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柔庄公主的退婚信(2/2)
“本来过年多热闹,街上也好玩,都怪赵世子,”柔庄突然福至心灵,坐直问倾城:“我不答应,难道他会答应”
这可能性把倾城吓一跳,见柔庄面上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个不停,她忍不住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姐,你全忘了。”
柔庄噘嘴:“父亲不疼我,母亲也不疼我。哎,三叔公家的大表哥,不是也抗过婚。”对着窗外皑皑雪地有了主意:“你说,去封信问问赵世子,让他不答应,多好。”
“扑哧”一声,倾城又被逗乐:“表姐你捉弄人的主意从来多。”柔庄精神抖擞,刚才的满面无聊全部不见。她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对倾城探长小脖子:“你会写字对吧”
倾城点头:“会写。”
“你比我写的好,对吧”
倾城点头:“差不多。”
“那你帮我写一封信,告诉赵世子,说我不答应他也不答应,这事就过去了。”柔庄说过,倾城立即摇头:“不好。”
柔庄郡主自顾自说下去,一脸的古怪刁钻:“写过往哪里送呢说是我送给他的,这个不行。就说,是了,”她叫了一声,把正对着她看的倾城吓得手一抖,针尖扎在手上,出来一串子血珠儿。
房中还有两个丫头在,手忙脚乱过来收拾过。再看柔庄郡主,小脸儿绷着,两条小腿盘着,两只小手臂一左一右放在盘着的膝盖上,腰身笔直一本正经坐着:“我有主意了。”
丫头无奈:“郡主,您要是不愿意学做活,还是睡一会儿吧。”
柔庄郡主对倾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甜丝丝喊了一声:“表妹。”倾城立即拒绝:“我不帮忙。”
这样的笑容,倾城已经看过多次。
柔庄郡主不慌不忙,继续甜甜的笑着,这笑容一直持续下去,那甜甜的声音也一直喊得倾城抓心搔肺:“表妹,表妹,好表妹……”
“表姐你说”倾城拿这个大她不多的表姐没有办法,又一次表示投降。柔庄郡主笑嘻嘻:“好表妹,信你写,地址,你去问佐哥儿要一回,如何,我重谢你”
顾倾城小脸儿板着,义正词严:“表姐,那你闲着做什么!”柔庄郡主嘿嘿嘿,活似一头小狐狸:“嘿嘿,我帮你把佐哥儿喊来。”
“这个忙我帮不了,”倾城更板着脸,把自己针指收拾着要走:“表姐不需要我陪,我回房去做活。”
柔庄急了:“哎哎,不要走,做什么活,又不等衣服穿。”她们经常这样,丫头们一直看着,此时插一句:“郡主,您现在是学做活的时候了。看看表姑娘做的,针脚儿多平整。这话计,赶上一个绣工的手艺。”
“本郡主做的活,多年绣工都不敢比。”柔庄郡主说得大言不惭。倾城停下来笑,丫头们也捂着嘴笑:“郡主,学会了到婆家不吃亏。”
提到婆家这两个字,柔庄郡主的小脸儿“呱嗒”一下沉下来。丫头们和顾倾城互相一笑,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半天,房中又是一声幽然长叹,柔庄郡主自言自语:“做活做活,学了一年,也不会做佐哥儿那样的玩意儿。”
顾倾城回话:“不要说我做不出来,满京里没有人能做得出来。”佐哥儿的小布偶,向来是京中玩伴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真姐儿因为不在儿子身边,戎马倥偬闲下来时,也要拿起针线给佐哥儿做一样寄走。
