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三天·岛(2/2)
“方块q。”
“唔,我们看一下盒子里的牌。”
埃勒里打开盒子,取出正面朝上的扑克牌,在两手间摊成扇形。
“方块q——这是什么?”
埃勒里停下手,只见正面朝上的牌里唯独一张是背面朝上。
“只有一张背面朝上。”
“没错。”
“麻烦你把它抽出来看一下花色。”
“嗯——啊,太不可思议了。”
阿加莎半信半疑地抽出那张牌背面朝上放在桌上,千真万确,这就是方块q。
“不可能吧。”阿加莎杏眼圆睁。
“很刺激吧。”埃勒里微笑着把扑克收起来放进口袋。
“埃勒里,刚才这个魔术太神奇了。”
“咦,没给勒鲁看过吗?”
“刚才是第一次见识。”
“这是扑克魔术中的最高杰作。”
“莫非阿加莎前辈是托儿?”
“才不是呢,勒鲁。”
“真的吗?”
“我不用什么托儿。再给你透露一点,我不是以五十二分之一的概率为赌注瞎猜阿加莎所想的这张牌。”
埃勒里点燃一支沙龙烟,慢吞吞地吐了一个烟圈。
“下面来猜个谜语吧。我前段时间在书上看见的。‘看上就在下,看下就在上,穿过母腹在子肩’,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说什么?”勒鲁又问了一遍。
埃勒里刚重复了一遍,阿加莎就拍着手叫起来。“我知道,是‘一’,汉字的‘一’。”
“完全正确。”
“啊,原来如此,猜字形啊。”
“接下来这一个呢——‘春夏冬二升五合’,这个怎么读?”
“这是什么?”
“你没在农村小店里见过这种东西吗?”
“好像在银行里见过。”
爱伦·坡把新开的云雀烟收起来。
“‘春夏冬’,没有秋天,也就是‘生意’。‘二升’是两升,也就是‘越来越’,‘五合’是半升,也就是‘繁盛’。” [1]
“合起来就是‘生意兴隆’啊。”
“没错。”
“呵,这种拐弯抹角的拆字游戏挺有意思啊。”
“也可以说是一种暗号吧。”
“说到暗号——”埃勒里接着说,“最早出现在《圣经·旧约》的《但以理书》。”
“那么早就有了?”
“日本很久之前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说《续草庵集》里吉田兼好和顿阿法师的问答歌,在高中没学过吗?”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歌?”阿加莎问。
“兼好赠歌给顿阿——凉爽的秋夜,一觉醒来,曲肱为枕,悠闲地躺在收获的稻穗上,亲密的秋风抚摸着我的双手——每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给我米’,同样把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是‘我还要钱’。” [2]
“这话真寒酸。”
“顿阿法师回赠道——深秋的夜晚,内心惘然若失,久久未能望见你的影子,即使你不在乎我,盼望不久与你重逢——同样把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没有米钱也少’。” [3]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我记得《徒然草》里记载了另外一种形式的暗号歌,是什么来着,奥希兹?”
所有人顿时一惊,无言以对。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脱口而出。”埃勒里难掩狼狈,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
晚饭开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奥希兹的死。此时埃勒里说漏嘴,又把大家带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大厅被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
“埃勒里,还有没有别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埃勒里,勒鲁好意为他解围。
“啊,是啊。”埃勒里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
“阿加莎,泡杯咖啡吧。”卡尔瞥了埃勒里一眼,轻蔑地撇撇嘴,似乎在嘲笑他的出丑。
埃勒里双膝发抖,刚准备反击,阿加莎眼明手快地制止了他。
“我去泡,大家都要喝吧?”阿加莎飞快地走进厨房。
“喂,你们这些人——”卡尔瞪着剩下的四个人,“今天是奥希兹的守灵夜,你们别假装不知道,都严肃一点。”
“请,糖和牛奶自己放吧。”阿加莎把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有六个墨绿色的杯子。
“对不起,每次都麻烦你。”埃勒里拿过靠近自己的一杯。其他人也纷纷伸过手来,阿加莎取走自己的一杯后,把托盘放在邻座的范面前。
“谢谢。”范接过杯子,把抽到一半的七星烟放在烟灰缸里,把十角杯捧在手里。
“感冒好了吗,范?”
“啊,嗯,托大家的福——埃勒里,我们还没有好好讨论过,真的没有办法和外面取得联系吗?”
“没有。”埃勒里啜了一口黑咖啡,“我本来想在晚上摇白旗引起j崎灯塔的注意,可那是个无人灯塔吧?”
“唔,是啊。”
“还有就是让谁冒死游过去,或者设法造一艘木筏。”
“两个办法都不现实。”
“埃勒里,我们还想过生一堆火。”爱伦·坡说,“可是,烧松树叶不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要么,干脆一把火烧了十角馆。”
“这不行吧。”
“不行,而且很危险。爱伦·坡,刚才我和勒鲁找联络办法的时候,顺便想找另外一样东西。”
“另外一样东西?”
