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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世子是个香饽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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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到这里,就在元寂大师面前。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赵赦露出笑容,喊一声:“真姐儿,”真姐儿从旁边的蒲团上起来,走到安平王身边,笑容满面地问道:“表哥有什么吩咐”

赵赦看着年青美貌的妻子,两边小笑涡隐然半露,和她初到自己身边时一样,那时候也是这样喊她一声,真姐儿也是这样翘着鼻子,笑眯眯问:“表哥喊我作什么”

地上,有她的影子在,是黝黑同旁人无异。这样的孩子,怎么会不是常人

赵赦笑容更多,他长身而起,扯着真姐儿一只手到元寂大师身前去,安平王极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子:“大师,最近民间巫盅之风又盛行,我奉皇上命暗查此事,心中一直忧心京中也有许多。请大师看看王妃,她现在身子如何”

说过,对真姐儿柔声道:“别怕,表哥在这里呢。”真姐儿还是维持她笑眯眯的神色:“我知道呢。”

面前的元寂大师慢慢抬起眼眸,这修行的人,又有了年纪有经历,平时垂眉塌眼的只知道念佛,此时这眸子直直对上真姐儿眼眸,竟然是精光四射般能看透人心。

真姐儿先是一凛,赵赦觉察出来,用自己两只双手握住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真姐儿对他一笑:“表哥,我没事。”

她垂下眼帘有无内疚,觉得自己在元寂大师这样的眼光中无所躲藏,赵小毛小心翼翼地道:“表哥”

赵赦深含忧虑的眼眸中有了笑意,虽然他的眉头上还是担忧,不过语气温柔:“有表哥在呢。”

“我就是想说,”真姐儿忏悔道:“我让花开弄了一些东西,准备和表哥开玩笑来着。现在,”小毛缩着脖子请求原谅:“我知道不应该吓你。”

安平王笑逐颜开,当着元寂大师的面把小毛抱在怀里,他深深的拥抱着她,直到把这身子这脑袋全搂在怀中,还觉得自己怀抱不足够深,不够小毛折腾的。

“没事,表哥不会被你吓到,就是你自己好好保重。”赵赦又有哽咽,他把真姐儿带来,内心作了很大的斗争。此时他也深深的内疚:“表哥不应该不相信你。”

小毛也轻泣了:“我就是想,想和你说说来着,就是想对你说说,我喜欢表哥,也相信你,才对你说说,就是想有个人说一说。”

王爷松开赵小毛,认真的看着小毛认真的眼眸,夫妻共同生活十几年,赵赦看出来小毛是认真的,而小毛再一次表示自己很认真。

“阿弥托佛,老僧这里不是月老法台,施主们既然已无芥蒂,请外面说去如何”元寂大师适时地插了一句,他满面笑容,这一对夫妻貌似以前有些什么,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问别人,再从别人哪里取得答案。

安平王费了一番功夫,最终弄明白的,这还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是对元寂大师有感谢,携着小毛出来,心中惊疑不定。

“表哥,”小毛声音软软:“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日头下面有影子,又有孩子们呢,我只是太孤单,想和人说一说。”

王爷拍拍她的头,这么些年来,真姐儿只长到他的肩头,夫妻站在一起比例刚好,王爷一抬手,不是敲到小毛额头上,就是拍到她头上。

有风吹来,菩提树叶沙沙响,这树叶清香中,梵钟不断。赵赦收敛心神,意味深长地道:“你孤单吗”

不是有孩子们,还有表哥在。

真姐儿又认真点一点头,她停下脚步,赵赦也跟着停下脚步。真姐儿扑到赵赦怀中,突然轻泣:“我很想对你说,又怕吓到你,怕你不能接受。怕你……。”

她仰起面庞,上面不仅有泪珠,也有着无穷无尽的害怕和担心。这花瓣似的面容上,有委屈赵赦不难过;要噘嘴赵赦不难过;此时全是害怕和担心,让赵赦看得很是心疼:“真姐儿,你不要怕,你要喜欢说,表哥就听。”

他们站在静室外的树下,静静的相互凝视着,好似亘古以来,就要这样一直对视着,彼此才觉得心满意足。

两个青衣红裙的丫头缩手缩脚过来,把这一对人惊动。王爷不会尴尬,他为小毛整整衣衫,扶一扶头上歪了的花钿。

真姐儿飞红了面庞,看一看丫头,对赵赦抱怨上来:“佑儿的亲事,还是依着他自己选吧,我呢,就在这里走一走过场。”

