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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责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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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王微微一笑,并没有阻拦:“听起来月下赏花听琴,还有新诗听,真是不错。”说过,清源王负手继续看花,他身边不仅是有长平,还有清客两、三位陪着。

走上两步,清源王心里暗笑。长平这样刁蛮,就没有人治她一治不成宫里消息如果不是刻意隐瞒,基本上很快满天飞。

作为太子的皇长子,清源王很快就知道傍晚的时候,安平王告御状的事情。他眼神儿也不错,刚才与赵赦远远的颔首过。此时清源王很是期待长平把夫人们请来,因为杨夫人其人,是赵赦这两年最宠爱的人。

赵赦上次回京,第一个会的就是杨夫人;这一次回京,会的也是杨夫人。清源王斜睨长平一眼,她是为让安平王的未婚妻面上无光才这样做吧这样无事儿让人损颜面的事情,长平向来做是风生水起,而且半点儿好处也拿不到。

这样的人还想同我攀亲事清源王好笑一下,带笑喊长平:“咱们酒楼上去候着夫人们。”清源王想看看长平打算如何做再就是看看经过今天晚上,安平王和霍山王之间,会不会矛盾更大。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皇子,父亲是太子以后可能会即位。清源王当然是雄心大志,不愿意看到哪一个臣子一家独大,让他们争斗去,争斗些才是好事情。就象当今的皇上,他熟练地玩弄着权术,在臣子们之间不时起到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调和作用。

接受深夜更是万簌寂静,酒楼上人不多不少。这个时候不睡觉,还有闲钱和心思吃喝玩乐的人,当是富贵闲人一流,所以不会太多。

对着窗外高高明月,真姐儿正在高谈阔论:“虽然我只吃了半杯,怎么倒是两腋徐徐清风生”赵赦一笑打趣:“你在家里的那位先生,难怪不中举。”真姐儿嫣然请教:“表哥的意思是”

“杂书看得多。”

赵赦取笑过,真姐儿也嘻嘻。不是他杂书看得多,是我偶然看上一句半句,而且还要小心不要弄错年代。

正取笑着,“呜”地一声轻响,真姐儿凝眸细听,赵赦漫不经心,这是杨夫人在外面才对。这个贱人,我没有约她她同谁出来的。

琴音袅袅不绝,似流水呜咽,又似山中清风。赵赦虽然不悦,听得还是相当享受。他对着赵如使个眼色让他出去看看,杨夫人要是相中别的贵公子,赵赦也肯让步。两年中虽然赵赦回京时间不多,也离他烦的时候不远。

美貌的夫人们如雨后春笋,是层出不穷的。就象贵戚们的追求一样,也是层出不穷的。

真姐儿听得极入神,没有注意到赵如出去又进来。就是注意到了,也当赵如是打点侍候,要酒要菜。

赵如对赵赦附耳道:“杨夫人同清源王在一起,同行的还有容夫人正在做诗。”赵赦一晒没有答话,清源王肯定不是的,他年纪尚小,向来没有风流韵事。

对这听起来象是清源王招来的话,赵赦心中一动。清源王不干这种促狭事儿,真姐儿在旁,要请琴师也有别人难道是容夫人和杨夫人看到带着真姐儿出来,她们有意为之。

赵赦对赵如看一眼,赵如心领神会过来,赵赦低声道:“我在这里,让她们回去。”说过,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面的真姐儿嫣然含笑取起酒壶:“我给表哥倒酒。”

。酒刚满上,外面传来恭敬的声音:“妾等给王爷请安。”这声音娇如黄莺宛啭,又如百灵吐声。手举着酒壶的真姐儿愣了一下,往赵赦面上看一眼,再把酒壶放回原处。

赵赦明知故问:“外面是谁”外面当然是回答:“妾杨氏,容氏,听说王爷大驾来此,特来请安侍候。”

长平郡主请她们来后,随便道:“好象看到安平王在。”她就不提真姐儿。夫人们俱会争宠,容夫人久受冷落,杨夫人正在兴头上。见赵如来说王爷让回去,夫人们当然不肯一面儿也不见就回去。

再说正受宠的杨夫人,对赵如是喜不自胜地道:“王爷在,我要去请安。”赵如拿她无法,就随她自己过来碰钉子。

真姐儿笑容不改,觉得今天自己又可以多看一个赵赦的情人。

赵赦听到外面话语,淡淡道:“我这里不必侍候。”杨夫人娇滴滴揭开门帘抱着琴进来:“王爷在,怎敢不来”进来以后愣在当地,原以为赵赦同的是别人,杨夫人一心要看是哪个狐媚子,没想到坐在席中的这个人……。杨夫人虽然没有见过,却听说过这是谁。

王爷外面相与的,俱是贵夫人。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只能是王爷接到身边教养的未婚妻子。听说她进了京……。

赵赦骤然沉下脸,杨夫人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步儿进不得,退出去又不甘。急切之间,她眼睛里迸出了泪水,就这样愣在那里。

真姐儿对她飞上一眼,再瞄瞄要发作的赵赦。她从容起身:“表哥,楼下花开得好又有灯笼高照,我再去玩一回。”

