时上心。”
“我想着你是苦的,下雪大了,我担心冻坏你。说刮风,我总担心你被吹走。”赵老夫人不担心儿子,她满面笑容只对真姐儿道:“说你回来了,我去佛前三炷香谢佛祖,一直保佑着你。”
真姐儿不无感动,她慢慢红了眼圈又忍住,对赵老夫人低声道:“母亲,您放心,世子的亲事,一定由着您喜欢来定。”
“我只是说一说,你到了我这年纪,也是一样的心思。”赵老夫人对着真姐儿笑,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你呀,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不用难为情,我这一辈子没经过的也看过,你能这样,我喜欢呢。”
这句“我喜欢呢”,真姐儿又感动一下。赵老夫人对她挤一挤眼:“这是我眼力好不是。”快要感动得流出眼泪的真姐儿“扑哧”一声破涕为笑,相对于赵赦时时往他面上贴金,赵老夫人今天也贴了一回。
“不过说到曾孙子上,我就得这么说。再说后面的人,有你这样大的福气吗没有的,那还是先给我曾孙子。”说到这一块儿,赵老夫人又顽固得不行。
真姐儿汗颜,看来这古代制度,不仅是根深蒂固存在于爱纳妾的男人心中。所以真姐儿在以前,是极少有改变赵赦的想法,她在抗争不行后,唯一要做的,就是试图离开。
而今到了这一步,真姐儿微笑一下,这也和表哥的好分不开。
看看天色将近黄昏,赵老夫人和真姐儿又开始打点给赵赦送进宫的东西,又问人:“老大人几时回来”
亲眼看过食盒,让可靠的管家往宫中送。又打点一份吃的,喊自己的贴身妈妈:“把这个,送到西平侯府上,是给顾姨娘的,要交到她手上看着她吃,隔一隔手吃了要闹肚子的。”
妈妈会意:“我亲手交给顾姨娘,看着她吃下去。”
赵老夫人这才对真姐儿解释,是得色不已:“西平侯夫人,平时最喜欢打听你,又问王爷几时再纳新人,说你生了两个孩子,说亏了身子不好再生。你这有了,是打她的脸。我呢,闲着也闲着,顾姨娘是我干女儿的妹子,我当然无事要关心她。就是过年的祭物,去了的三少夫人那里,我要送一份到西平侯府的家庙上去。”
想到以平民之身嫁入西平侯府,又被害的裴三少人,真姐儿由衷地道:“应该祭她才是。”可怜她死得惨,死在无声无息的宅斗之中。
“她常问候你,我自己要常提醒她想想这个三儿媳,别以为这京里全是亮眼瞎子,上个月灵丘王妃做寿,你不能去我自己去了,还有人提这事呢。”赵老夫人悠然:“我和她无事逗逗乐子。”
真姐儿心中久违的一个想法翻腾起来,她很想知道赵老夫人和赵老大人的事情。赵老大人的姨娘还有一个,身体不好常年病卧。赵老夫人对她从不亏待,也没有格外好过。
老夫人当年,是不是也有一段宅斗当然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是夫妻情深,也可以看得出来。真姐儿嘴角噙笑又骂自己笨,表哥有责任心,想当然父亲,也是有的。
婆媳相伴用过晚饭,因说冬夜长,让佐哥儿在膝前逗乐子。佐哥儿正告诉祖母和母亲:“不和期哥儿玩了,总要好几天不和他玩。”
祖母和母亲一起笑,佐哥儿想想又道:“我大了要去西北他没人玩时,我不理他。”
烛光下,正在天伦乐,往西平侯府去送东西的妈妈回来,神色三分慌张近前来,先把差使的话复命:“已经看着顾姨娘用过。”
这一句话,赵老夫人很不满意,她是为看乐子,又问:“西平侯夫人是什么神色”烛光斜映出妈妈的慌张,赵老夫人疑心道:“又怎么了”
妈妈那神色笑也不像,惊也不像,全是诧异,细细地回道:“和以前一样,我去到了,从角门上进去,问过西平侯夫人有客,就直接去看顾姨娘。三少夫人见到我没说什么,只说费心。让人带我去顾姨娘房里,顾姨娘可怜见儿的,只是瘦得可怜,我看着她吃下去,又和她说话,一直等到西平侯夫人让人喊我,去见她,她面色难看才说了一句,老夫人太上心,这样关心我们家的人,外面就喊进来,冲进去一队兵。”
先帝新丧,侯府里冲出去一队兵……。赵老夫人心一跳,急急问道:“是什么事”妈妈摇头:“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只是那带兵进去的人,是王爷。”
