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女生 > [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 > 第114章

第114章(2/2)

目录

他虽这样说,却谁也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眼睛脆弱,其他地方能好,不代表眼睛就能好,只是这话,都只肯埋在肚子里,悄悄悬着一颗心。

安静中,赵轶开口:“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乾帝颔首:“你说。”

赵轶道:“大乾以武立国,先祖有言,除后族外,非军功不得封爵。贾逸之霍然封候,有违祖制,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啊?周凯难以置信的看向赵轶:这小子干啥呢?见不得人好是吧?阿玩拼死拼活,小命都差点没了,封个候怎么了?合着先前对阿玩,都是假的呢!

转向贾玩、洛飞白几人,想找个同仇敌忾的,却发现这里好像除了他,对赵轶的话都不怎么意外。

乾帝沉吟不语,左相缓缓道:“殿下此言差矣。别宫一役,若非贾大人力挽狂澜,只怕江山易主、天下动荡,虽不是军功,却胜似军功,陛下以侯位嘉奖,并不为过。且贾大人原就有爵位在身,因功擢升,名正言顺,并无不妥。”

赵轶冷然道:“既名正言顺,为何又有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封号?血衣侯……却不知是哪位大人拟定的封号?莫非是觉得贾逸之德不配位,又不敢有违皇命,故意以此羞辱于他?”

周凯悄悄后退半步,一个人尴尬了一会……差点误伤友军。

乾帝抬手,制止几位大臣开口,道:“潜王,以你之见?”

赵轶淡淡道:“或收回成命,或撤换封号。”

几人面面相觑,好一阵之后,才由左相开口道:“潜王殿下有所不知,封号一事其实另有缘故……”

赵轶打断道:“左相大人!”

“殿下?”

赵轶道:“左相大人今年高寿?”

左相微愣后道:“老臣六十有五。”

赵轶道:“听闻左相大人膝下有三子,幼子如今年方十七,可曾举业?”

左相不知他为何提及此事,苦笑道:“老夫惭愧,老来得子,难免有些宠溺,纵的性子顽劣,读书习武皆不成……”

赵轶冷笑打断道:“左相大人的爱子,十七岁,尚在学堂读书,同先生顽皮,被父母宠溺……左相大人,您是不是忘了贾逸之今年多大?”

左相苦笑道:“老臣当然记得,贾大人十五入朝为官,如今方满十六。”

赵轶起身道:“诸位大人膝下都有儿女,他们这般年纪时,在做什么?你们这般年纪时,又在做什么?读书写字、游园赏花!阿玩呢?他在浴血杀人!

“是他功立的不够大,血流的不够多,还是他眼睛瞎了、武功废了还不够惨,你们还要算计他?!”

勤政殿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洛飞白看向贾玩,他正心无旁骛的低头喝汤,淡粉色的唇瓣被润湿,显得娇嫩又柔软,衬的那张脸越发稚嫩无辜——这人安安静静不说话不打架的时候,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血衣侯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乾帝手指在扶手上轻敲,许久才道:“血衣侯是一定要封的,不过若逸之不愿,可以不做。”

贾玩放下勺子:“我总要先知道是什么事。”

乾帝抬手,王公公捡起案上的折子开始念,一连念了七1八本,才在乾帝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折子是不同的人上的,左相的、右相的、吏部的、礼部的、刑部的、户部的、工部的、地方的……写得还算言简意赅,皆是数据说话。

吏部数了数近年来“意外”身亡的官员,礼部数了数折损在赶考路上的秀才举人,刑部数了数灭门惨案、无头悬案、在逃案犯,户部数了数被屠的商队,被劫的官银,还有只给山匪纳贡,不给朝廷缴税的山民……这些还只是能说的。

贾玩在外面闯荡过几年,对这些事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人,才去过几个地方?又多在繁华之地流连,便是如此,还能一再被劫,以至闯下“人屠”的名头,可见匪患之重。

其实不难想象。

在后世,交通四通八达、网络遍布全球,不一样有黑1手1党横行?

他所在的国家,已经是政府最有力、治安最好的国家,武器严格管制、监控遍布街头、出行住宿都实名制,即便如此,也要隔三差五来一次大范围的扫1黑1除1恶,何况是交通不便、通信迟缓、武风盛行的现在?

一个会点拳脚的二混子都能祸祸的整个村子苦不堪言。

官府也有高手,但杯水车薪,官府还有大军,但山高皇帝远。

古人说的不错,侠以武犯禁。

即便是“正派人士”,武功高了,便不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或一时口角,或“路见不平”,随手就杀了,留下一个无头公案,即便不幸被认出来,被通缉了,也可远走他乡甚至直接上山,潇洒的紧。

左相洋洋千言,细数“武林”之害。

这些事,不是今天才有,只是一向被称为“疮疥之疾”,不入朝廷的眼,治理成什么样子,全靠地方官员的手段,有肃清一方的,有狼狈为奸的,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事儿的……直到今天一统计,才觉触目惊心,才知道百姓苦不堪言。

若不是这些人胆大包天到参与逼宫谋反,敢用朝廷大员的性命做赌,只怕至今都不会有人正视这个问题。

胆子都大到谋反了,不得不管。

不是杀几个人,灭几道门的管,而是立规矩、套缰绳的管。

只是江湖中人桀骜不驯、动辄杀人,谁来管?谁又能管的住?