“去吧,”赵赦面沉如水答应,再对丫头们道:“好生护着,不要摔跤。”杨夫人听得心中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喜欢。王爷素来言语倜傥,这象对孩子说话的语气,是杨夫人第一次听到。

真姐儿出来,对外面站着的容夫人欠欠身子,再走几步,就看到长平郡主。长平郡主正在笑语:“是我说的,请杨夫人来弹琴最好,容夫人会作诗,来了有趣儿。”说过对着真姐儿斜斜飞上一眼。

这眼光看在真姐儿眼里,明白长平郡主今天是有意的。

她应该想看的,是真姐儿大发雷霆。真姐儿好笑,我发过脾气,表哥他一定不肯那样子长平郡主就会满意。

真姐儿走出来,杨夫人赶快娇笑:“王爷,”刚说这一句,赵赦冷冷就是一个字:“滚!”这一声象鞭子一样,重重抽打在杨夫人身上。站在外面的容夫人也身子颤抖一下,脸上的血色迅速消逝不见。

她苍白着脸对赵赦看看,赵赦冰冷的眼神,是容夫人害怕的。杨夫人也看到这眼神儿,她娇泣一声,抱着琴急步出来。行到外面不加停留,丢了大人的她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回家去,这里再也没有心思呆下去。

身后有人喊一声,像是长平郡主。杨夫人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只有赵赦的那一声“滚”,再就是赵赦那冷冰冰,如对陌生人的眼神儿。

下楼来晚风一吹,杨夫人泪如雨下,哽咽着对从人道:“回家去。”真姐儿是徐步下楼,在几步外听到这泣语,回身来看杨夫人,正举袖拭泪往马车里去。

今天的好心情这就没有,真姐儿不明白发生什么,也知道表哥对她没有客气。换了别人是你高兴的时候到了,而真姐儿默然想想,赵赦是无情人吗他对自己相当的好。全是为着姨妈,也看起来不是。

说下楼玩的真姐儿虽然心情全无,也继续漫步下去。走不上几步,身后有人请安:“给姑娘请安。”回身来看,是容夫人花容惨淡跟在身后。

“夫人少礼,”真姐儿客气地笑着,心里打量着容夫人。上一次是为书信,这一次要给我什么看,还是给我什么听

杨夫人冲下楼,赵赦看也没有看外面的容夫人一眼。容夫人这失魂落魄,感觉这漠视让人心里难过得,还不如骂上几句至少看到有自己这个人在。

她呆呆地下了楼,一年以前就明白王爷心思不在,可是今天是明白得更彻底。这重重一棒让容夫人不能接受,她跟在真姐儿身后而来。

月光更似银盘,真姐儿无力和容夫人再争什么。自己身上这层光环,是每一个做妻子梦寐以求的。说梦寐以求,兴许有人要说可以自己争取。有人努力去争取,还不是想达到一个丈夫对你一直爱宠。外面风雨飘摇,有过日子经历的人,特别是同高帅富们过日子,而不是凭空乱想的人,应该都有过这种经历。

如赵赦这样的男人们在外面有人时,有几个同赵赦这样的,刚起争端就责打姨娘,不容杨夫人编一堆假话:“妾是无意中见到王爷的,不来请安不对……”就把她骂走的。

到这种地步上,还有人认为没把赵赦踩在脚下面那也无法子。因为赵赦这个人,不是凭人好踩的,自己的妻子也不行。

一个能被自己妻子踩在脚下的男人,还能在外面叱咤风云。只能是两个原因,一个是让着自己的妻子,家里斗和外面斗是两回事情;一个就是不可能。有人要说可以挟制当丈夫的,挟制以后的婚姻还能过吗不如穿回去。

真姐儿身边丫头围随着,也不怕容夫人闹什么。她想到杨夫人刚才仓惶落泪而走的样子,再想到被撵走在家里以泪洗面的韦姨娘,还有没事儿装病的陈姨娘,两个对自己不敢不恭敬的施姨娘和水姨娘;

最重要的有一条,是不少人没看出来的,这些人落到这样境地上,对真姐儿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不好”。

保护一个女人,有如赵赦这样,再多寻几个不太容易。不少人没看出来这一点儿上!这是多少做妻子想达到的一个境界!

不少人没有看出来,只看到王爷桃花开。王爷要是不桃花开,还叫古代王爷吗那些攀富拉事情的古代人,也太没有能耐了。不知道送女人,也不知道勾引他吗古人没有这么笨。

月色越发明亮的中看,容夫人在身后迟迟不语。这里是无主儿的地方,林中还有士人女眷不时经过。真姐儿只和丫头们看月亮:“都说满月人睡不好,果然是真的。”

红笺纳闷儿:“姑娘为什么这么说”真姐儿抿着嘴儿一笑:“因为贪看月亮呀。”丫头们一笑:“姑娘说的是。”

“王爷最爱,是豪情壮志,要么是红袖添香,只有娇娇痴缠他不喜欢。”容夫人幽幽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丫头们刚怒目,真姐儿伸手止住。对身心平气和地“哦”上一声。