赵老夫人和真姐儿对看一眼,都是关切的。妈妈接着往下说:“我吓得避到一旁,见王爷站在厅上说了几句话,我离得远没听到,只看到把裴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全抓走,只有三少爷无事。”
烛光跳跃下,赵老夫人慢慢道:“哦。”西平侯府没事爱说真姐儿不好,是真姐儿入京,赵老夫人人前人后相待的好,让西平侯夫人不悦。
当时裴三少夫人还在,她也是民女身份入高门,西平侯夫人对着人,总说她身份低微看不上她。
真姐儿入京后,有和西平侯夫人不对盘的人,反驳她道:“安平王府里要娶民女为王妃,人家就不嫌弃。”
平时嘴上常挂着身份和不般配这些字眼的西平侯夫人,扫了面子。她无事总要说上真姐儿,是她心眼儿狭窄,心存嫉妒。
如今西平侯府获了罪,赵老夫人不知道原因,心中迟疑不定。这全是京中的老世家,无事总斗气,拌几句也就算了。想一想儿子赵赦,不是一个心眼儿小的人。
“母亲不必多想,表哥不是那样人。”真姐儿安静和平地劝着,赵老夫人勉强一笑:“让个人去打听,是什么事情有要咱们帮一把的,得帮一把才行。”
刚才还在斗气的赵老夫人,这一会儿关切上来。
真姐儿再劝:“明天赵安必回来取表哥的衣服,再就表哥回来,就可以明白。”赵老夫人心绪全无,摆一摆手让人全退下,佐哥儿觉得无趣,早就跑出去玩。
烛火把赵老夫人黯然的神色映得清楚,她语重心长道:“这官场上兴旺衰败,我看得足够。有一句话交待你,你如今也能帮着王爷管些事情,比我强。王爷是个刚硬的人,你呢,要是个柔和的人才行。明儿打听到西平侯家出什么事情,用咱们俩人的名义,去看看吧。”
她长长的叹气:“看起来,王爷这是水涨船更高。这种时候,你要多结善缘。”
真姐儿恭恭敬敬站起来:“是。”
到赵老大人从宫中出来,这事情才得明白:“说四殿下在灵前口口声声哭先帝去得快,他已经获了罪,凡是和四殿下平时走得近,全抓了起来在提审。儿子总理着这事,在宫中也不得见我,只让人传话给我,说夫人你的人参汤,他又问过太医,还是一次用一两参的好。还有真姐儿,让你不要淘气。”
真姐儿绽开笑容:“我乖着呢。”
都觉得京中风云变幻的时候,赵赦还有心情说这些话,这一家人可以放心。要是杀戮的大事,赵赦不会有这样心情。
赵老夫人安了心,道:“我偏用五钱参,一两我不受用。咦,老大人,怎么儿子倒没有关心你”老夫人啧啧有声:“我不信你儿子这般不孝敬。”
“怎么会不孝敬,我宫中跪灵,他让人送狐皮褥子给我,怕我腿受塞,我放着不舍得说,遇到夫人你,就藏不住。”赵老大人笑呵呵。
听说祖父回来,佐哥儿跑过来寻他。听到祖父母这几句问答,忙道:“我呢,父亲有问我吗”赵老大人满面笑容,拍着佐哥儿的小脑袋:“让你好生着玩,这就是乖。”
佐哥儿拍拍自己小胸脯:“我最乖了。”往真姐儿身边走去,佐哥儿笑嘻嘻:“母亲,你乖不乖”
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放声大笑中,真姐儿瞪一瞪杏眼:“我乖呢,你要和母亲一起乖乖的。”佐哥儿毫不羞愧的道:“那当然,我看着母亲呢。”
赵老夫人笑得眼睛要出来,真姐儿嘟起嘴,这是什么话,倒要佐哥儿看着。佐哥儿也噘起嘴:“母亲,期哥儿不乖,怎么办”
红烛摇曳下,在墙上显示出母子两个人对嘟嘴……
第二天,全城都知道安平王奉命清查。霍山王觉得自己牙疼又头疼,他抽着凉气:“赵赦,这是怎么上去的!”
商少阳在驿站里忧愁,他身边是小舞。小舞再劝他:“去见见王爷修好。”商少阳苦笑:“晚了,他今年在诸王之上,巴结的人多而又多,他看不上我了。”
商王没弄明白一件事,就是安平王哪一年也没有看上他。光是他为小舞私奔放弃自己的前程,就让赵赦皱眉头。
随从到下午送来消息,商少阳听着一个一个的人名,他的冷汗要下来。今天抓的,全是和四殿下有来往的人,有几个刚进京刚走动的,也被抓了起来。
商王咬牙,不是愤怒,是有些害怕。此时赵赦要是有仇人,正是他报仇的时候。对于赵赦救了自己一回,商少阳想来想去,觉得这是赵赦要动手收拾自己的先兆。
他先让颂殿下和别人看看,他对自己不错,再下手时,人人不会疑心于他。商王真心的恐慌,这是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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