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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忍老师住院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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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畑中弘是田中铁平和原田郁夫的小学同学。周六放学后,畑中在校门口约了他们两人。

“要不要一起去吃大阪烧?”

铁平和郁夫不约而同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没钱。”铁平说。

“我也没钱。”郁夫说。

畑中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说:

“没关系,我请客。”

“喔?”

铁平和郁夫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该不会发烧了?”

铁平准备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畑中闪开了。

“只是刚好有笔额外的进帐,怎么样?你们不想去也没关系。”

“去啊,去啊。”

郁夫搓着手,铁平也捏着畑中的肩膀拍马屁说: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跟你走。”

走进大阪烧店,畑中说他们可以随便点自己想吃的食物,郁夫点了加入所有配料的特制大阪烧,铁平点了份量超大的特大炒面。

“你说的额外进帐是什么?”

铁平几乎一口气吃完了差不多有两人份的特大炒面,用牙签剔着牙问道。

“嗯,不值得一提啦。”

畑中似乎没什么食欲。他点了一个普通份量的大阪烧,却吃得很慢。

“你的亲戚给你零用钱吗?”原田郁夫问。

“嗯,差不多吧。”

“真羡慕啊,我爸爸说,我家亲戚很多,但那些亲戚只会上门来借钱。”

郁夫说着,把最后一片送进嘴里。

吃完之后要付钱时,畑中拿出皮夹。铁平在一旁探头张望,忍不住嘘地吹了一声口哨。畑中的皮夹里放了好几张一万圆的大钞。畑中用身体挡住了皮夹,看着皮夹内想了很久。

“那我们去外面等你。”

郁夫可能担心畑中反悔,急着想要离开。

“等一下,”畑中叫住了他们,“对不起,可不可以请你们一人出两百圆,我的钱不够。”

“钱不够……你不是有好几张万圆大钞……?”

郁夫不满地嘟起了嘴,铁平伸手制止了他:

“两百圆应该有啦,那我们就出吧。”

“是没问题啦。”

两个人分别拿了两百圆交给畑中。

“对不起,我说好要请客的。”畑中又拿出自己的钱,一起结了帐。

“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在大阪烧店门口和畑中道别后,铁平对郁夫说。

“真的很奇怪。”郁夫也表示同意,“小气鬼畑中居然会请客,实在太不寻常了。不过,最后要我们出两百圆,就很像他的小气风格。妈的,早知道要自己出钱,就不需要对他说那么多好话了。”

“那些钱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别人给他的吗?”

铁平嘟囔道,郁夫停下脚步,张大眼睛。

“他虽然很小气,但不至于偷别人的东西。”

“这我当然知道,”铁平点了点头,笑了起来,“算了,可能是他的亲戚卖了土地吧。”

“对啊,他的很多亲戚都是土财主。”

两个人表面上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但双方都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了难以释怀的表情。

他们一起走去竹内忍的公寓。阿忍是他们小学的恩师,目前正在大学深造,学习教育学的课程。他们只有在考试前,或是有很难的功课时,才会去找阿忍。因为他们想要找阿忍临时抱佛脚。

没想到阿忍不在家,但有一个长得和阿忍很像的圆脸中年妇女。

“你们就是田中和原田吗?我曾经听阿忍提过你们。”

中年妇女是阿忍的母亲。“一看你们的脸,就知道很不好教,难怪阿忍会伤透脑筋,哇哈哈哈。”

她豪爽地笑了起来,铁平问她:

“呃,请问忍老师呢?”

“阿忍吗?她住院了。”

“住院?”两个人惊叫起来。

“没什么大碍,肚子上划了一小刀而已,现在只要等屁放出来就行了。”

说完,她又张开嘴巴笑了起来。

2

半夜突然剧烈疼痛。

那时候,阿忍已经躺在被子里,快要睡着了。

肚脐周围越来越痛,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这时,阿忍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惨了,果然坏掉了……

晚餐时,她觉得火腿的味道不太对劲,但觉得反正吃了也不会死人,就大口吞了下去。

阿忍痛苦地呻吟着走去厕所,但没有排便,只有汗水不停地流。她回到被子里,再度躺了下来。她觉得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之前也曾经好几次半夜肚子痛,但只要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就不药而愈了。她对自己的肠胃很有自信。

但是,下腹部的沉重压力和腰部的剧痛久久无法消失,而且,疼痛的区域越来越大,最后痛得整个下半身都麻木了。

她呻吟了一整晚都没睡好,疼痛不仅没有消失,只要稍微移动一下,就痛不欲生。她摸了摸疼痛发源地的右下腹,发现那里硬邦邦的。她轻轻按了一下,痛得她差点昏过去。

──不行,这不是吃坏肚子,而是更严重的病。

和昨晚不同,阿忍一下子变得虚弱起来,皱着眉头,爬到电话旁。她拿起电话,按了电话号码。她打电话回老家。

──你们在干什么啊,赶快来接电话。再不接电话,你们的女儿就快死了。

这种时候,都会觉得电话铃声响很久。阿忍痛得在榻榻米上打滚。

“喂,喂,这里是竹内家。”