“对,不过最终没有找到,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岛……不对,等一下。”
“怎么了?”
“蓝屋——被烧毁的蓝屋。”埃勒里揉着眉间喃喃自语,“那里有没有地下室呢?”
“地下室?”
就在此时——
突然,有人趴在桌上发出可怕的呻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阿加莎叫起来。
“怎么回事?!”
大家腾地站起身。桌子咔哒咔哒剧烈摇晃,喝了一半的琥珀色咖啡从杯子里溅出来。
他宛如一个失控的电动人偶,双脚在地上乱踢,最后蹬翻了椅子;趴在桌上的上半身滑落在蓝色地砖上。
“卡尔!”爱伦·坡扑上去。
勒鲁险些被爱伦·坡撞倒,他一个趔趄碰翻了自己的椅子。
“怎么了,卡尔?!”埃勒里也紧随其后冲到卡尔身边。
爱伦·坡盯着仆倒在地的卡尔,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谁知道卡尔有什么老毛病吗?”
没有人回答。
“——怎么回事?”
卡尔的喉咙像一支不顺畅的笛子,虚弱地发出嘶哑的声音。爱伦·坡用强壮的手臂支撑起他的上半身。
“搭把手,埃勒里,让他吐出来,大概中毒了。”
卡尔的身体剧烈抽搐,挣脱了爱伦·坡的手。他翻着白眼,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随后又是一阵更激烈的痉挛。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他的嘴里流出了褐色的呕吐物……
“他不会死吧?”阿加莎惶恐不安地看着爱伦·坡。
“我也不知道。”
“没救了吗?”
“我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就算知道,在这里也无药可救,只能祷告毒药的剂量不至于致命。”
当天深夜两点半。
卡尔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离开了人世。
5
剩下的五个人筋疲力尽,谁也没有说话。也许问题不在于疲劳,而是已经麻木了。
和奥希兹不同,这次大家目睹了卡尔痛苦地倒下以致死亡。这种触目惊心的惨状以及非同寻常的崩溃感,反而让他们的神经麻木了。
阿加莎和勒鲁半张着嘴,茫然地望着半空;范用手撑着头,不住地叹息;爱伦·坡不再把手伸向烟盒,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窗;埃勒里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从天窗里看不见月光。
灯塔的灯光不时刺穿黑夜。煤油灯左右摇摆,仿佛有生命似的。波涛涌上来又退下去,退下去又涌上来,重复着单调节拍……
“给个结论吧,我困了。”埃勒里勉强睁大眼睛。
“我赞成。”爱伦·坡说道。
另外三人回过神来,准备认真倾听爱伦·坡的发言。
“就我所知道的,他是中毒身亡,但是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毒。”
“不能看出个大概吗?”
“是啊。”爱伦·坡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毒发如此迅速,说明药性很强;因为有呼吸困难和全身痉挛的症状,所以很可能是神经类毒药。这一类毒药主要包括氰化钾、士的宁、阿托品,也有可能是尼古丁、砒霜和亚砷酸。不过,阿托品和尼古丁会导致瞳孔放大,但是卡尔没有出现这种症状。氰酸化合物有一种苦杏仁的气味,这一点卡尔身上也没有。因此,我认为是士的宁、砒霜或亚砷酸。”
刚才喝到一半的六个咖啡杯仍然放在桌上。
阿加莎盯着咖啡杯,听完爱伦·坡的解释,忽然“扑哧”一笑。“这样一来,凶手只可能是我了。”
“是啊,阿加莎。”埃勒里淡然地说,“果然是你吗?”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们相信吗?”
“难以置信。”
“说的也是。”
两人相对一笑。任何人——包括他们自己,都感觉到了笑声中的异样。
“你们两个都别这样。”爱伦·坡沉着嗓子告诫他们。他点燃香烟,把烟盒递给埃勒里。“现在是紧要关头。”
“我知道,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埃勒里把爱伦·坡的烟盒推回去,从衬衫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沙龙烟。他从里面抽出一支,在桌面上轻敲着过滤嘴。
“先回顾事实吧。”
“让阿加莎泡咖啡的是卡尔自己。阿加莎去厨房后,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烧开水,泡咖啡,放进托盘端进大厅,大约用了十五分钟。阿加莎把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上的东西分别是六个咖啡杯、方糖盒子、奶精罐,另外还有一个空碟子,上面有七把勺子,其中一把勺子用来调奶精。没错吧,阿加莎?”
阿加莎点头表示同意。
“拿咖啡杯的顺序是怎么样的?”埃勒里继续发问,“我是第一个拿的。第二个呢?”
