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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这样也无妨吧。从爸爸的生活中解放出来也无妨吧。
他掏出了钱包。
大楼前立着很多花哨的招牌。男子沿着楼梯往地下走,平介跟在他身后。下了楼梯有一扇门,男子打开门,里面是犹如窗口一样的地方,男子站着朝里面喊了一声,紧接着窗口旁边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丰满的中年女人。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平介只好环视周围。昏暗的走廊向右延伸,四周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拉客的男子离开了。中年女人问平介:“客人,您去厕所吗?”
“什么?”
“去厕所吗?如果想去的话,请现在去。”
“啊,不用了。”
“真的吗?真的不去吗?”中年女人不嫌啰唆地又问了一遍。平介心想,大概待会儿有什么特殊服务吧。
平介先被带到一间狭窄的等候室。去之前他还担心有别人在等着,可是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墙上还贴着一张很大的裸女照。
很快中年女人又出现了,说了声“请跟我来”。二人走在房门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廊里,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住。打开门,一个身着红色浴袍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迎接,一头长发紧紧地束在身后,脸长得像猫一样。
平介走进房中,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年轻女子缓缓地站起来,移到他身后,为他脱去上衣。“客人,您不是本地人吧?”女子一边把他的上衣用衣架挂起来,一边问。
“嗯,我从东京来的。这你都能看出来?”
“因为您的上衣很厚。肯定是以为北海道很冷,才穿了这么厚的衣服。”
确实如她所说。其实他放在酒店的行李里还有一件毛衣。“观察得真仔细啊。”
“虽说北海道在最北边,可和北极不一样。衣服需要我为您脱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
一进房间就有一张床,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浴室,中间没有墙或任何分隔的东西。平介慢吞吞地脱衣服时,女子就到浴室去看洗澡水的温度和水量。不知什么时候她把浴袍也脱了,全裸着的身体很是苗条。
在女子的催促下,平介躺进了浴缸里,然后女子开始用海绵让香皂起泡。她微微隆起的胸部若隐若现,小麦色的年轻肌肤看起来光滑无比。
平介心想,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直视女人的裸体了。当然现在的直子的裸体则另当别论。上一次看曾经的直子的裸体还是事故发生之前,也就是两年半前。这两年我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平介想,我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说。
“哦。是被路边的大叔带进来的吧?”
“嗯。”
“那就是两万五千元喽。”
“对,两万五千元。”
女子低低地笑着,说:“其中大叔就抽了九千元。”
“是吗?”
“下次直接到店里来,点名找绘里香就行了。那样的话就只需要支付一万六千元。”
“哦。”平介一边点头,一边琢磨着为什么拉客的人回扣要收九千元,而不是整数金额。
女子为他洗干净身体,让他躺在沙滩垫上。女子全身涂满了润肤乳,贴在他身上摩擦。当她两腿间到达平介眼前时,他看到了她的私处。他已经很久没看过了,因此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随后冷静地观察着,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您好像不是很兴奋。”
“抱歉。”
“您喝酒了吧?”
“嗯,喝了一点。”
“那去床上吧。”
床边有一面镜子,平介一躺下就能看到自己的裸体,因此有些羞涩。枕头旁边有一只小闹钟,他明白那是用来计时的。还剩多少时间呢?这么一想他竟着急起来。或许这让他无法进入状态,无论这个叫绘里香的女子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法坚硬起来。
“这个方法对喝了酒的客人最有效。”她说着,拿来浸了冰水的毛巾敷在他的睾丸上,可完全不起作用。“客人,您这是怎么了?”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他。
“好像不行啊。”
“您不是憋了好久才来的吗?”
“是啊。”他想说已经憋了两年半了。
“那怎么办呢?没剩多少时间了。”
“那就算了吧。对不住了,就这样吧。”平介说着起身,坐在床边对她说,“你能帮我把衣服拿来吗?”
“这样真的好吗?”
“嗯。”
绘里香一副赌气的神情,把衣服一股脑地放在平介身边。平介一件一件拿起来穿好。
“您有妻子吗?”女子问道。
他想说没有,可又想到这么大年纪还是单身,而且来到这种地方却是这种表现,就说不出口。“有啊。”他答道。
“所以说嘛,”女子嘲笑似的歪着嘴说道,“只和妻子一个人做就好了。”
平介感到一阵耻辱,涨红了脸。他很想给她一个耳光,却又不能那么做,于是只低沉地说了一声“是啊”。
回去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人又出现了。她带平介到之前没用过的电梯前,说道:“坐电梯到一楼,就是刚才进来的正门的另一侧,从那儿出去就是另一条街。”大概是体察到客人离开的时候心情会比来的时候更羞耻吧。
平介按她所说到了一楼,走出去的那条街道完全没有特殊浴场的感觉,十分安静。路旁的垃圾桶边,还有流浪猫在寻找食物。街灯很少,月亮也没有出来,然而这黑暗却拯救了他。他缓缓地走着。
我今后该如何活下去呢?平介想。是父亲,却又不是。是丈夫,却又不是。而且现在连勃起都无法做到了。那么就是男人,却又不是。
他的心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震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