柔庄笑嘻嘻:“那你去和他学一学”顾倾城装听不到,来做客的小姑娘传话,也把顾倾城也扯上。说柔庄是冲着世子去的,倾城是冲着佐哥儿去的。
“过年会遇到舅母们,会遇到堂叔堂婶们,堂姐表姐都会来,倾城,又要有人笑话你了。”柔庄郡主最能的,就是捣乱。
倾城白眼她:“表姐你再说,我就恼了。”柔庄笑靥如花,两只小虎牙全笑得露出来:“我说的是真话。去年三表姐说你在我家住着,手艺这么差,半点儿皇家风范也没有,”扮一个鬼脸儿,柔庄道:“她说要来陪我。”
宝京王妃家是旧家,人也不少。倾城的母亲去世的早,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是男孩子可以丢开,由着她父亲另娶。倾城是个女孩子,宝京王妃心疼她,早早就接来。
柔庄郡主又和倾城最好,她这种口没遮拦的说话,倾城早就习惯。相对于别人说她寄人篱下的话,柔庄郡主最多不过这样说说,而且听到别人说时,柔庄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见她又提去年旧话,倾城要取笑她:“表姐,你今年记住,不管别人说我什么,你可别再冲上去踢人打人。三表姐被你去年用雪球砸中,舅母说三个月才消肿。”
丫头们对着撇嘴,三舅太太爱夸张,不过是小孩子们拌嘴打一下,她整整絮叨了三个月。
柔庄郡主坐累了,趴在榻上看倾城针指,不停要诱惑她:“所以你要好好地学,绣出皇家风范来。怎么样,你帮我问佐哥儿要地址,我帮你问佐哥儿借他的荷包来给你看着绣。”
顾倾城用自己高高嘟起的嘴,表示自己不情愿。
“那你今年再和人比绣工,你又要输了。”柔庄亮晶晶的眼睛狡猾地看着顾倾城。倾城长长吐一口气:“这是谁的规定,一定要女孩子每年比绣工。”柔庄笑眯眯:“别人家都不这样,只有舅舅姨娘家里是这样。”
柔庄的外家,诗礼旧家,对女子无才便是德很看重,对于女孩子的女红更看重,才有这样一年一比试的事情出来。
对着手中绣得平平的绣活看着,倾城抱怨:“输就输吧,为什么输的人要给赢的人捧茶端水,”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外家。
学针指才一年多,平时又要陪柔庄玩,自己也贪玩,又爱听古记儿,了解杂事,女红好不到哪里去。
她母亲不在以后,外家依礼要接她,后来才是宝京王妃接过来。
柔庄开心了,对着倾城的小苦脸儿道:“去年三表姐记恨你,让你给她捧茶站了半个时辰。嘻嘻。”
倾城嘟嘴:“就会欺负我,”像柔庄有父亲母亲护着,宝京王不介意别人说女儿顽劣,她又是郡主,外家就管不到她。
“还是依我去年的主意吧,去借佐哥儿的小布玩意儿来比着缝一个,拿过去和表姐们比,她们全想不出来。”柔庄郡主黑亮的眼睛看着一个丫头青衣:“青衣姐姐说,那针脚儿不要太好,就可以唬住表姐们。”
青衣年长于她们,是照顾柔庄郡主的大丫头,她闻言一笑,对两个小姑娘道:“郡主说得是,表姑娘也不必发愁,今年依郡主的主意,表姑娘可以少受一次窘迫。”
她也这么说,倾城没主意,只对着柔庄郡主不乐意,小声道:“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帮你去要地址。我要了来,也帮你写信,惹出祸来,我可不管。”
小脸儿得意洋洋的柔庄再扮个可爱的鬼脸儿,又对坐着的两个大丫头青衣和兰巾吐舌头:“私房话,不许告诉别人。”
青衣和兰巾一起笑:“郡主放心。”不告诉别人那才叫奇怪,至少宝京王和宝京王妃,是要说的。
柔庄郡主还不知道,见倾城被自己磨得答应,格格笑得很是开心地拉着她商议如何写信,是写得让赵世子跳起来,还是让他痛恨到一辈子不愿意见自己。