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母亲妙子的声音,但阿忍无法立刻发出声音,忍不住先呻吟起来。

“喂?谁啊?是恶作剧吗?我正在忙,没工夫搭理。”

妙子尖声说道。

“呜,妈,是我──”

阿忍呻吟着求救。

“啊、啊、啊?喔,阿忍,原来是你,你发出什么怪声音?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妙子完全状况外地问道。阿忍很想反问母亲,我这样还算好吗?但她根本没有力气。

“妈,救命,我肚子好痛。”

母亲听到她的求救也不为所动。

“肚子痛?只要去拉一泡大便就解决了,赶快去蹲马桶吧。”

“我去了,但拉不出来。而且,这种痛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也说不清楚,下腹部很硬,硬邦邦的,我想──”

“喂,老公。”

阿忍的话还没有说完,妙子就在电话那一头和别人说话。那个人当然是阿忍的父亲茂三。他似乎还没有出门上班。“阿忍打电话来……不是,不是,她不是找你听电话,她说她肚子痛,下腹部很硬……大便?她说大不出来……呃、右边?右下腹?──喂、喂,阿忍,你有在听吗?”

“呜──”

“你是右下腹痛吗?”

“好痛。”

“她说她很痛……啊,那问题可大了。喂,阿忍,你爸说,可能是盲肠有毛病。”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帮我叫医生。”

阿忍听到妙子在电话那头尖叫的声音,当场瘫了下来。

──真的费了好大的工夫,早知道就自己打电话去医院了。

阿忍躺在病床上,听着收音机,回想起昨天的事。肚子痛的原因果然是急性阑尾炎,立刻动了手术,然后直接住了院。

“喂,我说你啊。”

隔壁病床传来声音。隔壁病床躺了一位老婆婆,把一头白发盘成发髻。这是双人病房,阿忍住进来时,这位老婆婆就已经住在病房了。

“婆婆,请问有什么事?”

阿忍觉得要尊老,更觉得对方在这个病房比自己资深,所以努力用亲切的声音回答,但那个婆婆闭着眼睛,噘着下唇说:

“收音机的声音可不可以关小一点?吵死了,我根本没办法睡。”

“啊,对不起。”

阿忍急忙把音量关小声了。

“唉,年轻人真好。”

老婆婆故意大声叹气。

“即使住院也有很多乐趣。像我们这种老人,整天都提心吊胆,不知什么时候翘辫子。”

“怎么会呢?婆婆,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啊。”

“怎么可能精神好?”

老婆婆故意咳了几下,“原以为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好好休息,没想到又塞进来一个人。”

她似乎不太满意阿忍和她同住一个病房。

“真对不起。”

“对了,还有,不要叫我婆婆,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婆婆。”

“……我知道了,对不起。”

死老太婆。阿忍道歉时,心里忍不住骂道。

老婆婆对护士也是这种态度。她一下子说床睡得不舒服,一下子说太阳太晒了,整天找麻烦,但身材像女子摔角手的资深护士对这种病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请问婆……藤野女士生了什么病?”

午餐时,阿忍问护士。那个老婆婆姓藤野。

“泡芙啦。”

回答的不是护士,而是老婆婆。

“泡芙?”

“带状泡芙,肚子周围长了很多湿疹。”

“是带状疱疹。”

护士笑着纠正她,老婆婆生气地说:“还不是一样。”

阿忍吃完和离乳食品差不多的午餐后不久,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老、老师,忍老师,你、你、你没事吧?”

进来的是新藤。虽然他瘦巴巴的,看起来像三流演员,但他是大阪府警的刑警。

“咦?新藤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只要是你的事,我统统都知道。”

新藤在混乱之中,伸手想要握住阿忍的手,阿忍立刻把手缩回毛毯。这时,病房门口出现了另外两个访客。

“没想到老师也会生病,不过,盲肠炎根本不算是病。”

田中铁平和原田郁夫一副讨人厌的样子走了进来。

“屁放出来了吗?”

铁平问。阿忍把枕头丢了过去。

他们告诉阿忍,是从妙子口中得知了她住院的事。

“但光是我们两个人来探病,老师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所以就通知了新藤先生。”

原田郁夫一副立了大功的表情,他一定打算向新藤勒索什么礼物做为提供情报的回报。

“你的身体怎么样?”新藤一脸担心地问:“手术应该成功吧?”