丫头来请王妃,是在佛法会也要见一见这些小姑娘们。安平王府特意备了一个小小院落,和这些小姑娘们再亲近亲近。

“晚上,再对着表哥哭。”真姐儿拭过泪眼,眼中泪水犹未干,又调皮一笑。王爷含笑,装模作样在怀里摸一摸:“晚上的好,表哥这一会儿怀里只得一个帕子,不太够用。”

真姐儿抿嘴儿笑离去,赵赦对着她的背影又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他觉得自己有些傻。夫妻多年,又有子女数人,怎么会乱想

慢慢踱上两步,他再回身看真姐儿因远而变小的身影和地上的影子,王爷莞尔,和她当年到自己身边来时,总是一个样子。

庙中多松柏榆树,王爷踩着树荫好似漫不经心踱步而出,到了山门外喊来赵安和赵平,面上全不改色,人是低声严厉道:“今天这庙里出入的是什么人,查明白来回我。”

岂有此理!元寂不让大动静,就不能查了

外面又有新香客过来,今天的佛法会不小,来的人很多。霍山王世子下马,见到赵赦在这里,面上先是一寒。

安平王最近虽然少进宫,表面看上去他很悠闲,其实他背地里一点儿没有闲下来。世子正要找赵赦,真的见到他,心中倒有些忐忑,和他说事情,他一定是要拿乔的。

见安平王身影转身往庙中去,霍山王世子不能再耽误,紧走几步上前喊一声:“王爷,你也在这里。”

“我陪王妃来看看,怎么,你也来了”赵赦明明看到世子,他要等到世子喊他才肯转身。山门下的大石狮子下面,霍山王世子面露笑容:“王爷,借一步说话。”

他先一步,赵赦也不慌不忙地跟上去。望佛寺不小,里面有一大片庭院,就是为京里的达官贵人们来下榻所准备。霍山王府,今天借的也有一处。

世子到了这里,满面春风请赵赦进去。里面,走出来别别扭扭的一对人。舞阳郡主肚子不小,扶着丫头的手边走边抱怨项林:“你不愿意来就不要来,来了让你去上炷香,好似刀架在你脖子上。”

项林本来就不情愿,是伍侧妃硬逼着他来陪。走出两步,就看到身为世子的大哥请进一个人来。他面色一下子白了,安平王赵赦!

他瞪着赵赦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他第一眼是急急去看舞阳郡主挺出的肚子,项林鼻子里一哼,面色一沉:“我不想去。”转身就走!

自从他被找回来,只要见到赵赦,面上就全是痛苦之色。好在赵赦最近出门的时候不多,不然的话,宫中京中常遇到,小王爷只会更添痛苦。

世子面色不豫:“四弟,你又不舒服”霍山王和赵赦是面和心不和,不过大家见到,还是会打声招呼。项林一见到赵赦,就露出见鬼的神色来,让请赵赦来的世子很是没有面子。

舞阳郡主倒有礼,她对着赵赦微欠身子,对着他伟岸的魁梧身材看看,再看看他从容的风度,舞阳郡主又是黯然离去。

高高隆起的肚子提醒舞阳郡主,这孩子是项林的。想到项林背后常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舞阳郡主明白他想说是安平王的。

秋风吹来梵音响,舞阳郡主在这梵音中笑得好似罗刹,我倒想是安平王的,只是人家没有功夫。

本来是为给孩子祈福来上香的舞阳郡主,弄了一心的不快活。

自从贞平郡主出嫁后,霍山王府里外强中干。霍山王很想弄好,想重新振兴家门,怎奈小王爷们看着家里钱有限,人人只想着捞东西。

霍山王妃也想好,要是大家分开,她这个风光王妃也就风光不起来。只是下面还有郡主和小王爷没有成亲,姨娘们眼里,也只盯着钱。

再就是世子也想好,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无人相帮。

在外面人看来,霍山王府还是金字招牌,只有家里面的人才知道,衰败样子已经露出来。

四、五个丫头们轻笑着跑过来:“我们是不能打这络子,你们能,何不去王妃面前打一回,大家玩一回。”

只听到王妃二字,舞阳郡主就知道是安平王妃。霍山王妃上了年纪,虽然腿脚还便当,却不大爱凑热闹,她今天没有来。

灵丘王妃比霍山王妃小,她是个敬佛的人,来到就跑到佛前去跪香,还在跪着。

这个时候来上香还要玩的人,只能是安平王妃。想到安平王妃,身边的丫头问舞阳郡主:“咱们也要去吧”