倾城会的字也不多,不过写上柔庄不愿意这几个字,还是会写的。听柔庄郡主笑得哈哈响,要自己写这一句,写那一句时,她是一心二用,决定到时候怎么写,由自己说了算。
大年初一,宫中遍焚香涎,雪地中不仅有鞭炮的硫磺香,还有各宫中喷出的异香,让来贺岁的官员和命妇们心驰神摇。
佐哥儿穿一件紫色玉带罗袍,和周期穿过宫院去寻年纪小的皇叔们玩。他们身后,跟着一堆人。
左边是御花园,右边是皇帝祭拜的宫殿。周期出主意:“咱们从御花园多省事,从这边走,遇到叔伯们还要行礼,这不是在家,没有红包拿,又要起来跪下的耽误事。”
佐哥儿也说好,和周期往左去御花园。没有行上几步,见到一处垂柳下,站着花团锦簇几个孩子。
其中有一个,粉色衣衫俏丽脸蛋儿,是柔庄。在她旁边的淡蓝色衣秀丽面容的,是顾倾城。
佐哥儿一下子停住脚步,还在往前走的周期冲出去半步,才注意到狐疑地回头:“怎么不走”佐哥儿努一努嘴,正巧看到柔庄对自己招手,而顾倾城也含笑看过来。
周期小胖手在自己胖脑袋上拍拍,立即鼓起腮帮子以示自己愤怒,一把拉起佐哥儿转身:“咱们换条路走。”
“哎,佐哥儿,别走。”柔庄急了,她这一喊,旁边的几个小姑娘嘻嘻笑话:“你在喊哪一个,她是你什么人”
佐哥儿和周期全装没听到,没走几步,迎面遇上十七皇叔来,笑逐颜开道:“我们打雪仗,就等着你们来。”说过往御花园中去:“跟我来。”
“十七殿下,我们不能去。”佐哥儿和周期一起喊住十七皇叔,十七皇叔愣住:“为什么”佐哥儿再次努他的小嘴儿,对着那一堆小姑娘们使劲儿伸着。
赵意在后面看着,笑得要跌脚。他只管两个哥儿不惹事,至于拌嘴这些,他全不管。
十七皇叔愣是没有明白过来,顺着佐哥儿的眼光看过去:“你难道不认识,柔庄,倾城,柔庄的表姐良月,我皇姐孝纯长公主,咦,孝敏皇姐也来了。”
雪地中,又走来孝敏长公主。
佐哥儿对着十七皇叔杀鸡抹脖子般的使眼色,周期也不停地在眨眼睛。赵意又笑得要倒,十七皇叔还是不明白:“你们两个,是病了”
“不是,我们要避嫌。”佐哥儿无奈,只能说出来。这句话顺风传到御花园那里,柔庄忍俊不禁,倾城面有尴尬,良月不屑地打量着她们两个人,她也是不大,却来了一句阴阳怪气地话:“倾城,小王爷不来就你,你要去就他才行。不然,不是你白进宫一回。”
和良月好,也嫉妒柔庄的孝纯长公主扑哧一下笑起来。柔庄气呼呼,倾城劝着她:“快不要这样,这没有什么。”
寄人篱下的倾城,对于柔庄的亲戚也好,还是她和柔庄一起的亲戚也好,向来有度量。
这些话是逆风,没有传到佐哥儿那里,这一会子,是周期在解释:“大表哥和柔庄定亲事,我们兄弟要避嫌。”
赵意忍笑忍得肩头有些抽,十七皇叔是个孩子,也笑得不行:“你们两个人,要避什么嫌,又不是赵世子。”
“要避嫌的,”佐哥儿和周期一起坚持,再邀请十七殿下:“去常宁宫打雪仗,一样好玩。”这两个人,把十七殿下弄走。
御花园那里,和柔庄不一个祖父的堂姐良月郡主又出言讽刺,她年纪小小,好似全厉害在话语上,柔庄年纪小,就打起来她不怕,倾城又从不回话,良月又来上一句:“表妹,你带着倾城也去吧,我打保票,你们一会儿,一定去那里。”
孝纯长公主笑问:“都说柔庄许的是好亲事,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这样来的”
柔庄郡主气得小脸儿通红,又不能和孝纯长公主怎么样,只是瞪着良月郡主:“你有本事,和我到太皇太后那里说去。”
孝纯长公主不说话,明白这句话说的是她。
柔庄、倾城和孝敏长公主走开,三个人背地里商议着:“去不去玩”柔庄请孝敏长公主:“帮我看着你皇姐。”
她拉着倾城走开,去寻佐哥儿。
