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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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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到赫尔辛基的机场之后,作首先去货币兑换处把日币的现金都换成了欧元,然后找了一间买手机的商店,买了一部尽可能操作简单的prepaid预付费手机。弄完这些后把双肩包挂在肩上向出租车候车点走去。乘上一辆型号古老的梅赛德斯奔驰车,把市里宾馆的名字告诉了司机。

离开机场开上高速公路后,作眺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绿色森林和用芬兰语写着的广告牌,这明明是他第一次出国旅行,但却没怎么感受到真正来到外国了的实感。到芬兰虽然说时间上花费得久了一些,但就心情而言和去名古屋没什么不同。只是钱包里的币种改变了而已。着装也是斜纹布休闲裤(chopants)上衣是黑色的polo衫、运动鞋、浅棕色的棉外套这种平常的打扮。替换的衣服也只拿了最低限度所需的,不够的话在哪儿买点就成。

“你是从哪儿来的呀?”司机透着镜子看着他的脸一边用英语问道,他从脸颊开始直到下巴都长着浓密的胡子。

“从日本来的。”作答道。

“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行李倒很少嘛。”

“因为不喜欢背重行李。”

司机笑了。“谁都不喜欢行李重啊。但不知不觉行李就变重了。这就是人生啊c`estvie。”说着又高兴的笑了起来。

作也陪着笑了笑。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司机问道。

“是建火车站的。”

“是工程师么?”

“没错。”

“你是跑到芬兰建火车站来了?”

“不是,是休假来探朋友的。”

“那可真不错。”司机说道。“假期和朋友,是人生中顶好的两样东西啊。”

是芬兰人都喜欢这样随口说着潇洒的人生警句呢?还是说是这位司机的性格使然呢?作暗中希望是后者。

开了大约三十分钟后,出租车抵达了赫尔辛基市内的某家宾馆的门口。作想起自己没有事先看好旅游指南,不知道小费应该付多少,还是说根本不用付呢(仔细想想,关于这个国家他事先什么都没了解过)。所以就给了出租车费的百分之十左右当小费。司机显得很高兴,给了他一张空白的发票,所以应该是没弄错金额吧。就算给的数目不对,至少对方没有不高兴这一点是确定了的。

沙罗给自己挑选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装饰古色古香的宾馆。一个帅气的金发男童给他带了路,乘着摇摇晃晃的老式电梯,到了四楼的房间。里面有着旧家具和一张大大的床褪了色的壁纸上绘有松树叶的图案。浴缸bathtub是旧式的猫脚浴缸,窗户则是上下开合的式样。窗帘褶裥很厚实,上面带着一层薄薄的蕾丝。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怀念的气息。从窗口看出去是一条宽广的大道,中央行驶着一辆绿色的tra有轨电车。是间让人平静下来的房间啊。没有咖啡机也没有液晶电视,反正那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

“谢谢,这个房间就可以了。”作对门童说道。然后拿了两枚一欧元的硬币给他做小费。门童笑眯眯地然后像只狡黠的猫一般静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作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时,已经将近傍晚。但窗外依旧亮如白昼。天空中清晰的挂着一轮白色的半月,看上去简直像块用久了的浮石一般,像是有人扔上空的,然后因为某种理由就那么停留在那里了。

他乘电梯来到大堂,去门房ncier的办公桌处从一位红发女性那儿得到了一张免费的市区地图。接着说了沙罗旅行社的当地办事处的地址,让她帮忙用圆珠笔在地图上做了记号。那个办事处离宾馆不过三个街区的距离。作听从了那位女性门房的建议,买了一张可以通用市区公交车、地铁和有轨电车的pass票。请教了交通工具的乘法,拿了线路图。那位女性大概四十五岁多,眼睛是淡绿色的,人十分之亲切。和比自己年纪大的女性说话,作就会一如既往的变得心情平静自然。这一点好像无论在世界的哪里都不会变。