灵光一闪,舞阳郡主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咦,世子请赵王爷要说什么”她素来少根筋,事事全是易宗泽为她把着,直到这一会儿,她才想到这个。

项林就不一样,他虽然是恼怒离去,又悄悄回来,打算在静室外偷听一回。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从隔壁传来。

“这几个官职全是国子监里的小官职,王爷您帮忙说句话,他们会报效您的。”房中无人,世子格外低声下气,他也艰难,以前身为世子,几个兄弟还和他一心,图着他当上王爷后有好处。

长平的事情弄得家里不说精光,却是人人知道破了一大笔财,小王爷们不再一心,只想各自弄钱。

赵赦从进来,就端着个茶碗不松手,不动声色听世子说过,他心中早有算计。国子学里的几个小官职,你也来要,他也来要。

王爷虽然不管国子学,不过主管国子学的人,却和他交好。新帝登基后聪明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大批的换官员,反正他以前的那几年,把人人看得清楚。他肯把吏部、户部等给伍家,就是他的后着。

想到这里,赵赦对世子淡淡道:“这几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要紧地方。四皇子在守灵,他的门客来找过我,八皇子的妻弟也找过我,世子,你看呢”

世子愣神一下,这几个官职的确是国子学里不高的位置,全是六品的官阶。世子瞄上这几个小的,是伍家抢的太凶,把上面的官职抢走近一半,余下的,只有这些小官职。

皇帝装着糊涂,任由伍家又重新当了一半的家。赵赦也装糊涂:“你既然开了口,我理当帮你说一说,不过成与不成,我就不知道。”

国子学里管着天下文章,有不少科举的主考官会从这里选出,这里的六品小官员谨慎当上几年,一旦选为考官,就是这一科的举子座师。

赵赦心中暗暗好笑,霍山王世子以前是个粗鲁大于斯文的人,那一年同自己在京里争书生们,他背后还有不忿,如今,他还真的打起斯文一脉的主意来

“王爷,四皇子和八皇子全在守灵,咱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霍山王世子装着小心敲打赵赦,四皇子和八皇子,是皇帝命他们守灵。

赵赦冲他淡淡地笑:“全是熟人,都来求我说话,我为哪一个说才是”

霍山王世子停一停又道:“其实这也是小事,这几个人在京里不行,放出去也行。”赵赦悠然,原来大鱼在后面,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要放到哪儿呢”

“顾家新封了江阳王,江阳那一处,是个好地方。”霍山王世子目光闪烁着说出来,赵赦心里雪亮,这看着有三十多岁左右,其实嘴上毛也没有干的小子竟然打这个主意。

安平王微微乐了:“你想把他们放到江阳哪里去”霍山王世子打一个哈哈:“历来各人封地上,都有朝廷派去的官员,您看,这姚庆之可为大夫,”

“六品的大夫”赵赦逗着他,霍山王世子笑容不改:“在京里寻一个衙门口儿呆一年,再放出去,就是五品。”

这么优厚的条件,霍山王世子屏住呼吸看赵赦:“王爷,你意下如何”

江阳的顾家新封为江阳王,是皇帝格外笼络于他。顾家新封不稳,霍山王世子这就来约赵赦,这是一块好地方,大家可以下手瓜分。

赵赦沉思,这一沉思就足有一刻钟。他不时掀起眼角瞅一瞅霍山王世子,他难得地候着,没有急躁的神色。

瓜分江阳王的地方当然好,把他架空也当然好,不过,安平王好笑,霍山王府上还有一位江阳郡主,到时候江阳王的忠勇之士再上折子反驳顾家,那本王成了白做功,江阳归还给江阳郡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故意沉吟着,反正本王不急,急的是你。霍山王世子还有后着,他故意用极平淡的语气道:“我府上虽然有郡主在,不过她近几年一直病着,是不问世事的。”

仿佛得了安抚,赵赦有了笑容,这笑容慢慢地先从面上行来,最后才到眼睛里。他眼睛里有一丝笑意,也有一丝犀利,轻声细语道:“世子,郡主可好”