常宁宫中,雪仗打得正痛快。柔庄和倾城从雪树后面慢慢瞅着,柔庄得了意,把刚才的烦恼全抛开:“看佐哥儿身上戴的,又是一个新样子的东西。”
真姐儿思念家乡,无法也无计可施时,就做自己能想得起来的玩偶出来。给孩子们玩,也时时提醒自己不忘故乡。
佐哥儿身上戴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机器猫布偶。他正跑得飞快躲雪球,身后有人悄声喊:“哎,佐哥儿过来。”
赵意和常宁宫里侍候的太监早就看到她们溜进来,没有放在心上。见佐哥儿走开,也不当一回事情。
佐哥儿嘴上说着不再和倾城玩,被柔庄一喊,他就跑过去。见到倾城也在,小脸儿才有些不乐意:“你怎么也在”
倾城赶快给他行几个礼:“对不住,那天你来寻我,我和表姐,是真的要避嫌。”柔庄补一句:“是要避嫌,不然别人要说我们不好。这不是要找你,都得悄悄儿的找。”
“这真麻烦,你和大哥定亲,祖母说这就更亲近了,怎么倒要避开”佐哥儿摇着脑袋。倾城又红着脸补一句:“特别是我,要避开你。”柔庄再补上话:“可是现在有事要求你”
佐哥儿一听很热情:“什么事”柔庄笑得不无讨好,她本来就生得好,这一笑面颊更像大苹果:“倾城要给赵世子写信。”
“不是我。”倾城只说出来一句,柔庄又来补话:“反正是给赵世子写信,你有地址吗”佐哥儿瞅瞅柔庄,是笑得欢快无比;瞅瞅倾城,是笑得心虚无比。
他想起来父亲的叮嘱,往后面退一步,拉开距离,这样可以有气势些。小身板儿按父亲早上习武时教的挺直了,两只小手也背到后面去,认真严肃的道:“好吧,你们写信来给我,我夹在我给哥哥的信里面,一起发给他。”
柔庄差一点儿没有跳起来欢呼:“好好,你太好了,佐哥儿。”用过人后这就跑得飞快,扯着倾城就走:“去找母亲,咱们回家去。”
晚上佐哥儿去见赵赦,一五一十告诉他:“父亲,让你猜着了,果然她要来找我。”赵赦扯一下嘴角,这算什么猜着了。你又求不到她,她作为亲家府上寄居的小姑娘,今年不理,明年还能不理,这是以后会常见面的亲戚才对。
为开导儿子的小苦脸儿,顺便给他上一课的赵赦,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应验自己的话。他只是教儿子,不是帮他收拾顾倾城。
伏案的安平王听佐哥儿说出来:“柔庄要给哥哥写信,”安平王诧异抬起头,碰到儿子清澈黑亮的眼睛时,微微一笑。在佐哥儿这纯净的眼神儿里,是认为柔庄给哥哥写信,和自己给哥哥写信,是一回事情。
“那你收下来送给我,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赵赦不用想,就可以明白那个捣蛋鬼想干什么。写信她倒挺能耐。回想真姐儿在她这个年纪时,壹贰叁都认不全。
王爷突然一激灵,真姐儿说自己早就会认字,还认什么简体字,这小白眼儿狼,那时全是装的!
安平王悠然自得,就装表哥也没有被吓跑,不是手把手教你。书案前还站着佐哥儿,他对着父亲面上的微笑瞅着,也咧开小嘴儿一笑:“父亲,你猜什么都对。”
小儿子孩童的恭维,让赵赦喜欢。这喜欢和笑容不同,喜欢一露出来,佐哥儿是打蛇随棍上,抱着他大腿就爬上去,攀住父亲宽阔的肩膀,佐哥儿笑逐颜开:“父亲,现在我不生气了。”赵赦含笑拍拍他:“那就好,下去吧,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不会再生气。”
佐哥儿溜到地上去,对父亲回头一笑,甩开小胖腿“吧嗒、吧嗒”走出去。
书房中独留下王爷赵赦,他摇头失笑:“给世子写信我这要娶的,是什么儿媳妇”莫明其妙!