“现在动盲肠手术怎么可能失败,托你的福,我很好。我一笑,伤口就会很痛。”

“真的吗?”田中铁平双眼发亮,“老师,你想不想听笑话?”

“不必了。”

“你不必客气嘛,真的很好笑。我跟你说,原田上次──”

“啊──啊,我不想听。”

阿忍正想用毛毯盖住头,隔壁病床又传来了说话声。

“唉,年轻人真好。都有人来探病,被捧在手心。”

新藤和铁平他们看向隔壁病床。老婆婆仍然板着脸。

“咦?原来是烟店的婆婆。”

铁平叫了起来。老婆婆的眼珠子转动起来。

“我就在想,这个声音很耳熟,原来是田中家的小鬼。”

“婆婆,你也住院吗?哪里不舒服吗?”

“全身都不舒服,全身没一样东西是好的,很快就要翘辫子了。”

铁平哈哈大笑着,转头看着阿忍说:

“这是婆婆的口头禅,你千万别当真。”

阿忍在心里回答,谁都不会当真。这时,又走进来一个新的访客,但并不是来看阿忍的。

“情况怎么样?”

穿了一件开襟衫的秃头老人好像是老婆婆的老伴。

“慢慢好转了,医生也说,已经好很多了。”

她对丈夫说话时语气很正常。

“是吗?那就太好了。”

老爷爷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阿忍他们。“今天真热闹。啊……你是田中家的?”

他发现了铁平。“你好。”铁平向他打招呼,也向他介绍了阿忍。

“是吗?原来是大路小学的,喔,我知道。”

老爷爷不感兴趣地点点头。

“老公,你有没有带我的换洗衣服?”

老婆婆问,老爷爷举起黑色的塑胶袋子。

“有啊,带来了。”

“谢谢,辛苦了,放在那里吧。”

老爷爷把塑胶袋子放在窗边的架子,但有点心神不宁,好像想说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事。”

老爷爷摸着好像鸡蛋般的脑袋,坐回椅子上。

“啊,对了,今天是丢垃圾的日子,你有没有把垃圾拿出去?”

“啊?喔……你是说垃圾,嗯,拿出去了。”

“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有点痴呆了?”

听到老婆婆的话,铁平和郁夫都噗哧笑了起来。

老爷爷缓缓站了起来。

“我走了。”

“什么?不是才刚来吗?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嘛。”

阿忍也在一旁说道,但老爷爷微微举起一只手说:

“但我要照顾店里──那我明天再来。”

“路上小心。”

听到老婆婆的叮咛,他点着头,走出了病房。

原田郁夫走到阿忍旁边,掩着嘴小声说:

“我觉得反而是老爷爷看起来像快要死了。”

“笨蛋,会被人听到啦。”

阿忍皱着眉头斥责道。

“已经听到了。”

老婆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天傍晚,老婆婆说忘了请老爷爷带东西,自己出去打电话。虽然带状疱疹对老年人来说是可怕的疾病,但只要确实治疗,并不影响正常的生活。

但是,老婆婆很快就皱着眉头走回病房。

“到底跑去哪里了?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可能去散步了吧。”

“他只有早上会去散步,等一下再去打看看。”

一个小时后,老婆婆又出去打电话,但这次似乎还是没有打通。三十分钟后,她去了第三次,结果还是一样。

“他死到哪里去了?”

虽然老婆婆嘴里骂着,但还是很担心。

“请田中去看看吧。”

阿忍拿了自己的手提包,取出通讯录,翻到田中铁平那一页,递给了老婆婆。老婆婆似乎很不愿意让她帮忙,但还是接过通讯录说:

“那就借我用一下。”

老婆婆打电话给铁平三十分钟后,那个像摔角选手的护士冲了进来。护士太激动了,说话也结巴起来。

“藤野婆婆,不、不、不好了,田中那孩子打、打电话来,说你先生被被被抢了。”

“什么?”

阿忍也和老婆婆一起惊叫起来,手术的伤口一阵疼痛。

3

藤野家是一栋老旧的木造平房,店面后方是连续两间客厅,客厅后面是大约一坪半大的厨房。听田中铁平说,后门敞开着,他从后门进入后,发现藤野与平被绑住手脚,倒在厨房,头上套了黑色的垃圾袋,嘴巴也被绑住。铁平吓坏了,立刻打电话给新藤,然后才通知医院。

“我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藤野爷爷面对辖区刑警的发问,摇着头回答。“我从医院回来,走过屋旁时,发现后门开着,我觉得很奇怪,就从后门走进厨房,一下子就被黑色袋子套住了头。我大叫着,你想干什么,但对方力气很大,把我按倒在地,转眼之间就把我的手脚都绑起来了。我觉得对方的手法很熟练,像是老手。之后,他让我的嘴巴从塑胶袋里露出来,用手巾之类的东西绑住了我的嘴。我没看清楚歹徒的脸,当时根本慌了神,完全没有时间注意到。他绑住我之后,就马上离开了。然后,我在这里被绑了好几个小时,田中家的小孩来这里时,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即使不是老手,也可以三两下就绑住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爷爷。新藤在辖区刑警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时想道。