容夫人是娇娇痴缠过,所以她很明白;真姐儿误会了,以为容夫人看到自己撒娇过,所以要说这么一声。

“王爷他……。”容夫人泫然欲涕,还想再说一句。红笺和绿管都怒从心中起,这两个丫头从来得力,又直接事事回赵赦。因真姐儿止住不让回话,红笺和绿管只是唇边冷笑连连。容夫人对上这冷笑,再浮想起赵赦近年的冷漠,刚才的漠视,她心中如万箭攒心,转身落泪而去。

有没有到这种地步,还拔腿怒气冲天,回去找赵赦理论的这样做,除非你是个笨蛋!老夫人指了红笺绿管,赵赦又时时过问,一定不是要助长真姐儿理论吧老夫人难道喜欢真姐儿无事就和赵赦争闹起来赵赦难道愿意真姐儿恃宠而娇

容夫人一走,真姐儿全无心情。楼下闷闷走几步,就回楼上去。上来赵如打起门帘,真姐儿第一眼看过来,与微有笑意不当一回事儿的赵赦目光碰在一起。

赵赦诧异,真姐儿这一眼中,是满满的责备!

这孩子她责备她赵赦不能理解。表哥对你多好,从没有这样对过人。真姐儿是以后的妻子,又是母亲指的。赵赦为着以后夫妻和谐,对真姐儿百般关心。前面接来是为着沈家教养得没身份,接来以后慢慢挺喜欢。

刚才杨夫人落泪,真姐儿避开,赵赦还挺喜欢,觉得真姐儿很识大体。现在看来不然,这个孩子面色不变,眸子里责备颇多。赵赦好笑,你能责备我什么家家都是这样。宠妾灭妻的,不知道有多少。比较一下自己好好想想去,要是出门见的这样世面不多,让你好好见见去。

赵赦收起笑意面无表情,打算听听真姐儿会说吗会说什么真是岂有此理!在赵赦来看,是岂有此理的。一定是自己太娇惯的,出门作客自己要接,请客备各样吃用的东西,安平王府是各自快马去采办。

更别说衣服首饰对待上,包括请先生,赵赦没有一件是草草的。多少妻妾争风为什么,一件首饰都可以闹一出子血案来。为什么妻有妾没有妾要不忿;为什么妾有妻看着,妻要深恨。唯独真姐儿,姨娘们不敢说什么。第一个怕的,就是王爷要责怪。

真姐儿还是很能反思的人,她坐下来再没有一句话。拿起筷子来,觉得菜忽然不中吃,酒忽然很辛辣。包间中寂静了好一会儿,真姐儿才骤然明白。自己失态了!

从没有这么明显过,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往对面小心看去,赵赦也正好抬起眼眸看过来。这一眼再对视,真姐儿是探寻,而赵赦眸子底,隐隐有一丝怒气。好好的带你出来玩,遇到点儿事情就不让人趁心!

这是男人的通病,不是古代现代人的区别。都希望妻子识大体,现代男人也一样。

真姐儿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一丝……淡淡的尴尬。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情让赵赦看出来,而且是在她自己还没有明白的情况下。

她垂下头来把弄了一下筷子,再拿起青花瓷的酒壶,试探着伸过来。

酒“淅淅”地倒在白瓷酒盏里,真姐儿只走了一下神儿,那酒就溢出来。真姐儿手忙脚乱收回酒壶,赵如过来把桌上擦拭干净。真姐儿尴尬地冲着赵赦一笑,意思是我倒多了。

赵赦对着真姐儿尴尬的面庞,心底怒气突然烟消云散。在风流女人堆里打滚的如赵王爷者,他明白真姐儿这慌乱为何女人们在赵赦面前玩不尽的花样,都是为着邀宠,为着她们喜欢赵赦。

真姐儿这样了,当然就只有一个原因。赵赦眸子里又有笑意,花了近一年的功夫陪伴,真姐儿喜欢表哥,算是自己心思没有白花。

“真姐儿,”赵赦唤了一句,正尴尬着的真姐儿慌乱应一声:“啊”下意识地看过来。赵赦微微一笑:“菜凉了,让他们换热的来你再吃。”

“哦。”真姐儿就这么一个字,再就只把玩手中的筷子。到热菜上来,她心情已经放松。佳肴在此,不吃为何烦恼又为何

她开开心心地又吃了好些,顺便和赵赦又说了请客的事情。到赵赦也喜欢上来时,真姐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表哥,二舅母的兄长打伤了人,表妹们对我说……。”

赵赦似笑非笑:“你该打知道吗”真姐儿嘟起嘴儿:“为什么,人家不是,吃的很喜欢,这楼头月也很好。”

“说你该打,是你回来为什么不说。等来等去,我喜欢了你可以说了是吧”赵赦笑骂:“以后有心事,就快些说出来,不必看我喜欢不喜欢。”

又来了,真姐儿状似委屈地把嘴噘得高高的。这高高的噘嘴是为着刚才夫人们来,还是为着赵赦笑骂

真姐儿只知道自己心底有什么“砰”一下子散开,似是粉色的迷雾,又象是让人迷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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