“她身子康健,没有什么事儿。”霍山王世子说过,两个人相对,微微笑起来。

笑容未敛,赵赦又一针见血地问道:“怎么不让你老子来对我说”霍山王世子噎了一下,正在思索着安平王是嫌自己资格不够,还是

赵赦又慢慢道:“我怕霍山王爷他不答应。”眼睛在世子身上瞟了一瞟,那意思很明显,你能当上王爷吗

霍山王世子差一点儿就跳起来,幸好心里一直想着这些事情很重要,他才不理这裸的蔑视,压得下去火气坐好。

火气压下去,面上腾腾好似燃烧,霍山王世子坐在这里,离发毛不远。赵赦不再惹他,到底是客人,何必把主人气死。他只坐等着,手中的小茶碗,又成了他这一会儿消闲的好玩意儿。

这上面绘着鱼戏莲花,这笔调风雅,是当朝的大家吗安平王目不斜视,只对着茶碗看来看去。

“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可以接洽的事情,不再麻烦父亲。”世子好不容易憋出来这一句,又对赵赦露出笑逐颜开的表情:“王爷,你要信我才是。”

算一算,过来坐了有小半个时辰,赵赦不愿意再多说,放下茶碗道:“我信你。”霍山王世子大喜,送赵赦出去,喜不自胜的重新进来,遇上死板着脸的项林。

“四弟,你不去陪舞阳,在这里站着……等我”世子舌头拐了一个弯儿,才把话题弄明白。项林淡淡,眉毛眼睛在这样的神色下,似淡得全看不到,只有他的声音丝丝响着:“大哥,你要是当内奸,我第一个不饶过你。”

世子后退一步,站稳身形,把双手负起来冷笑:“四弟,父亲最近连遭训斥,有人对咱们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四弟妹,和安平王府是常来常往!”

“她屁也不懂,她知道什么!”项林呲牙反驳过,他逼上一步狠狠地道:“大哥,你知道的,可就不少!”

兄弟两个人在这里瞪着眼睛,谁也不肯先服输。那眼睛里“滋滋”地,好似冒出一溜儿火花。

在另一边的小小石桌子旁,真姐儿这里欢声笑语。她坐在铺锦垫的石桌子旁,石凳子上不够坐,丫头们和僧人借来不少椅子摆在这里。

望佛寺有好泉水,各人带来自己家里的好茶叶,在这里名为品茶,实在斗茶。

真姐儿没有让这茶斗下去,她只喝了两、三种,就让人取茶食来,对着一圈儿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道:“也不能只饮茶,这时候,是点补的时候。”

说一声茶食,哗啦又上来一堆。孝敏长公主自然没有人同她争长短,宫女们第一个送上宫制新样点心来,恭敬给王妃道:“这是长公主所带,请王妃品尝。”

玫瑰花样的小点心,每一个都在小玉碗里,玉碗刻成各种花式样,散发着清香。红绢接过,对宫女们含笑:“有劳姐姐。”

她亲手去取小点心,手中扣了一枚银针暗暗试过,以袖相遮看没有变色,这才殷勤送上去:“这是长公主的好点心。”

真姐儿含笑取过,送到口中咬了一小口,说一句:“好,又软又香,”小姑娘们都面上微微变色。

在这看似欢乐的气氛中,真姐儿心里一圈儿一圈儿的转个不停。要用长公主把别人全吓走吗那最后长公主又如何收尾

京中多闺秀,真姐儿自知挑花了眼,不是说只看两回就花了眼,实在是伎俩多多,真姐儿要花眼。

尤姑娘见王妃说茶点好,就不送茶点,转而要过去为她奉茶。这方圆之地就一点儿大,茶杯刚到手,就有人说一声:“小心!”有人重重推了她一把。

头顶上,是两个松果落下来。这个最多只是砸一下,而被人推的尤姑娘,身子对着真姐儿撞过去,手中茶水泼散出来,直直的泼到孝敏长公主面上。

长公主“哇呀!”一声,被烫红了面庞,跳起来原地蹦了两下,皇家风范全无,接下来是她的哇哇大哭声:“我要找奶妈,快给我凉水。”

尤姑娘尖叫:“不怪我,”人直直对着真姐儿还是撞过去。

蒋家的嫡女前天疑似出疹,今天没有来。庶出的姑娘们全在,慌里慌张,一个来扶真姐儿,一个来拉尤姑娘。

真姐儿哪里能被她们碰上,虽然身上是层层叠叠的宫装,她还是敏捷跳开。跳开后,再看一圈子的小姑娘们,因为地方小又争着来救自己,人挤人,人踩衣服的,或摔或身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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