佐哥儿和赵赦在父子情时,柔庄在家里催促倾城,她卷着彩袖,今天进宫拜见的新粉红色绣梅花衣衫上,已经溅了不少墨汁。
她的一只手扶着砚台,一只手拿着墨条在研墨,小嘴儿里好似失火一样飞快迸出话来:“快写,写上我不喜欢他,这一句一定要写,”
倾城停笔颦眉:“应该是写,难与君子相匹配吧。”柔庄瞪圆了眼睛:“你会写吗”倾城为难:“写不全。”
“那你就挑会写的写,快些,写好明天就给佐哥儿去,明天初二不行,遇不到他,唉,只有十五元宵节进宫看花灯了。”虽然时间宽余,柔庄依然催得很急。
倾城一字一字写道:“不喜欢你。”柔庄就夸:“好。”再皱眉想下面一句,她彩袖纷飞研着墨,一面把墨溅到衣服上和桌子上:“你也别喜欢我。”
这一句也勉强加上,遇到不会的字,柔庄只想一下就有主意:“画个圈儿吧,母亲有不认识的字,就画个圈儿。”
倾城嘀咕:“姨妈还有画星星的时候呢。”柔庄笑嘻嘻:“你说得很对,下面再有不会写的字,就画个星星,不然赵世子看信,还以为个个圈都是一样的字,他就不会念了。”
这样一封信写给赵佑,他想破脑袋也是念不全的。
最后信写成,倾城念一遍给柔庄听:“我不喜欢你,你也圈喜欢我,你说退婚比我说要好。要是嫁给你,我就完了。”退婚二字不会写,第一个字用一个五角星星代替,第二个字用一个六角星星代替。要好两个字也忘了,用一个多角的图形来代替。
还有不会写的字,全是怪图形。
柔庄郡主乐陶陶,把信拿着在面前吹上面的墨迹,再对倾城道:“再来一封。”倾城道:“为什么”柔庄催促:“麻烦再写一封一样的。”
不一会儿写好,倾城拿在手上比较一下,自己很满意:“这两封信上的星星,画得一样。”等两封信都干透,柔庄分别一一折叠起来,把其中一个给倾城:“这一个,你拿去给青衣姐姐,或是你直接给母亲算交差。”
倾城伸出的手停下来,吃吃笑着:“原来你全知道。”柔庄伸长舌头怪叫两声:“我当然全知道,我对着你们说什么,你们都会去告诉母亲。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她郑重地举着另一封信,放到自己怀里去:“等十五那一天,我再给你,让你给佐哥儿。”
柔庄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她的聪明,全用在这上面。
转眼正月十五到,当晚金吾不禁,通宵看花灯。天天不出门的柔庄是正大光明坐车出了门,寻到佐哥儿的身影时,把信这才从衣内取出,很是信任很是认真,颇有些燕太子易水送荆轲的味道:“表妹,拜托你了。”
倾城没有办法,只能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要知道柔庄对着她从初一絮叨到十五,小孩子不会谈终身幸福,却会说我完了。
担负着这个光荣的重任,倾城暂时忘却新年里又有亲戚对她的嘲笑,也是讽刺她和佐哥儿。她一步一步走去,眼前只有柔庄苦皱着的脸儿,耳边全是柔庄的念叨,要完了。
佐哥儿见到是她,侧一侧身子走到树后。倾城跟过去,刚从袖子里掏出信:“给。”身后几声大笑声,良月郡主和孝纯长公主仿佛从天而降:“让我们抓到了。”
孝纯长公主是眼中闪烁着得意的笑,良月郡主是直接骂出来:“说你是狐媚子,还不承认。这信,是你用来勾搭小王爷的吧!”
倾城护得紧,手一缩紧紧压在怀里,面颊上泛起激愤的红晕:“不是的!”一想又当着佐哥儿的面,又加上一句:“你胡说!”
良月得意的伸手来抢:“给我看看,就知道了。”
佐哥儿站在那里,听到这些话,也明白勾搭这两个字不好,他面上也有激起来的红晕,只看着良月郡主去抢信,以至于连孝纯长公主和他说话都没有听到。
忽然,他几步过去,用力推开良月,再把手对着倾城一伸:“给我!”把信拿到手,对身后倾城道:“你走!”
恨恨把信收好,听到身后脚步声离开,佐哥儿才大声道:“是我刚才掉下来的,她捡到,送给我的!”
良月郡主愕然,很是委屈:“我不过是想让你看看,她们两个人全不好。”佐哥儿跺脚道:“不用你说!”
这封信,还是到了安平王手里。赵赦抱着一睹儿媳妇手笔的心态展开,虽然王爷文武双全,他愣是没有弄明白这些星星和圈圈、怪图形,是什么字
当然这是退婚的意思,这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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