偏巧朝廷中还就有那么一个能镇得住的人。

“血衣人屠”,皇上赐封“血衣侯”,当世第一高手,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奉命震慑武林、清剿匪患、诛除宵小。

这面旗打出去,足以让许多人胆战心惊,当初“血手人屠”孤身一人,就平了许多山头,如今有朝廷撑腰,又手握重兵,岂不是想灭谁就灭谁?

只是,有多少人怕他,就有多少人想杀他。

风口浪尖,众矢之的。

乾帝道:“逸之不必勉强,你是血衣侯,但血衣侯却可以不是你。”

贾玩一点就透:“洛飞白?”

乾帝封他一个不伦不类的“血衣侯”,又将心计武功不俗且手底下有数百死士的洛飞白送到他手上,他就有所察觉。

圣旨下的时候,没人知道他还能打,这洛飞白,才是乾帝安排的,真正顶着“血衣侯”之名做事的人。

“血衣侯”,与其说是个爵位,倒不如说是个职位。

贾玩摇头:“洛飞白武功虽好,却不够好。”

左相等人相视苦笑,就算他们先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以二敌一还被人几招抹了脖子,哪里撑得起“当世第一”的人设?

“所以,”贾玩道:“还是我来吧!”

左相等人大喜,乾帝仍道:“逸之,不必勉强。”

“不勉强,”贾玩道:“一点都不勉强。”

他不能一辈子在宫里当仪仗队,如今边疆太平无事,这一身武功,比起从军,他更喜欢用在清除匪患上。

他愿意保家卫国,却不向往开疆扩土,犯边的异族要杀,因为是敌人,奸1淫1掳1掠的强人更要杀,因为他们该死。

乾帝道:“既如此,便由你从军中以及各部抽调人手,组建缉盗司……”

“皇上皇上!”

“怎么?”

贾玩认真道:“缉盗司不好听。”

乾帝无语:“你想叫什么?”

“清道衙,”贾玩道:“清道衙内清道夫,是不是很气派?”

“清道夫……清道,”右相将这几个字来回揣摩,击掌道:“这‘清道’二字,委实绝妙!陛下,臣也觉得清道衙这个名字好,好得很!”

那是!贾玩好生得意:以前看龙哥的电影,就觉得这个名字帅的很,终于有机会偷来用用。

朝廷新添机构不是一句话的事,要确定权责,要搭建人事……只是这些都不必贾玩操心,他只管安心养伤,等着上任就好,还有就是,好好保护自己的脑袋。

乾帝政务繁忙,贾玩适时打了个哈欠,乾帝道:“又犯困了?行了,回去睡吧,朕这儿不用你。洛飞白留下,朕有话对你说。”

贾玩揉着眼睛站起来,道:“皇上,我先去侍卫所,寻弟兄们叙叙旧,好些日子不见,怪想的。”

他眼睛看不见,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乾帝挥手:“随你。”

贾玩告退,走到门口又道:“洛飞白你说完话,到侍卫所来寻我。”

洛飞白躬身应是。

见赵轶自然而然上前搀扶,周凯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乾帝欲言又止,最后自暴自弃一挥手,对左相等人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

出了勤政殿,赵轶看一眼阴魂不散的周凯,道:“在别宫待了这么久,周世子不回家看看?”

周凯好不气闷,道:“我也是侍卫,我也去侍卫所!倒是殿下您,是不是该回府了?”

赵轶淡淡道:“多谢世子提醒,那就烦劳世子,去帮我备辆马车吧!”

“我去帮你备车?我……”周凯咬牙:“行,行,我去!”

大步离开。

贾玩纳闷:“好端端的,你捉弄他做什么?”

感觉肩膀被捏紧,贾玩:“殿下?”

赵轶冷声道:“由着他们算计,当这劳什子血衣侯,成为众矢之的,直面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这就是你说的‘小人物’?”

“是啊,小人物。”贾玩道:“风平浪静的时候坚守岗位,舍我其谁的时候挺身而出——小人物。 ”

赵轶自嘲一笑:“小人物……”

“我就算不当这个血衣侯,他们还不是一样要杀我?”贾玩安抚道:“你放心,我哪有那么好杀?我是谁?血衣人屠啊!只有他们怕我的,哪到我怕他们?而且最多年,待清道衙走上正轨,他们杀了我也无用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做傻事了。”

“再说了,”贾玩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赵轶咬牙,在少年肩膀狠狠捏了一把,又狠狠搂了一下,粗鲁道:“你不是要去侍卫所吗?走吧!”

贾玩被他推着走了两步,不肯动了:“赵轶。”

“怎么?”

“我困的很,你背我。”

赵轶愣了下,才在少年身前慢慢弯下腰。

少年伏在他背上,很轻,又好像很重,很暖,又好像很烫,头软软的搁在他肩膀,口齿不清的抱怨:“都怪皇上,放那么多人参,我都说了不喜欢吃人参了,又苦又涩,一股土腥味儿……而且这汤分明就是御医熬的,还骗我说是御厨煮的,难喝死了……以后再也不来勤政殿了……”

书页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