警方很快就查明了歹徒进入的方法。这栋房子的后方有两道门,从厨房到洗衣服的地方有一道门,外面还有一道,但只有外面那一道门上了锁。而且,那把锁很简陋,只是用挂钩勾住金属板而已,门的缝隙还很大,用铁丝或薄板之类的工具就可以轻易从外侧打开。

“很难想像之前都没有遭小偷。”

刑警观察现场后,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新藤觉得小偷应该会看准目标才会下手。

家里并没有东西被偷,虽然五斗柜和整理架有被翻动的痕迹,所幸家里并没有放任何贵重物品。

“我看应该不是惯窃所为。”

一个长得像狐狸般的刑警说道,“如果是惯窃,会彻底翻箱倒柜,把房间翻得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

“所以是生手闯空门吗?还是说,潜入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新藤问藤野与平是否知道什么。藤野爷爷微微低着头回答说,不知道。

4

翌日下午,新藤来到医院,向阿忍她们报告昨天窃案的情况。由于之前已经接到辖区刑警的联络,得知藤野爷爷并没有受伤,老婆婆也很镇定地听新藤的说明。

“真是个笨贼。”

听完之后,老婆婆冷笑,“附近有那么多有钱人家他不偷,偏偏跑来我们这种穷人家。”

“也可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闯进家门的关系。”

新藤很干脆地说。

“那当然啦,反正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必把门锁得很紧。”

老婆婆好像对自己的贫穷引以为傲。

“但如果不是惯窃,就有点令人担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闯入藤野家?”

阿忍问,老婆婆在脸前摇着手说:

“正因为是生手,才会跑来我们家里偷窃,我猜八成是小偷的实习生──啊哟,我的衬衫放哪里了?”

说着,老婆婆把手伸进塑胶皮包,在里面摸索着。

“有发现任何线索吗?”阿忍问新藤。

“目前辖区的刑警正在调查有窃盗前科的人,比对现场留下的指纹,但如果是窃贼实习生,恐怕找到窃贼的机率不大。”

新藤事不关己地说道,因为这不是强盗杀人案,和府警总部搜查一课的刑警无关。

“嘿哟。”

老婆婆拿着皮包,从病床上走了下来。“我去厕所一下,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相处。”

目送老婆婆离开后,新藤夸张地皱着眉头。

“这个老太婆真让人头痛,你居然和这么讨厌的人住同一个病房。”

“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对我冷言冷语。”阿忍气鼓鼓地说:“但有时候也很有意思。”

“希望你赶快康复,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吃饭,不管是大阪烧还是章鱼烧都随你挑。”

不愧是新藤,只挑平价食物请客,但阿忍皱起眉头说:

“不要在我面前提食物,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吃婴儿食品。”

“像你这样的大胃王,真是受苦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们聊得很热烈时,病房门用力打开了。原以为是老婆婆回来了,结果并不是。抬头一看,有一个人拿着一束红玫瑰走了进来。

“忍老师,你的身体怎么样?”

以一身白西装,手捧红玫瑰这种奇特装扮现身的正是新藤的情敌本间义彦。

“咦?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忍瞪大了眼睛。本间目前在东京的公司工作。

“明天我要来这里出差一个星期,今天是星期天,我就提前来了。原本想看到你健康的样子,做梦都没想到你住院了。”

本间微微弯下腰,献上了花束。

“这不重要,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用这种做作的语气说话?”

“咦?新藤老弟,”本间一脸扫兴地看着情敌,“原来你也在。”

“我早就来了,老师累了,正准备休息,不要再打扰她了。我们一起走吧。”

“那你先回去吧。”

本间说完,看着阿忍露出笑容,“我才刚到,要陪着她入睡。”

“那我也要留下来。”

新藤也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不,新藤老弟,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是常告诉你,犯罪不分平日假日吗?”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叫我新藤老弟。”

“那就叫你名刑警新藤先生,你要不要回工作岗位?”

“搞什么,一听就知道你在嘲笑我。今天刚好我休假,我可以留在这里一整天。”

“刑警先生要不分昼夜和犯罪作战,哪有时间陪病人呢?这里就交给我吧。”

“你不必客气,这里由我负责。”

“不,让我来。”

“不,我来就好。”

阿忍根本没办法睡觉。

“我想,你们两个人都很忙,不要管我了。”

“是吗?你看,忍老师说话了,那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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