“是我。”勒鲁回答,“和卡尔前辈几乎在同一时间。”
“接下来大概是我。”爱伦·坡说。
“我拿了以后,把整个托盘递给范。没错吧,范?”
“唔,没错。”
“ok。我重复一遍。我、勒鲁和卡尔、爱伦·坡、阿加莎、范。”
埃勒里把烟含在嘴里,点上火。
“我们来分析一下。有机会在卡尔的咖啡杯里投毒的是谁呢?首先是阿加莎。”
“有可能毒咖啡被我自己拿了,何况我根本没可能设法让卡尔正好拿起那杯咖啡。”阿加莎冷冷地反驳,“假如我是凶手,在投毒之后应该主动分发咖啡。”
“这样说起来,以前每次你都把咖啡端到每个人的座位上,为什么唯独这次没这样做?”
“我没那份心情。”
“嗬。阿加莎,有一个前提需要说明,凶手这次投毒并非针对卡尔,最终目的是杀害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并不在意谁是‘第二被害者’。”
“就是说,倒霉的卡尔不巧成了受害者?”
“这个推测最合理。卡尔两边的座位都没人,谁也不可能在卡尔拿了咖啡杯之后投毒。由此一来,凶手只有你。”
“毒药有可能被混在方糖和奶精里。”
“哎呀呀,你也放了奶精吧?方糖也同样行不通。卡尔和我一样,没有在咖啡里加任何东西,当然,也没有用勺子。”
“埃勒里,请等一下。”勒鲁在一旁插嘴,“我自始至终目睹了阿加莎前辈泡咖啡的过程。厨房门一直敞开,我的座位正好在厨房正面,可以清楚地看清阿加莎前辈的每个动作。厨房吧台上点了蜡烛,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行为。”
“虽然你好意为她辩护,但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词。从这张桌子到厨房吧台,不可能看清楚所有细节。你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监视阿加莎吧?”
“对不起。”
“不用道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一直在监视阿加莎前辈的一举一动。”
“勒鲁——”阿加莎惊愕地转过脸。
勒鲁埋下头,声音颤抖地一再重复着“对不起”。
“这……我也有自己的理由。今天早上杀害奥希兹的凶手就在我们当中,说不定就是阿加莎前辈。今天晚饭的饼干、罐头、果汁——我都提心吊胆。我反而觉得满不在乎地把所有东西塞进嘴里的埃勒里有古怪。”
“原来如此。”埃勒里苦笑着说,“那么,勒鲁,你确定阿加莎绝对不是凶手吗?”
“这怎么说呢?”
“卡尔已经死了,一定有人在咖啡里投毒了,你不至于说卡尔是自杀吧?”
“这个……”
“埃勒里,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假如我是凶手,那么我是怎样避开有毒的咖啡杯的?我自己也喝了咖啡。”
埃勒里把烟头熄灭在十角形的烟灰缸里,眨了眨眼。
“咖啡杯只有六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记住毒咖啡杯的位置。你拿了自己的咖啡后,把最后一个留给了范。假如最后剩下的两个杯子之中一个有毒,你也可以故意把那杯留给范。万一,自己拿到的那杯是毒咖啡,只要不喝就行了。”
“不是我。”阿加莎晃动着长发矢口否认,抓住桌子一角的白色手指簌簌发抖。
“埃勒里——”范轻声开口了,“我认为,如果阿加莎是凶手,不会在自己最容易被怀疑的时候动手,她并没有这么笨。爱伦·坡,你怎么想?”
“我赞成你的意见。”爱伦·坡说完后紧盯着埃勒里,“这个大厅里只有这一盏煤油灯,而且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别人拿咖啡时的动作。”
“爱伦·坡,你想说什么?”
“埃勒里,第一个拿咖啡的人是你,趁别人不注意把藏在手里的毒药投进旁边的咖啡,这并不难。怎么样,魔术师?”
“哈哈,怀疑到我头上了。”埃勒里镇定自若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关于这一点,我只能强调自己没有做。”
“你的话我们不能全信,不过,还有其他可能性,比如说卡尔在喝咖啡之前已经中毒了。”
“你是指缓释胶囊?”
“对。”
“那么,最可疑的人就是你,医生阁下。搞到砒霜、士的宁这些毒药对一般人来说并不容易。是医学系的你、理科系的范,还是药学系的阿加莎呢?我和勒鲁是文科,和存放毒药的研究室无缘。”
“要是有心,谁都能把这些药带出研究室,我们那个大学的研究室和实验室的管理很松懈。农学系啊、工学系啊,假装自己是那个系的学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根本没人留意。再说了,埃勒里,你的亲戚在o市开了药店。”
埃勒里吹了声口哨。“你的记性真不赖啊。”
“我想告诉你们,现在讨论获取毒药的途径根本是无用功。”爱伦·坡的身体前倾,“另外一点,关于投毒的办法还有一个可能性,你们不会还没意识到吧?就是事先在某一个杯子里抹上毒药。这样一来,人人都很可疑。”
“言之有理。”
阿加莎撩起散落在前额的头发,怨恨地瞪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埃勒里。
“你早就想到了,埃勒里?”