作在大堂的一个安静角落,用在机场买的手机给黑所住的公寓打了电话。电话是留言录音。是个足足的男声用芬兰语说了20秒左右的留言录音。最后出现了信号音,大概是让人留言的吧。作什么都没说的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又拨了那个号码试试看,还是一样的结果。那个录音大概是她丈夫录的吧。当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但那个声音给人印象莫名的欢快而开朗。这是个过着富裕而满意生活的健康男性的声音。

作挂断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深呼吸了一次,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也许黑现在不在那个公寓里了。她有丈夫和两个年幼的孩子,现在是七月了。就像沙罗说的那样,也许他们一家四口趁着暑假去马略卡岛allorca旅游了也说不定。

时钟指向了六点半,沙罗告诉自己的那家旅行社的办事处一定已经关门了。但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作又一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那间办事处的号码。和预料的不一样那间办事处还有人在。

一个女声正用芬兰语说着什么。

“请问欧嘉olga小姐在么?”作用英语问道。

“我就是欧嘉olga。”那位女性操着毫无口音的标准英语答道。

作报上自己的姓名,说了是沙罗介绍来的。

“啊,tazaki先生,你的事我从沙罗小姐那儿听说了。”欧嘉olga说道。

作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自己来见朋友,但她家里的电话变成了电话录音,听不懂录音里说的芬兰语。

“”tazaki先生,现在你在宾馆么?“

是的,作答道。

“现在我们办公室要关门了。再过三十分钟左右我能到你那里,能在大堂见面么?”

欧嘉olga是位金发的女性,作的打扮是紧身牛仔裤,上衣配长袖的白衬衫。年纪大概在二十后半吧。身高在170左右,脸上有些胖乎乎的,血色很好。给人一种出生于富足的农家,从小和吵闹但活泼的鹅群一同成长的印象。她把头发向后束起,肩上背着黑色的漆皮enal肩包。走路姿势像快递达人一般,步幅很大直直的从宾馆入口走了进来。

两个人握了手,并肩在大堂中央的大沙发上坐下了。

此前沙罗也来过赫尔辛基好几次,每次都是和欧嘉olga一起工作的。对于沙罗,她似乎不单单当做工作上的伙伴,还很抱有个人的好感。

“一段时间没见了,沙罗还好么?”她问道。

很好,就是工作好像很忙,一直四处飞来飞去。作答道。

“沙罗在电话里说你是她个人的亲密好友。”

作微微笑了。她个人的亲密好友,他在脑中重复了一遍。

“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很乐意帮忙。请不要客气。”欧嘉olga笑眯眯地像是要窥入作的眸子一般说道。

“谢谢你了。”有种感觉对方像是在暗自考察自己是否配得上做沙罗的恋人,他想道,要是能打到她的及格线就好了。

“让我来听听那个电话录音吧。”欧嘉olga说道。

作拿出手机,按下了黑公寓的电话。这段时间欧嘉olga从包里拿出便条纸和金色的细长圆珠笔,放在了膝头。电话一通,他把手机递给了欧嘉olga。欧嘉olga神情专注的听着录音,把要紧的信息立即记录在纸上,然后挂断了电话。看上去像是能干而做事很得要领的女性,就像沙罗所形容的那样。

“录音的人声应该是那位女性的丈夫。”欧嘉olga说道。“他们一家人在上个礼拜五离开了赫尔辛基的公寓,搬去了surhoe避暑别墅。一直要住到八月中旬,他们留了surhoe避暑别墅的电话。”

“那里远么?”

欧嘉olga摇了摇头。“地址在哪里不清楚。从录音的信息中只知道是在芬兰国内和电话号码。我打电话过去问问看应该就能知道地址。”

“那样的话是很好,但其实我有一事所托。”作说道。“在电话里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因为希望尽可能不告诉他们而直接去拜访。”

欧嘉olga的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作解释道:“她是我高中时代的好朋友,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见过面了。她应该完全没预料到我会跑大老远到这里来。我想出人意料的敲她家门,让她吓一跳。”

“surprise。”她说道,然后把膝盖上的手心朝天花板伸展了一下。“好像会很好玩呢。”

“要是对方觉得好玩就好了。”

欧嘉olga说道:“她是你以前的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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