“当然了,不要小看我。”
“太过分了,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是凶手?”
“我也打算这样追问其他人,刁难你们一下。”
“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
“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极其不正常,你让我保持正常才奇怪呢。”
“这……”
“对了,阿加莎,有一件事要问你。”
“又怎么了?”
“确认一下而已,你泡咖啡之前洗了杯子吗?”
“没有洗。”
“最后一次洗是什么时候?”
“从岛上回来后,我们不是喝茶了吗?喝完茶我洗了杯子,然后放在厨房的吧台上……”
“包括奥希兹的,一共七个杯子吗?”
“不是,我把奥希兹的杯子放进了碗柜,实在没有勇气再把它拿出来……”
“唔,这样一来,事先在杯子里投毒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傍晚走进厨房,在一个杯子里抹上毒就行了,谁都有机会这么做。”
“可是,埃勒里,”勒鲁开口了,“这样的话,凶手怎样区分有毒的杯子呢?我们每个人都喝了咖啡。”
“必定有什么记号。”
“记号?”
“对。比如说唯独某一个杯子的漆剥落了,或者有一个缺口等等。”埃勒里嘴里说着,伸手拿过卡尔用的那个墨绿色杯子。
“有什么吗?”
“等一下。咦,奇怪啊。”埃勒里匪夷所思地歪着头,把杯子交到勒鲁手里,“你也看看。我没发现和别的杯子有什么不同。”
“真的吗?”
“有没有不容易被发现的缺口?”阿加莎问。
“没有啊,什么也没有,用放大镜的话也许会有所发现。”
“别开玩笑。给我看看。”
杯子传到了阿加莎手里。
“真的呢,没有什么记号啊。”
“那么,事先投毒的可能性被否定了?”
埃勒里抓着鬓角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由此一来,只有三个可能性了。凶手要么是阿加莎,要么是我,要么是事先让卡尔服下毒胶囊的某个人?”
“总之,我们没办法断定谁是凶手。”爱伦·坡给出了总结。
埃勒里把阿加莎放回桌上的杯子再次托在手里,反复端详。
“假设凶手是外来者,就算没有记号也不成问题。”
“你说什么,埃勒里?”
“没什么……”埃勒里抬起头,“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动机。杀害奥希兹和卡尔的应该就是那个准备了塑料板的人。那么,他或者她,至少打算杀死我们中的五个人。五个人是基于‘侦探’不会成为‘第六被害者’这个前提。”
“这个动机……”勒鲁无力地摇了摇头。
“肯定有动机。”埃勒里斩钉截铁地说,“即使是不合常理的动机。”
“这个疯子!丧心病狂!”阿加莎高声尖叫起来,“我不能理解疯子的想法。”
“疯子啊。”埃勒里愤愤地扔下一句,抬起左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天快亮了,大家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一直不睡,头脑昏昏沉沉,在这里讨论也得不出结论。”
“是啊,爱伦·坡,我也快撑不住了。”埃勒里揉着疲倦的双眼,摇摇晃晃站起来,双手叉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埃勒里。”爱伦·坡叫住他,“所有人在同一个房间休息比较安全吧。”
“不,我不要。”阿加莎惊慌失措,“万一身边那个人就是凶手怎么办?他一伸手就能勒死我,我想想都毛骨悚然。”
“谁也不会杀躺在身边的人,这样的话会被抓个正着。”
“你能保证吗,爱伦·坡?就算凶手被抓住,可是我也已经被杀了。”
阿加莎泫然欲涕地站了起来。
“等等,阿加莎。”
“我不要,我不相信任何人。”
阿加莎飞快地逃进自己的房间。爱伦·坡默默地目送她消失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她快要崩溃了。”
“这个很自然。”埃勒里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坦白说,我和阿加莎的心情一样,我也决定一个人睡。”
“我也是。”勒鲁随声附和,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见范也站起身,爱伦·坡用力挠着头发提醒大家。“你们注意锁好房门哦。”
“我心里有数。”埃勒里瞟了一眼通向入口的对开大门,“我也不想死。”
[1] 在日语中,“没有秋天”与“生意”谐音,“两升”与“越来越”谐音,“半升”与“繁盛”谐音。
[2] 在日语中,这首歌每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是‘よねたまへ’,即为‘给我米’,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是‘ぜにもほし’,即为‘我还要钱’。
[3] 在日语中,这首歌每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起来是‘よねはなし’,即为‘没有米’,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是‘ぜにすこし’,即为‘钱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